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如願

  “我說袁總怎麽沒來，原是在這遇上佳人了。”


  “袁總你好狠的心，把我們丟這整整三十分鍾，我不管，這頓飯我一定要申請報銷。”


  由遠至近傳來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曉瑤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抱著袁澗樞。她急忙推開他，紅著臉，低聲道：“我先走了。”


  “我送你。”袁澗樞也開口，將曉瑤擁回懷裏。


  周圍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大抵是沒想到袁澗樞也會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麵。


  一旁嚷著說要報銷的男子，嘴角露出壞笑，“怎麽辦？我嫂子好像害羞了。”


  刹時，曉瑤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紅透了整個臉頰。以前也不是沒被取笑過，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旦事情和袁澗樞沾上邊，她心就跳得厲害。


  曉瑤瞪了眼前男子一眼，不作聲了。


  袁澗樞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對那男子道：“傑西，我請你來不是要你起哄的。”說著，拉起曉瑤欲走。


  曉瑤卻再次掙開，道：“既然是來吃飯的，就別掃了大家的興，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是曉瑤矯情，隻是兩天前她自己親口說的“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仍言猶在耳。她不是一個放的開的人，但既然話已出口，就應該說到做到。


  袁澗樞卻突然朝她吼道：“沒有第二個我會再次恰巧在你遇險時相救！”


  那語氣裏，充滿了不安與自責。


  曉瑤怔怔望著他，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圍觀的眾人又倒吸一口涼氣。


  “袁總，今日是你作品得獎之日，這個慶功宴，我策劃了好久。”許嘉璐忽然出聲，曉瑤轉頭望向她，來人正咬著唇，含淚的眸子存了委屈。


  曉瑤心中又是一陣感慨。


  她想，她是明白這種感受的。自己的努力不被人重視，等同於自尊被人踩在腳下。


  這樣的難堪，她在葉玉那裏感受過，也就夠了。


  曉瑤隨手抹去眼角餘淚，朝袁澗樞笑了笑，道：“謝謝袁總關心，不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抽身剛欲離去，手下卻又一緊，“肉球，讓我送你，就當是，贖罪。”


  最後一句輕如蚊蚋，曉瑤聽得有些不真切。然而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袁澗樞已經拉著她上車。


  臨走前，袁澗樞指了指仍躺在地上昏睡的醉酒男子，吩咐道：“楊洋，把他送到派出所。”


  透過車鏡，看到一臉呆滯的眾人，和滿臉淚痕的許嘉璐。


  曉瑤承認自己確實不喜歡她，可此時卻有種同病相憐的惺惺之感。想想，曉瑤還是開口道：“回去吧，那好歹是許嘉璐的一片心意。”


  語畢，車子果真停下。看見袁澗樞下車的時候，曉瑤自嘲的笑了笑，眼淚又無聲落下。


  如了許嘉璐的願，誰又來如她所願？

  耳邊又響起葉玉的聲音，他說，她不過一枚棋子；他說，要她消失在他的世界。


  原來，四年的等待，隻為這一刻的背叛。


  鼻尖酸楚，眼淚又鋪天蓋地的湧來。


  車門適時打開，隨後是袁澗樞俊朗卻蹙眉的臉。他迅速扯開帶回來的袋子，從裏麵取出藥膏，輕輕塗抹在曉瑤臉上。


  “有時間去管別人，怎麽不先想想自己？”話雖冷硬，手下卻極其溫柔。


  曉瑤這才感覺到被扇過臉頰隱隱作痛。她凝視著眼前男子，他身上有股清新好聞的味道，如同他的人，淡雅而迷人。那眉眼像是盛滿柔情，該是多看一眼，便淪陷更深。


  “老板，”曉瑤癡癡道，“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袁澗樞收起藥膏放在曉瑤掌心，繼續開車，“因為我是你老板，因為我是你男朋友。”


  敢情兩天前她說的話他全當耳旁風？

  曉瑤撇了撇嘴，心下卻是感動的。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願意伸出手來救她的，竟是袁澗樞。


  “謝謝。”像是呢喃的謝意，曉瑤不知道袁澗樞能否聽得見。


  良久，車子再次停下，看見校門，曉瑤知道已經抵達終點。


  一路開過來，不知袁澗樞是有意無意，總歸比往常慢些。他沒事取笑她，她便駁回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心裏的鬱結似乎也沒有那麽大了。


  曉瑤也不知道是該感慨自己的沒心沒肺，還是袁澗樞的開導了得。


  下車前，曉瑤看著袁澗樞，用了很認真很認真的口氣說道：“老板，雖然你這人有時候很毒舌，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人。”


  “所以，如果你心係你的初戀，就趕快去追吧。不要像我一樣，等了四年，隻等來背叛。”


  袁澗樞盯著曉瑤不語，那神情讓曉瑤覺得自己找來的話題太過沉悶。


  笑笑，曉瑤下車，肩上卻覺一重。曉瑤回頭，袁澗樞已站在身後，“夜晚風大，快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