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吃黑
“我為什麽要陪你來這種鬼地方?”
“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
坐在K駕駛的車上,我和公主相互埋怨。
“艾迪大人隻邀請楊堅參加她的晚宴,公主殿下請回吧。”
“不行,他是我的,他去哪兒我去哪兒。”
“他要是進棺材了你也跟著?”
“……”
K懟人真狠。
“喂,能不能有幾句好話?什麽叫我進棺材了?巴不得我下地獄?”
“我恨不得現在就斃了你,可惜這樣做隻會讓安迪大人的病情加重。”
“隨你吧,愛咋咋。”
來者不善,我也沒必要低三下四地迎合。
“公主,到了。”
送到殿前,公主極不情願地下車,摔車門聲震如雷。
“個頭不高,脾氣挺大。”
發動汽車,K回補一句。
我不想多說什麽,畢竟眼前這家夥嘴裏沒一句好話。
“待會兒見了艾迪大人記得收斂一點,要是和上次一樣讓艾迪大人心力憔悴,你怕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哦?那我倒要討教討教。”
“不著急,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的。”
車子緩慢駛入艾迪的府邸,空蕩蕩的庭院依舊如故,冷清中略帶淒涼。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艾迪找我有什麽事嗎?”
“這你得自己去問,我無權得知也無權過問。”
在盡職一方麵,K居然做的很不錯。
“帶上這個。”
來到艾迪的房門前,K從身後取出一瓶藥。
“州忻製藥?”
“壟斷企業,大老板你忘了?”近乎是挖苦的語氣,K繼續補充,“艾迪大人特地吩咐,進行晚宴時隻需你們兩人在場,但我又擔心你這個混球會氣著大人,所以這是一瓶舒心丸,如果你發現艾迪大人的情況不太對,請你及時喂藥。”
“這倒是沒問題。”我接過藥瓶,順帶提了一嘴,“可是那麽大個玻璃罩子我何從下手?應該不是讓我掀開蓋子,拔了她的輸氧管喂藥吧?”
“這你不用擔心,艾迪大人的維生艙設有專門的入藥口,到時候把藥倒進去便成。”
“那她吃飯也是?”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還進不進去?”
K明顯不耐煩,強扭著將我推進艾迪的房間。
“孩子,你來了。”
門應聲關上的同時,艾迪艱難地把頭扭向我這一邊。
“你看上去還是老樣子。”
收好藥瓶,我坐到之前我第一次來這兒時的老地方,唯一不同的,桌麵上已經備好主食與飲品。
“來吧,不要客氣,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艾迪勉強擠出微笑,看得出來她比之前又消瘦了許多。
“怎麽不吃啊?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比起吃飯,我更關心你為什麽找我來。”
“也沒什麽,就是想看看你。”
“別賣關子,有事說事。”
最煩別人在我麵前打感情牌。
“唉,你怎麽這麽著急呢?明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但我來這兒也不是為了和你過家家的。”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艾迪長歎一口氣,接著提問,“聽說你最近成了州忻製藥的老總,是不是真的?”
“對,公主通過她父親的權力特意給我封的賞。”
“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改不了天真的毛病。這是帝國拿你當槍使啊。”
“因為什麽?就因為我是降虜?還是因為我的存在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蛋糕?”
“不是這麽簡單的。你要知道,製藥和其他產業不一樣,是關乎維護國計民生的關鍵之一,一盒對你們來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產品,對於別人來說就有可能是活命的機會。”
“這些我也知道,可是你想表達什麽呢?”
“來,我問你,為什麽帝國會把這個世襲了多少年的職位讓給你?為什麽會在你投降之後給你安排這麽重要的工作?”
“……”
“不清楚?我來告訴你,為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
“國家的壟斷企業都是由世家大族直接世襲延續的,沒有一個外人可以從他們手上分得一點利益,哪怕是皇帝都不行。而且,他們的婚姻製度一再嚴苛到近親撮合的地步,就連家族裏的傭人,都必定是和自己有親屬關係的遠親。所以你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拿下原屬於一個世襲家族經營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產業?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帝國一直以來皇帝和世襲大族的矛盾。”
“也就是說,我隻是一個擋箭牌?”
“你可能連擋箭牌都算不上,隻是一個卑微的靶子。帝國當初把你安排在公主身邊做事,提高你這個降虜的地位,本身就遭到國內世家大族的極力抵製,對此,皇帝暗地裏沒少被他們針對。現在公主又行職務之便又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擺明了和大族們對著幹。”
“難道這不是好事?”
“好事?當然是好事。隻不過最終受益人不是你。”
“難不成他們還能做了我?”
“天真,他們會把你活刮。”
艾迪難得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嚇人的話。
“兩次把你破格提拔,就是為了激起大族們對你的不滿,憤恨,嫉妒。對,沒錯,他們確實是對皇帝的做法有意見,但根源在你,也就是說,經曆這一係列事情,帝國把你培養成一個可能隨時爆炸的火藥桶。”
“也就是說,在這之後,一有風吹草動……”
“下場什麽樣,應該不用我說。大族對皇帝這個位置早就虎視眈眈了,皇帝也不是沒有察覺,現在正是大族們對你厭惡的時候,隻要皇帝下詔,通告天下你背國通敵,他們必定會假借平定內亂的旗號對你群起而攻之。”
“然後,我必定不會束手就擒,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消耗對方的有生力量,虛弱對方的軍事實力。就這樣,在我們雙方都在因為戰事疲軟的時刻,皇帝帶領他的禦林軍橫掃戰場,即根除了大族的隱患,又除了我這個叛徒,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還有你的那兩位兄弟,應該也是犧牲品。”
“不過,我覺得,我倒是可以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