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勇氣
曉瑤看的心下大疼。
戴佩妮將她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值得愛的人，那是事實。盡管曉瑤一直盡量避開這樣敏感的話題，可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曉瑤在遭到葉玉背叛的那一晚，曾覺得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一個。
因為四年的等待付諸東流，美夢破碎，韶華已逝。
可是就是在那個晚上，戴佩妮做了這樣青春年少時最荒唐的事，托付錯了人。
那個夜晚，於戴戴來說，才是最最難熬的吧？
曉瑤難過的咬唇，對葉玉又厭惡了幾分。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我托他們打聽葉玉的去向。我想就算是背叛，我也要聽到他親口來告訴我。誰料今天我去詢問，事務所的人竟告訴我他已經不在C城。嗬，才不過幾天，他就已躲我躲到這種地步。”戴佩妮說著，笑容更甚。隻是那笑容很悲傷，在戴佩妮精致的臉上顯得更加淒涼。
曉瑤看著難過，上前摟過戴佩妮，聲音染上哭腔，“戴戴你別這樣，葉玉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為他？”
“是啊，他有什麽好？”戴佩妮重複，像是呢喃像是安慰。
曉瑤心疼這樣的戴佩妮，仿佛卸了鎧甲，柔弱的不堪一擊。
“戴戴，人都是要向前看的，我就覺得劉麥加不錯。人長得可愛，又會照顧人，最重要的是他很專一。從大一進來就一直在追求你，倒不如接受了他的心意。”
戴佩妮又是一笑，“以前我不接受他，是覺得他太過單純，我不值得。而如今，我都失了清白，自然更配不上了。”
頭一次見到這樣自暴自棄的戴佩妮，曉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自從醫院出來，二人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絕口不提葉玉，原以為時間會讓一切都過去，卻不曾想，葉玉留下的傷害一直都在。對於戴佩妮，這傷害更是致命的。
像是一道怎麽樣也無法邁過去的門檻，橫在戴佩妮的麵前。而時間，隻會讓那個檻，越積越高。
“曉瑤你放心，等我找到那混蛋，我會讓他知道辜負了你我，究竟會有什麽樣的下場！”戴佩妮不愧是戴佩妮，方才還在黯然神傷，現在卻已是一副摩拳擦掌的凶殘模樣。
曉瑤了然點頭，雖然明白戴佩妮這樣說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但總歸心裏好受了一些。
不愉快來的快去的也快，曉瑤感慨的歎了一口氣，再次將保溫杯遞過去，苦口婆心道：“有些話我知道你不愛聽，不過我還是要說。像劉麥加那樣的小正太，要相貌有相貌，要貼心就貼心，一聽說你病了連夜趕回家熬藥給你，這樣的暖男市麵上早就稀有了，如此矜持，委實不像戴戴你的作風啊！”
戴佩妮苦笑，“那孩子幹淨的像一張白紙，我舍不得玷汙了。”
曉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關鍵詞卻停在“孩子”這二字上。她感同身受的想，要是劉麥加知道他在戴戴眼裏還是個孩子，那該有多麽打擊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啊！
思及此，曉瑤又不免深深歎了一口。
和曉瑤相處四年，戴佩妮明顯感受到這廝又想歪了，她亦無奈歎氣，開始反擊，“別光說我，今天早上我可是聽說你是被袁大作家抱著出校門的啊！你們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更勁爆的？”
是挺勁爆的，肚子都快撐爆了。
曉瑤幹笑三聲，白了八卦的戴佩妮一眼，“還能發生什麽事，不過就是那資本家接著壓榨我這種窮苦老百姓的勞動力，在他辦公室翻了一下午的英文。”
不提還好，一提曉瑤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袁澗樞一定是故意為難她的，光是翻譯那些形狀怪異的英文字母就已經夠頭疼的了，居然還會莫名其妙出現印刷錯誤。害的她連猜帶蒙做起了完型填空。到最後實在受不了去問袁澗樞，誰想對方輕輕鬆鬆爆出一段英文讓她記錄好了再拿去翻譯。結果好好的翻譯幹脆變成了英語聽力測試，單詞拚錯了，那廝居然還要她重寫十遍，隨時抽查。
這種充滿刺激感的翻譯方式，讓曉瑤倍感無力，活像她四級考試那會兒。
哦，對了，考試，她都快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大四的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過六級，真是身為英語係學生的恥辱。想起期末六級考試就會到來，曉瑤覺得頭痛又開始隱隱發作。
聞言戴佩妮嘖嘖讚歎，神情羨慕，“曉瑤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袁澗樞這樣對你，你居然不感激？”
“感激？”曉瑤覺得好笑，“那種奸商，我不怨他就不錯了，為什麽要感激？”
戴佩妮無奈搖頭，袁澗樞這個當事人既然選擇隱瞞，那她也沒必要如此上心。
詭異一笑，戴佩妮接著揶揄，“你還真別隻顧著說我，要我看，袁澗樞可是要比葉玉那混蛋強上百倍了，曉瑤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戴戴你胡說什麽呢！人家有心上人的。”曉瑤被戴佩妮沒來由的一問弄懵了，急忙澄清，心底卻仿佛有什麽忽然湧出來，酸酸的。
“你的意思，是妾有意郎無情了？”戴佩妮試探。
曉瑤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良久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帶進了溝裏，怒道：“戴戴你又誆我，我對那種卑鄙無恥下流肮髒齷齪猥瑣的腹誹資本家真實一點興趣也沒有，就是他倒貼我也不會考慮一下的！”
戴佩妮挑眉，一副“你裝，你再裝的”泰然模樣。待曉瑤罵得痛快了，才神色認真的對曉瑤道：“傻瓜，我的青春算是毀了，可是你還年輕。即使被人背叛又怎樣？誰都有被愛和最愛的權利。”
曉瑤覺得話鋒還是在朝她不願聽的方向轉動，便繼續推脫，“戴戴你真的誤會了，別說我不喜歡袁澗樞，就是真的愛上了……”
“是啊，你是愛上了。”戴佩妮搶先道，“他有心上人又怎麽樣，喜歡就去追啊，沒了葉玉的束縛，你就應該做回自己。”
曉瑤本來被戴佩妮硬是按上的罪名很是憤懣，卻不知道為什麽竟再無法否認。
她想，她是喜歡袁澗樞的。那種喜歡，在有葉玉存在時強行被自己壓在心裏最底層。而如今再次翻開，才發現感情這種東西真的由不得人。她那麽拚命的催眠自己不喜歡他，卻不曾想早就愛上。並且隨著時光，越積越深後。
“我可以嗎？”曉瑤忽然沉下聲音，很是消沉。
人的一輩子很長，可青春卻很短。她曾在她最是敢做敢為的時光裏揮霍了大半個青春，所以現在的她，早已失了當年的勇氣。
愛情，一生隻為一個人盛放過一次也就足夠了吧？
畢竟，是那樣奢侈的的東西。
戴佩妮見不得這樣意誌消沉的曉瑤，狠狠捏了捏她的臉蛋，咬牙道：“我警告你餘曉瑤，明天最好就去和袁澗樞表明心意，再磨磨蹭蹭真被他所謂的初戀搶先一步，到時候別後悔著找我哭訴！”
一語驚醒夢中人，曉瑤頓悟，了然點頭。
翌日，上完課後曉瑤便匆匆趕往《君卿》。她逼著自己動作快一些，隻怕一慢下來，猶豫間就又失了勇氣。
奈何天不遂人願，曉瑤辛辛苦苦趕到公司，卻被楊洋告知袁澗樞自從擔任了袁氏集團的CEO就已經極少來這裏了。
曉瑤心裏沮喪，但想到自己既然都來了，就應該做得有頭有尾。
深吸一口氣，曉瑤邁步準備去袁氏集團，卻途徑許嘉璐。
曉瑤再次後悔自己出門怎麽就忘了看黃曆，竟將“冤家路窄”一次上演的如此淋漓盡致。
許嘉璐本就對曉瑤不服，如今看到她吃了閉門羹，自然要來冷嘲熱諷一下，“怎麽，你不是袁總的女朋友嗎？袁總怎麽能連他在哪裏都沒有跟你說啊？不過我想，袁總既然不說，一定是不想讓你去打擾。畢竟袁氏的門檻那麽高，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你是邁不進去的。”
聞言曉瑤冷哼了哼。許嘉璐對袁澗樞一片情深她自來是知道的，所以對自己這樣的所謂袁澗樞的女人自然充滿敵意。這一點，曉瑤可以理解。但是她雖然好脾氣，卻也由不得人這樣詆毀。
揚唇一笑，曉瑤靠在許嘉璐耳邊，輕輕的說，“且不說我是袁澗樞的女友，袁總的事何須你一個外人來嚼舌根。就是在工作上，我也算是你的頂頭上司，你說是不是《君卿》的員工，都像你這樣沒大沒小？”
許嘉璐聞言怒極。之前袁澗樞為了餘曉瑤索性直接無視了她日以繼夜精心籌備的慶功宴，事後次次前來公司都是由袁總親自接送。說是秘書，實則二人的關係公司裏早就心知肚明。
更何況袁總曾經甚至明明白白告訴她要對餘曉瑤尊敬著。
許嘉璐當時是委屈的小跑避開的，她承認自己配不上袁澗樞，不過應該站在袁澗樞身邊的卻也不該是餘曉瑤。那種看不出半點優點的女人得了她心上人，自然是不甘心。
方才見曉瑤吃了閉門羹，又恰巧袁澗樞人不在，她便冷笑，欲冷嘲熱諷她一番。誰料曉瑤平日裏看起來傻裏傻氣，說起話來卻叫人下不來台。那清秀的眉眼說起那樣威脅的話，竟沒來由的令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