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9章 過年不回家的人
薛郎這裡年夜飯正酣,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山外,這會也進入到了每年國人最放鬆,最歡樂的時段。
家家戶戶都一樣,人來人往,舉杯換盞,少有黑燈、冷清的家庭。
但也不是每家都熱鬧,也有不一樣的。
在某一處房間里,一個氣質華貴,跟雪鳳有幾分神似的婦人看著窗外此起彼伏的焰火,面色陰沉。
似乎,這節日跟她無關。
旁邊,身後站著一個三角眼,有點鷹鉤鼻子的四五十歲的男人,一身唐裝,倒也顯得精神,可惜,眼睛里的陰毒光芒讓他怎麼看,都讓人厭惡。
這就是雪鳳的母親黃埔琴,旁邊的自然是她的僕從,段鶴山。
站立良久,段鶴山略微低頭說道:「小姐,吃飯吧。」
看著窗外焰火走神的黃埔琴收回心神,黯然的嘆了口氣說道:「鶴山,看來今年就你我過這個年了。」
段鶴山頭更低了,恭聲說道:「小姐,是我無能,沒能帶回芸萱小姐,還讓她被七彩迷霧侵染,恐怕……」
黃埔琴搖了搖頭:「鶴山,芸萱不會有事,那個薛郎既然能使出七彩毒霧,想必也會有解藥,最後的消息不是說,他們安然趕往武警總院救治,隨之上了軍用飛機離去了嗎?」
「是的。」
段鶴山頭不敢抬,恭聲回答。
黃埔琴深吸了口氣,慢慢轉身說道:「看來葯農還活著,就算已經老去,至少已經研究出破解七彩毒霧的解藥了,從黑寡婦無效,我就應該想到。」
段鶴山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恭聲說道:「小姐,就算這小子得到了八使的真傳,依舊是螻蟻,就算他有毒藥,下次我封住口鼻,一樣可以斬殺他!」
黃埔琴優雅的走到餐桌前慢慢坐下,搖了搖頭說道:「壞我大事,決不能讓他活著,但現在不可妄動,雇傭兵那裡已經斷了,我們暫時觀望,讓他先放鬆,等到合適的機會再斬殺他,關鍵是弄清楚萱兒為何跟他在一起,就算萱兒不贊同,不參與復辟大業,也斷不可能跟這個薛郎走在一起,風馬牛不相及,不是一個世界的,根本沒可能認識。」
「是!」
段鶴山躬身領命。
黃埔琴接過段鶴山遞來的紅酒,示意了下,讓他坐下,說道:「鶴山,我們的資金已經斷了,再想起事,必須有足夠的資金才行,否則,單靠襲擊殺幾個人成不了大業。」
段鶴山慢慢坐下,狐疑的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黃埔琴的目光漸漸深邃,淡淡的說道:「坤兒那孩子心思是夠縝密,可也沒能破解了三件信物的秘密,既然這個薛郎是幽冥八使的後人,那說明三件信物必然會落在他手上,我只記得哥哥臨去米國的時候說過,寶藏,在淫羊藿採集地不遠。可淫羊藿遍布非洲大地,這個不遠,根本無法得知在哪,是不是被發現了,都無法判斷。」
段鶴山眼睛虛了下,桀桀怪笑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了,蟄伏觀望,看著這小子,要是八使有開啟寶藏的方法,這小子必然會前去尋寶,到時……」
黃埔琴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舉起了酒杯示意了下,慢慢的飲了一口。
薛郎並不知道黃埔琴身在何處,但他相信,黃埔琴不會離開華夏。這是她們做夢都想擁有控制權的土地,想讓她們逃亡海外不大可能了。一旦決定舉事,已經是箭在弦上,雖然自己的重生破壞了他們順風順水的計劃,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們還會有沒有漏到明面的暗勢力,否則經營幾十年沒被發現,還做出這麼大的動靜,勢力能小了嗎?
他們的節日過的雖然不同,但依舊在過這個華人難以忘卻的節日,與他們相比,那些回不了家的,這個節日應該叫凄苦才對。
東江市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房間里,兩個人皺著眉頭靜坐,身前的桌上只有兩杯已經涼了的茶水。
大城市已經禁炮,這裡的節日到沒有炮聲隆隆,硝煙瀰漫,
但節日的氣氛雖然淡了些,卻依舊是節日。
這倆人卻並沒有回家的意思,似乎,他們就不過節。
良久,左手的那人眼睛虛了下說道:「還沒有找到目標嗎?」
另一人頭顱低了下說道:「還沒有,松江市那裡無法靠近廠子,那裡防衛森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高層只有一個叫安士沖的在運營著開放的松江米業,其餘,信息里的四個女高管沒有一個露面,她們的家裡已經得到消息,其中三人都不回去過年了,但卻不在松江市。」
左手那人聲音陡然嚴厲,厲聲問道:「沒安排人去他老窩嗎?!」
另一人一抖,低下頭說道:「已經跟蹤到853他們的老廠,可是那裡只有一個叫邢遠的在掌控,監聽,也無法跟蹤鎖定電話的具體位置,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在大山裡。」
左首那人虛著眼睛盯著另一人喝問道:「那為什麼不去山裡尋找?!」
那人頭都不敢抬,恭聲說道:「先生,八五三已經派了三個人去,但他們沒敢進山。」
左手那人依舊嚴厲喝道:「為什麼?!」
另一人低頭規矩的說道:「進山只有一條路,出入卻是軍車,而且根據觀察的結果來看,裡面是有軍營的,人數要在二百人以上,而且還有直升機經常飛臨,所以……」
呼……
左手那人吐出一口濁氣,明白了屬下為何這麼久都沒找到目標了。
既然有軍營在,那就說明對方就住在軍營,或者挨著軍營。
深山裡的軍營顯然不是什麼常規部隊,那裡也不是邊防,一旦靠近,至少是會被當間諜抓住,這會可不是夏天,雖然視野好了,可以看得更遠,但同時,雪地里也無法隱藏行跡,一旦被發現腳印,那是沒地方躲藏的。
在有直升機的情況下,白雪覆蓋的山林里,一旦被發現,那就一個結果,不是死,就是被活捉。
「八嘎!」
左手那人一拳砸在腿上,眼睛虛了虛,下令道:「告訴他們不要試圖進山,這會不行,但要嚴密監視廠子和出入的要道,監視松江市,確保目標一出現,要第一時間知道。」
「是!」
那人恭聲領命。
與此同時,松江市,距離清源米廠必經之路的一座住宅樓里,六層的一個房間里黑著燈,同樣沒有節日氣氛。
房間里有倆人,一個人守在一個高倍望遠鏡前,盯著遠處的米廠大門,一個人盯著路上稀疏的車輛。
顯然,這個春節跟他們是無關了。
同樣,八五三老廠的對面一個賓館里,一扇窗戶后的窗帘卸開了一絲縫隙,一個望遠鏡不斷的掃視著米廠。
而身後的床上,斜躺著一個精幹的年輕人,帶著耳麥,不斷擺弄著一個皮箱大小的儀器。
他們,也沒有過節的意思,就算外面鞭炮不斷炸響,天空色彩斑斕,忽明忽暗,也沒有影響到他們,顯然,他們也是不回家過春節的人。
與之相比,松江市,距離那棟有望遠鏡的樓房不遠的毗鄰樓里,一樣有三人沒有意思過節的樣子。
他們全神貫注,緊盯著傳回的畫面,靜靜的,一絲動靜都無。
八五三那裡也有不過節的。
距離那棟臨街商品樓不足二百米,斜對面的位置就是薛郎米廠的職工家屬樓。
六樓,一戶人家一直拉著窗帘,黑著燈,完全沒有過節的意思。
但房間里不是沒有人,反倒是有四個人。
其中倆人在望遠鏡里緊盯著斜對面的那棟樓,盯著賓館最上面的那層的一扇窗戶,神情專註。
而另倆人則盯著手提上的畫面,看著賓館前後和大堂,還有各層樓道,住房的走廊。
東江市,金騰面前的桌子上有四個菜,周圍擺著六七盤餃子,但卻只有他和妻子岳梓桐,顯得節日的氛圍淡了很多。
金騰夾起一個餃子說道:「一會他們換班回來這餃子不是要坨了?」
岳梓桐笑著遞過小料說道:「已經進小區了,要不我怎麼會提前煮?」
金騰笑了笑,一口吃掉餃子,享受的咀嚼著,沒再說話。
他還沒咽下,別墅的門就開了,跟著,六個男男女女就帶著一身的涼氣走進了餐廳。
金騰扭頭看了眼,笑著伸手一指椅子,轉回頭再次夾起一個餃子。
這些人也沒客氣,紛紛坐下,抄起筷子就開吃。
剛端著兩盤熱騰騰的餃子進來的岳梓桐嗔怪道:「你們就這麼吃了?也不洗手。」
她話音剛落,一個漂亮的丫頭口齒不清的說道:「恩……顧不上了……餃子味道太香……」
金騰擺了擺手,咽下嘴裡的餃子說道:「快吃吧,沒那麼多講究。」
岳梓桐也知道,他們吃完還要回到崗位。雖然是春節,但他們沒有節日。
於是放下餃子也沒再說啥,反身再次進入廚房。
連續二十幾個餃子下肚,其中一個精幹的年輕人喝了口餃子湯,抬頭說道:「目標沒有接近軍事設施,重要部門,依舊盯著米廠,看來正如您說的,他們盯著的是薛郎。」
金騰點了點頭說道:「八五三已經傳來消息,他們的目標正是薛郎,通知下去,保持監視,不得擅自行動,務必讓他們在你們的視線里不得有失。」
「是!」
那人應聲領命。
金騰點了點頭,填進嘴裡一個餃子,咀嚼著,眼睛慢慢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