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2章 該做點什麼
薛郎脫手射出喪門釘的一刻,也感知到了那是張明,大驚,騰的站起,同時大吼:「閃開!!」
可他動作再快也無法攔截堪比子彈速度的暗器,在他站起的同時,叮的一聲脆響,張明就跟被火車撞中一般騰空而起,悶哼聲中落向了樓下。
幾乎在張明飛起的一刻,三樓,一樓迅速湧出十幾個隊員,荷槍實彈如臨大敵。
薛郎在張明悶哼聲中大駭,顧不上其他,身影一閃就消失在沙發處,不等張明落地,就在空中抓住了他。
而此時的馮瑩,已經呆若木雞,滿眼的驚恐,身子也瑟瑟發抖,臨近崩潰的邊緣。
薛郎不等隊員們衝下三樓,一樓的靠近樓梯,已經抓著張明落在了樓梯上。
腳落實地的一刻吼問道:「山貓你怎麼樣?!」
咳咳!
張明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氣喘著說道:「隊長,你這是要我命啊……還好老子身板硬朗……」
一看張明暫時無礙,薛郎迅速反應過來,隨之低吼下令:「返回各自位置!」
「是!」
撲出來的隊員一聲低吼,快速消失,就跟從沒出現過一樣。
薛郎這才將張明放下,讓他腳落實地。
張明腳一挨地,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推開薛郎攙扶的手,駭然的看向手裡沒有扔掉的柯爾特。
此時,他手裡的柯爾特上一個凹坑,漏出鐵器擊打留下的鋥亮傷痕,而且已經變形,雖然不是那種扭曲,卻顯然已經被巨力撞壞。
張明的反應當然不差,但薛郎的暗器速度太快,他只來得及抬手擋住了胸口,卻被喪門釘攜帶的巨大力量撞飛。
要不是槍承受了最大力量,要不是槍的面積足夠大,他穿著防刺服恐怕也難保不出事。最起碼肋骨是要斷掉吐血受傷。
就這,他都虎口撕裂,拿著槍依舊難以抑制的顫巍巍的發抖。
薛郎見張明沒事,才回過神來,接著一驚,一個健步上到樓上,扔下驚駭的張明,撲到沙發前。
此時,馮瑩依舊沒有自恐懼中醒轉,目光獃滯的盯著薛郎坐過的位置,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太恐怖了,自己就跟隨時都會死掉一般,那種呼吸都困難,渾身如墜冰窖一般的刺骨寒冷,別說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就算一般的受訓人員也扛不住。
薛郎撲到馮瑩身前,一眼就判斷出她目前的狀態。
不好!
薛郎大驚,不管馮瑩是不是預判的目標,一旦受此驚嚇得不到緩解,那將會留下病根,甚至精神崩潰。
他快速抽出金針,兩手幻起虛影,閃電般的隔著衣服連刺數針,跟著,兩手如彈琵琶一般在那些插在她身上的金針銀針的尾部急速彈動著。
張明在驚駭中也醒轉過來,快速收起柯爾特,捧著劇痛難耐的胸部,掙扎著上到樓上,看到薛郎正在施救,心裡暗道僥倖的同時,更多的是駭然。
隊長的實力已經強悍到自己連一擊都擋不住了,要不是清晰自己的戰鬥力,這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具備精英的資格了。
隨著薛郎的手指彈動,驚駭的目光空洞的馮瑩漸漸停止了顫抖,呼吸也有了,且漸漸穩定,而且眼睛慢慢的閉上,似乎困了。
足足十幾分鐘,薛郎才停止了施救,起出金針,將馮瑩慢慢的放在沙發上,抬頭看了眼張明,沒有責怪他貿然驚動自己,起身回到對面,拿出紙筆刷刷的寫了一個方子,遞給張明說道:「馬上派人去抓。」
「是!」
胸口依舊隱隱作痛的張明應聲領命,轉身下樓安排隊員去抓藥,安排隊員準備葯鍋一類的工具不提。
薛郎這會已經完全回過神來,看著熟睡的馮瑩自責的搖了搖頭。
自己已經算是高手了,卻依舊看不破生死,控制不住情緒。
雖然知道這不是針對自己,而是身外的生死依舊無法漠然導致,但控制不住情緒,說明自己心態還不夠平和。
那些資料里讓他憤怒的不是別的,那些丟失的文物,大野治的爺爺在侵華戰爭中掠奪的文物,並不比大屠殺來的震撼和憤怒。
但近些年那些一樁樁一件件,為了一個茶壺,為了一個瓷瓶,將擁有者全家害死,或者設局導致對方崩潰自殺,弄的家破人亡,亦或者傾其所有花了幾千萬拍下的瓷器,對方做扣,上門購買,卻找到了仿品的證據,也就是隱藏起來的內印,導致聲名盡毀不說,還賠上了巨額的賠償金,散盡家藏,鬱鬱而終的這些事件卻讓他怒火填膺。
他曾經是一個兵,保家衛國的概念深入脊髓。
這些雖然不是他該操心的,但,對於小島國那齷蹉的嘴臉,任何一個當兵的,只要一聲令下,都會毫不猶豫的衝殺向那個蟲子一般的地方。
在國家落後受欺凌的時候他沒出生,只能是牢牢記住恥辱,而現在國富民強,對方居然還敢在華夏大地搞風搞雨,他焉能不憤怒?
雖然這些都在國家還沒有嚴格規範文物市場,以民間交流為主的所謂收藏界的江湖手段自行處理導致的,但,依舊讓他憤怒。
不但憤怒某些國人為了錢財,絲毫沒了底線,不管知不知道對方是島國人,最起碼的就是貪婪,讓他們成了幫凶。最讓他憤怒的是小島國居然還在做著文化掠奪的勾當,而且百年了居然還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些資料里,薛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金騰以及一些文物緝私部門不是沒逮住東都史料館的一些尾巴,但對方做的極為巧妙,他們基本不直接出面,大多都是國內的商人,收藏者出面,導致就算懷疑有幕後操縱,但卻找不到幕後的人,
而參與實施的這些貨大多都不知道為誰做了嫁衣,有錢賺,他們哪裡還關心其他?
張明,在薛郎面沉似水,靜坐不動中,安排完一切后,在胸口依舊隱隱作痛中,來到樓上,看了眼熟睡的馮瑩,低聲問道:「隊長,剛才為何失控?」
薛郎深吸了口氣,將艾派德推給了張明,輕聲說道:「看看吧。」
張明狐疑的接過艾派德,看了眼依舊沉默,臉色極為難看的薛郎,坐到了沙發里,看向薛郎最後看的那個文件夾。
這一看,他眼睛漸漸睜圓,怒火快速升騰。
他快速看完這個文件,已經是難以抑制的怒火焚起。
看文件到頭,似乎開頭也不是開頭,他關閉頁面,見還有九個,遂頭不抬的點開了標註一的文件夾。
隨著一個個文件夾的觀看,張明只看到第三個文件夾,就已經呼吸粗重,噴出的氣流都已經炙熱,牙齒更是咯吱吱的直響,手背,脖子的青筋墳起,握著艾派德的手居然都有點發抖。
感受到了張明的憤怒,薛郎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道:「山貓,控制情緒。」
薛郎的話直入即將失控的張明的腦際,如炸雷一般的鳴響,讓他腦海一清,抬頭看了眼薛郎,微紅的眼睛漸漸的恢復,呼吸隨著有意的控制,漸漸平復。
他深深的呼吸了幾下,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繼續看向文件。
十幾分鐘,他看完了所有文件,在隊員返回,開始熬藥的一刻,他關上了文件,慢慢的站起,一個立正,沉聲說道:「隊長,我們應該做點什麼!」
做點什麼……
薛郎靜靜的坐著,半響才說道:「山貓,這是政斧的事,我們不是職能部門,我們只是商人,官方的事情不用你我操心,國家會去做。」
「可……」
張明脖子一梗,還想爭取。
薛郎深深的吸了口氣,重重的吐出,笑了笑說道:「這些手段本就是江湖手段,而我們不是職能部門,卻算得上江湖人。」
「隊長……」
張明眼睛一亮,站的更直,卻沒有說出後面的。
薛郎看了眼熟睡的馮瑩,一絲冷笑爬上俊朗的面孔,沉聲說道:「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豈有不做點什麼的道理?雖然不是什麼國家安全的高度,也輪不到我們一介布衣操心,但我們卻需要展品!」
張明的眼睛更亮了。他聽懂了,聽懂了隊長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隊長準備怎麼做,但他不會問,他要做的就是兵鋒所指,沖在第一線。
薛郎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
他猜測金騰之所以給他這些文件,顯然有一些事情政斧是無法直接介入的。
別說幕後操控,用仿品整垮某一個收藏家,然後從操作者手裡得到想要的器物,這些,是無法利用外交手段追究的。
你告人家花錢購買文物犯法?人家花的真金白銀,且是在拍賣會上得到的,你能如何?不讓出境?你抓到算啊。而且這幫貨會用手段在他國進行一下次洗白,在他國進行拍賣,手續合法的返回小島國,堂而皇之的展出。
但不管是不是金騰算計自己,他既然知道了,當然不會置之不理。況且正如他所說,他需要展品。
一個大型博物館的藏品數量決定知名度的高低。精品雖然起到很大作用,但數量,同樣關鍵,況且既然是展覽館,那藏品的多樣化將決定知名度的最終高度。
他看到了一個豐富自己手裡藏品數量的途徑,他手裡現在可以展出的不過三兩萬件,雖然大多都是國寶級精品,但單一不說,難以形成完整的歷史文化的框架。
而東都史料館,不但有掠奪華夏的精品,史料,甚至一些國家都沒有的孤品,更有東南亞的眾多精品。甚至連歐洲的同樣不缺,數量恐怕並非外界所得知的百萬件那麼簡單。
隨著想法漸漸成型,薛郎的氣勢卻並沒有出現波動,依舊極為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