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5章 截脈手
薛郎他們兩個小時就到了山裡,順利降落在軍營,隨之,等待的戰士抬著擔架,將所有人送去了山村,分批抬進了幾個準備好的空地窨子。
薛郎憑著強大的意志力,一直保持著清醒,直到看到八爺爺的時候,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幸福的暈了過去。
八爺爺是一個個把脈,將所有人過了一遍篩子,就在村口,冰天雪地里,卻腰桿挺拔。
這些人分了三波,雪鳳四個美女,加上薛郎,五人還是回了自己的家,其餘的,分輕重,被安排到了另外兩個地窨子里。
大奎哥和蘭花嫂子分頭忙碌,憑手感,快速給這些人骨頭複位,給這些人用簡易的辦法固定骨折位置,上藥,喂葯。
他們的到來,除了大奎哥和蘭花嫂子上手外,剩餘其他人幾乎都動了起來,劈柴做飯,趟著大雪尋找必須的東西。
八爺爺沒有先治療雪鳳和薛郎,一家餵了藥丸,就先行去其他屋子給那些已經復骨的傷者施針,並囑咐蘭花嫂子後續的康復注意事項。
半個多小時后,這才返回,先給崔穎和白小歸施針,然後才輪到了夏梓憶。
都用金針扎過,再次號脈確認后,八爺爺才慢悠悠的讓蘭花嫂子將雪鳳抱到簡易的單人床改的病床上,隨之讓大家離開,獨留下了蘭花嫂子。
薛郎,這會是爺爺和五爺爺親自動手,檢查了骨頭沒事後,將屋子燒得熱熱的,在八爺爺給雪鳳全身施針的一刻,將薛郎脫了個精光,不斷用上次用過的黑色藥液給他擦拭身體,連手指都不放過,頭髮更是直接剃光,也塗抹藥液。
那個房間里,八爺爺神情凝重,在雪鳳僅剩內衣,連胸罩都去除后,站到雪鳳身邊,呼吸悠長,接著眯著的眼睛猛地睜開,兩手幻起虛影,圍著雪鳳就開始遊走。
蘭花嫂子站立一邊,緊張的注視著,注視著八爺爺的每一個動作。
房間里,崔穎,白小歸和夏梓憶都震驚的看著眼前,滿眼的不可思議。
她們怎麼也沒料到,看著老態龍鐘的八爺爺,居然身手這麼敏捷,手的速度快的她們只能看到虛影,但雪鳳身上卻慢慢變得一片金光和銀光閃爍,在燈光下,閃動著絢麗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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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她們才知道那是金針和銀針,似乎本來就在那裡插著,顫巍巍的晃動,卻根本沒看清八爺爺怎麼做到的。
尤其夏梓憶,更是震駭,滿腦子都是那些潔白的長須飄舞,站在山巔的不世高人的畫面,作為在城市裡打拚的現代年輕人,她哪裡見過這等畫面?
早上發生的事,她記住的不多,就是看到雪鳳被人襲擊,倒了,薛郎噴出鮮血被打飛,然後崔穎和白小歸各自居然抽出了匕首撲了上去,再然後,自己剛拉住雪鳳的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中,意識陷入黑暗。
這些,就算支離破碎,就算她連那個襲擊者的臉都沒看清,她也難以接受這隻有電影里才有的畫面,跟她太遙遠了。
不過,唯一明白的就是薛郎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經歷的事絕對兇險。
要不這又是軍醫院,又是直升機,這跑到大山裡,居然還有軍營,更離譜的是這些她見過的爺爺居然都是高手,就無法解釋了。
雖然聽雪鳳她們說了很多,但終歸是聽,這會親眼見到了,親自經歷了,心裡的震撼自然難免,而且更加強烈。
想到薛郎噴血飛出的那個畫面,夏梓憶沒來由的一陣心痛,非常擔心,不知道這會薛郎怎麼樣了。
整個治療持續了近十分鐘,八爺爺在雪鳳身上插滿了金針銀針后才略微氣喘的坐在了椅子上。
蘭花嫂子趕忙遞過來一杯水,拿著毛巾,小心的給八爺爺擦拭臉上的汗水。
八爺爺喘了幾口,看了看雪鳳的臉色,伸手搭脈,靜靜的感受了幾秒,這才說道:「蘭花,起針,翻身。」
「好的八爺爺。」
蘭花嫂子賢惠的點頭答應著,快速將金針銀針起出,再次插到放金針銀針的布袋上,將雪鳳臉朝下的翻了個身,站立一邊。
八爺爺在蘭花嫂子將雪鳳的下巴墊上枕頭,這才放下水杯,將放金針銀針的布袋系在手腕,跟著,人再度遊走,手,再次虛幻。
十來分鐘,八爺爺終於站住,喘了口,擋住蘭花嫂子要幫他擦汗的手,接過毛巾吩咐道:「蘭花,運針,黃三白四,然後起針,送到小狼的房間。」
「好的八爺爺。」
蘭花嫂子依舊是賢惠憨厚的答應著,跟著,在八爺爺走出房門的一刻,手靈巧的開始在雪鳳身上遊走。
隨著她的手動了起來,不論是崔穎,還是白小歸,還是夏梓憶,立時看到雪鳳後背,腿上,一層金銀兩色的浪潮湧動。
那些針搖擺的幅度突然加大,就跟波浪一般的在雪鳳後背晃動,卻悄無聲息。
蘭花嫂子這麼厲害……
看著眼前的一幕,三個美女再次震撼,根本無法將這一幕跟憨厚的蘭花嫂子重疊。
尤其白小歸,她可是學過護士的,對於中醫雖然不了解,起碼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這運針,她是知道的,但一般的就是輕輕搓動,上下提起捻動,哪聽說過這樣運針的?太神奇了!
蘭花嫂子神情專註,兩手跟彈琴一般,在雪鳳後背不斷的彈動,讓她後背的金針銀針,波浪一般的起伏,直到完成了八爺爺安排的運針次數,才快速的收起,輕鬆的將雪鳳抱起,放在了炕上,蓋上了被子,這才憨厚的沖著三個目瞪口呆的美女笑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半響,小龜才回過神來,驚嘆道:「真不知道蘭花嫂子居然這麼厲害!」
崔穎也回過神來,震驚的說道:「一直以為蘭花嫂子就是拳腳厲害呢,原來治病也這麼神……」
夏梓憶也從震驚中醒轉,不敢置信的說道:「蘭花嫂子這樣子從哪看也只是個山村婦女,居然這麼厲害。」
說完,突然想起白小歸和崔穎抽出匕首撲上去的那一幕了,扭頭瞪著眼睛問道:「對了,你倆是不是也是高手?跟誰學的?」
崔穎這會徹底放鬆了,一點也不擔心了,聞言笑道:「梓憶,想學嗎?我教你。」
她話音剛落,白小歸就錘了她一下說道:「還你教,蘭花嫂子教的時候,就你笨。」
「哪有……」
崔穎回手打了白小歸一下,帶著點嬌嗔,不願意的回嗆道:「你不笨,一個簡單的過肩摔,幾次都是自己先趴下。」
「那是你太沉了……」
「讓你瞎說!」
倆人說著,就笑鬧到了一塊。
夏梓憶卻沒參與,有點入神的喃喃道:「他究竟是什麼人,他家人怎麼也這麼厲害……」
她們正笑鬧呢,雪鳳長吁了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在雪鳳睜開眼睛的一刻,薛郎的屋裡,八爺爺跟五爺爺,還有爺爺三人,此時都滿頭大汗,薛郎的身上這會插滿了金針銀針,三個老人正不斷的用手蘸著碗里的粘稠藥液,在金針銀針上彈動。
蘭花嫂子已經離開了,換成了大奎哥站立一邊,抱著個罈子,不斷的給三個爺爺的碗里倒上點藥液。
薛郎原本就肩窩有點發青,腹部有點淤血,其他地方肌膚正常。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肩窩那裡慢慢的加深了顏色,不到五分鐘,就高高的隆起,變得青紫青紫的。
腹部,也由原來的微紅,變得發黑,一個拳面的痕迹清晰可見。
薛郎的呼吸也漸漸的粗重,雙目緊閉,眼珠一動不動。
三個爺爺神情凝重,不斷的重複著一個動作。
那些金針銀針已經被藥液全部包裹,根本看不到一點顏色。
可奇怪的是,金針銀針旁邊的皮膚上,卻非常的乾淨,根本沒有半點那漆黑漆黑的粘稠藥液,似乎,都順著針,流淌進了薛郎的體內。
事實的確如此,那些藥液正是順著針滲透進了薛郎的體內,正在全身散布,跟著金針傳遞進來的氣勁,修復著薛郎受損的經脈,化解著還在遊走的那些外來的氣勁。
這些,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有點玄奧,但經脈大多人是知道的,雖然看不見,卻真實的存在著。
只是普通人,或者不是這個圈子裡的,感覺神秘而已。
薛郎此時渾身就跟著火了一般,他雖然昏迷,意識卻並沒有完全喪失。
這或許跟他的靈魂有關,他本來不屬於這具身體。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渾身就跟在火里煅燒一般,燒的他肌肉直抽搐,但肌膚卻一點看不出異樣,只有輕微的皮下的肌肉抽搐,說明著他在承受著痛苦。
隨著三個也爺爺不間斷的蘸著藥液運針,薛郎受傷的兩個位置越來越清晰,隆起也越來越高,就跟裡面有東西要掙脫皮膚一般,甚至汗毛孔都開始慢慢的冒出黑黑的血珠。
看到血珠慢慢的冒出,八爺爺氣喘的伸手擋住了兩個老哥哥,說道:「差不多了,藥力化開了,休息會吧,讓大奎來。」
「好……」
爺爺和五爺爺都氣喘著,用袖子蹭了下額頭的汗水,說著,放下碗,疲憊的坐到了桌子邊上。
大奎哥沒用吩咐,就放下了罐子,拿起一根三棱不鏽鋼大針,拿過早已準備好的紗布,輕輕的扎破了薛郎鼓起的肌膚。
隨著他的針下去,一股黑紫黑紫的血液流淌而出……
八爺爺一邊坐下,一邊給兩個累壞了的老哥哥倒上茶水,自己也倒了碗,這才看向大奎的那裡。
看到血液流出的顏色,不由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五爺爺喝了口茶水,喘了下問道:「老八,這真是截脈手?」
爺爺也放下茶杯看向八爺爺。
八爺爺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會錯,不但小狼的傷,鳳丫頭那裡更能說明問題,她就是中了截脈手的點穴,才氣機阻塞,近乎斷絕,最多兩個時辰,要是不解開,鳳丫頭就算能活命,也睜不開眼睛了。」
「這怎麼可能?段天涯怎麼會有傳人?」
爺爺狐疑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