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違例
“由於聯邦防務部部長失蹤，國內安防部門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至於案件結果，警司正在進一步調查。”
會議室裏，我若無其事地用投影儀鏈接電視廣播，以聯邦的新聞打發無聊的時光，絲毫沒有顧忌林可的臉色。
“掐了電。”
林可沒有好氣地吩咐馬仔。
“唉，這年頭，看個電視都不行。”
看著畫麵消失的光板，我有些失落。
“說說吧，殺人放火的理由。”
“你們給我安置的攝像頭沒有告訴你們？”
“我隻看到了他進去，一段時間後，你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放了一把火。”
“對啊，故事就是這麽發展的。”
“所以，你是想單純地告訴我，這隻是因為一場無聊的糾紛引起的？”
略微一瞥，看到了林可攥緊的拳頭。
“當然不是，我說他想窩裏反，你信麽？”
“開什麽玩笑！他的品性我又不是不了解。就那麽個慫包，離開了我他能活？還造反，我奉勸你說實話。”
“事實就是如此。”說著，我從兜裏取出從那位謝頂老哥身上搶來的U盤，在林可眼前晃了晃，繼續補充，“這是他給我整理的資料，記錄了你們所有人員的信息和這幢建築的構造，要是我當時同意了，你們覺得會是個什麽下場？”
“……”
不甘心的情緒寫在林可的臉上，就算知道我說的是假的又何妨？現在，主動權在我這一邊。
“既然這麽說，那就把那個U盤遞過來，讓我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這可不行。咱們得你來我往不是麽？我的生死還在你手上，那你們的，不得讓我管理？”
“你？”
“怎麽？不相信我？那你現在就可以炸死我然後取過U盤一探究竟。”
“……”
哇哦，又出現了，那張咬牙切齒，想要吃人的臉。沒辦法，她現在需要我，隻要她不會意氣用事，我還是有條活路的。隻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受到嚴密的監視。也不是不好辦，留意一下這個聚集地裏的人員，我可不會被一群癮君子包圍。
“那好，沒什麽事了。”
從牙縫裏往外擠字的樣子可真是滑稽。
“但是，因為這場大火造成的損失你可是要賠償的。”
臨走還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就從我的工資裏扣吧，如果有的話。”
說完，頭也不回，我轉身離去。
真是的，也是有夠清閑。偌大的會議室裏不開一點方針問題，淨是拿來審判某人。更何況，還沒有陪審團。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越看越像小孩子的過家家，幼稚不堪，可笑之極。果然還隻是一群沒有自知之明的小屁孩。
“爺，爺，等等我。”
正走著，身後剩子邁著大步追上前來。
“您剛才可以呀。”
一邊冒著汗，剩子一邊奉承我。
“哦。”
我對溜須拍馬的人向來沒有什麽好感，加之我麵前這位還是一位癮君子。
“實不相瞞，您可是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
莫名其妙的發言。
“小的跟您坦言，在這裏，但凡有點文憑的，就看不起我們這種不好上學的混子。對，我承認沒有文憑大部分的責任在於我們自己，可是，都是些未改造的原生人，歧視個什麽勁兒啊！還有那些整天抱怨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的人，要真是個人才，何必在意一時的失足。我看，多是些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家夥。我就是想看見這群趾高氣昂的廢物去死，正巧您今天圓了我這一個夢。”
“以防萬一，我問一句，你的這種無聊的自卑感不是一種自我幻想吧？別介是別人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都能編出一個天花亂墜的理由來掩蓋自己的無能。”
“嗐！”剩子一攤手，無奈地補充，“我又不是閑得慌，整天淨想些沒用的。就好比方才你做掉的那個小哥，狂的不得了，就差在我們頭上拉屎了。”
“哦？舉個例子？”
“額……”
就這一聲結巴，剩子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便暴露無遺。
“對，見麵他不和我打招呼！”
“……”
真是令人同情的一位可憐人。
“爺，別光看我呀，有什麽不妥您說話，您這樣看著我怪滲人的。”
“你還走吧，我回屋休息會兒。林可要是有了通知你在找我。”
“行吧。”
也許是覺知事態不對，剩子灰溜溜地離開。
可悲，真是可悲。失敗往往不是敵人的打壓，而是內部的腐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不是一致對外，而是內部猜忌，可想而知這個零時組建的無聊的組織是多麽可笑。本以為這裏最多隻有一些逃避現實的可憐蟲，沒想到和外麵的舊秩序如出一轍，甚至是“錦上添花”。烏托階級與賤民的矛盾已經上升到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這裏居然還存在著知識分子和普通大眾的矛盾，且不談荒謬，這樣一群人能組織起來也是一個奇跡。
講個笑話吧，一群暴民為了更加安定的生活依樣畫葫蘆，建立了一個更加滑稽的秩序妄圖對抗舊秩序。
本質不變，政權的立意不變，就是再怎麽花裏胡哨，也終歸是些落後的玩意兒。但是，更可笑的是，還有愚昧無知地相信，這隻是執行人的問題。改朝換代的曆史又不是沒有經驗教訓，我猜，針不紮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有多疼。就……
“喂！”
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撞了人還想跑？”
回頭一看，安側著身子撐在地上。
“不好意思。”
連聲道歉，我扶起安。
“想什麽呢？連撞了人都沒感覺到。”
安拍拍身上的塵土，又拄好了拐棍。
“沒什麽，胡思亂想而已。”
“你可是留點兒神。要是以前，我非訛得你連褲衩都穿不起。”
說著，安撿起剛剛被我撞掉在地上的煙卷，重新開抽。
“好歹是個博士，咋這麽說話？”
“人是會變的，臭小子。我隻是曾經是一個博士。”
“那現在呢？”
“你管我那麽多幹什麽？做好你本分的事。”安猛吸一口，吞雲吐霧後，繼續說，“下回別再放火了，行不？屁大點事兒非要燒人家房子，要是這個地方也沒了，我們上哪兒安身？”
“我會注意的。”
“別老學肖恩那個不著調的家夥，要是想處理人，告訴我一聲，我幫你搞。每次著火，我都挺心疼的，尤其這次還波及到我不少的煙葉。”
“……”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被他看出些什麽，又好像我看出了些什麽。
“您抽的不是電子煙麽？”
“沒那味兒。還是老煙葉過癮。”
“注意身體。”
“別跟我套近乎。對了，金淼找你，估計The Eye那邊有動靜了。”
“行，那我先走了。”
“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