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9 仇報
曉瑤這才忍不住轉身仔細打量起紅玉來。
方才被她嚇了一跳，加之對方惡言相向，曉瑤本無心在意。如今這一眼，卻是讓她大跌眼鏡。
紅玉一身藍色製服，手中提著個拖把，那裝扮，分明就是公司裏的保潔員。
曉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道：“你為什麽，穿成這樣？”
“為什麽？”紅玉這一聲冷笑幹脆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你無非就是怕我待在這公司會威脅到你袁夫人的地位，起初才推三阻四的不答應。現在倒好，袁總要我了，你就安排我去掃廁所。怎麽，知道自己不夠格做總裁夫人，也不想讓別人做啊？”
曉瑤一開始聽到紅玉說她如今竟是在掃廁所，心裏多少有點愧疚。當初袁澗樞不疼不癢的問了一句“什麽工作都可以？”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是眼下這般結果的。隻是後來紅玉越說越離譜，聽這口氣，竟是要“篡位”了？
曉瑤總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好心當做驢肝肺”、“倒打一耙”。心下好笑，努力平複下自己的心情，道：“不管你相信與否，你的事情我的的確確是盡力了。如今你這樣的職位，我也很是意外。倒不如你再等等，我去幫你問問還有沒有什麽其他工作。畢竟你還有母親要照顧，這保潔員的工資想必是不夠的。”
“少在那裏裝好人，我不稀罕。”紅玉睥睨了曉瑤一眼，紅唇揚起勢在必得的笑容，“隻要我當上了總裁夫人，還怕我母親得不到最好的醫治嗎？”
曉瑤一口氣險些沒有喘過來，她見過不要臉的，卻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饒是她再好脾氣，也容不得別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公然挑釁。
漫不經心的看著紅玉，曉瑤淡淡笑開，“你這想法，倒也天真。暫且將你那尚還欠佳的長相放到一邊不談，就是你曾經做過妓/女的身份，你以為，袁家會同意？我卻是好奇，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
要比狠，曉瑤從來就不輸給任何和人。平日裏人畜無害的模樣，隻是因為她不想計較。可紅玉卻三番兩次挑戰她的底線，終究是忍無可忍。
紅玉大概也沒想到曉瑤也有這般脾氣，竟硬生生挑出她心底最不願麵對的痛楚，一針見血。當下那一抹從容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氣紅著臉道：“當初替我將視頻銷毀的是袁總，讓我進公司工作的也是袁總，他分明就是對我有意思。倒是你餘曉瑤，”紅玉說著，頗有種小人得誌的猖狂，“沒想到你長得一副清純可人的相貌，心腸卻如此歹毒。袁總要是知道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勢必會更願意選擇我！”
曉瑤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當初紅玉的視頻之所以能被銷毀，也不過是托了自己的福順便罷了。事後能進《君卿》，也是她好生求來的。曉瑤也沒奢望紅玉能夠如何報答，卻是未料到她竟是恩將仇報，打著這樣的算盤。
不想多做解釋，曉瑤凝著紅玉淡淡道：“你大可試試。”
那清秀的眉眼配上那一抹淺笑，雖是淡不可聞的一句話，卻讓紅玉沒來由的膽寒。她不甘心的想要反駁，卻已說不出話來。到最後，竟像是落荒而逃。
一天的好心情被紅玉攪和的連影子都不剩，曉瑤也不去追，暗自歎了口氣，心頭卻不知是何種滋味。
再度回到辦公室，袁澗樞早已等候多時。見曉瑤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禁打趣道：“怎的這副表情，欺負誰去了？”
曉瑤沒好氣的瞪了袁澗樞一眼，兀自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在曉瑤心裏，她是怨著袁澗樞的。若非他長了這樣一張人神共憤臉，她如今哪裏就要天天上演宮心計，鞏固自己的地位。
袁澗樞雖然不知道曉瑤此刻心底在想些什麽，卻也隱約感到她是在怪他的。但曉瑤不願意說，他索性便無視了。瀟灑起身，他走到曉瑤身邊，言語溫柔，“去吃飯吧。”
“不去。”曉瑤正氣頭上，想也沒想便回絕。但隻是三十秒的功夫，就後悔了。奈何話已出口，隻得咬咬牙裝無所謂。
“你昨晚上那頓燒烤沒吃成，本來是想今天帶你去的。也罷，那我自己去吃。”袁澗樞摸了摸鼻子，轉身就要走。
“等等，等一下。”曉瑤一見飯票要跑，也顧不得麵子伸手就將袁澗樞的衣袖拽住，“你怎麽不多問我幾遍？”
那語氣，那神情，仿佛這飯竟是袁澗樞故意不讓她吃的。
袁澗樞失笑，卻終是柔了語氣，“那麽肉球，你現在是去還是不去？”
曉瑤當即狗腿般的笑開，“去。”
顯然，中午吃燒烤並不是多麽明智的選擇。當曉瑤頂著圓鼓鼓的肚子被袁澗樞扶回辦公室，她二話不說便躺在了沙發上，哀嚎道：“哎呦，可撐死我了！”
袁澗樞在曉瑤身邊坐下，責備道：“早就叫你不要吃這麽多了，又沒人和你搶。”說著便將曉瑤從沙發上扶起來，“吃完飯別躺下，不容易消化。”
曉瑤訕訕坐著，眉毛都要皺成了“八”字。
袁澗樞見曉瑤這般，又好笑又心疼。無奈搖了搖頭，起身去一旁的藥箱裏取出健胃消食片，又準備去替曉瑤倒水，誰料飲水機裏已經沒有了水。
袁澗樞看了眼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曉瑤，幹脆便將水杯遞了過去，道：“去樓下打杯水吧，正好助消化。”
曉瑤雖然萬般不情願，但袁澗樞說得確實在理，隻得起身。
曉瑤吃完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公司內的員工早就午休完畢在工作。看著他們無比投入的模樣，又想起自己自從論文通過後就整天無所事事的樣子，兩者一對比，就覺無地自容。
這麽想著，曉瑤一路走到休息間，水杯剛剛觸及飲水機，一隻不知從哪裏伸出來的手便端著水杯擠了進來，硬生生將她的水杯打翻在地。
清脆的聲音響起，曉瑤怔怔看著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