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合謀
話間,生桑與黃粱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背著背簍的賈克和陸茗兒。
一進門,黃粱便邊輕捶著自己的肩臂,邊故作抱怨:
“哎咳,累死老子了,嗬!”
聞聲,薛子初便是對著他幾拳淡的笑了笑,道:
“辛苦你們了,待公子醒來,得空一定好好感謝大家。”
聽了這話,生桑溫和一笑,道:
“藥材已經找齊,晚間煎好給東君公子服下,他便會醒了。”
薛子初頗為欣然:
“那就太好了,我先代公子謝過生桑兄了。”
聞言,生桑微笑搖搖頭:
“同我何須這般客氣,東君公子自然也是不必言謝的。”
“怎麽不用。”
黃粱便是揚眉嗯了一聲,瞧了瞧薛子初,故意不以為然道:
“誰能想到如今我鷹教左右護法,有朝一日竟然會為了給他華東君采個藥,差點翻遍了整座山,不過讓他言個謝,也沒意思,聽江姑娘學會了燒飯……”
繞了半,原來在這裏等著呢,薛子初笑笑,幹脆應下:
“好,待他醒來,我下廚備酒備菜,犒勞大家。”
“哇哈!好呀!”
此事少年們喜聞樂見,賈克率先拍起了手掌,陸茗兒也喜滋滋的道:
“薛姐姐人美,燒的飯定然也很好吃。”
黃粱則表示非常讚同,他走近了桌前,紀辰已經很有眼色的拉著旭風起身,為他和聖桑讓了座。
如此,黃粱在凳子上坐下來,剛好坐在了江清身旁。
便見江清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客氣道:
“采個藥而已,也值得你在這邀功請賞。”
黃粱:“當然,旁人也就算了,誰叫他是華東君呢。”
江清:“嗯,起來,他做了那麽多,也算是替你們洗清了汙名,怎麽不見你盤算著如何謝他?”
“嗯?”
隻見黃粱聽了這話,便是也瞟了他一眼,繼而勾了勾嘴角道:
“江宗主,你這可算是為他抱不平?”
江清:“怎麽,不行?”
黃粱勾起嘴角,又瞧了薛子初一眼,笑笑:
“沒不行,就是,你現在這般話裏話外的,生怕別人不知你們日後會是一家人似的,這讓人十分…不喜歡。”
江清也不否認,幹脆道:
“嗯,就是如此,你知道便好!”
此話一出,眾人皆知何意,遂均嗬嗬一笑。
而見薛子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鐐頭,紀辰則貼心的為她解困。
他道:
“起來,不管是死而複生,還是劫後餘生,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一番,此後也應當都可算得一家人,就不要謝來謝去了吧。”
“嗯,此話倒是也有理。”
隻見聞言,黃粱轉頭瞧了他一眼,讚許道:
“你這孩子不錯,話中聽,嗬嗬。”
如此,旭風輕挑眉稍,則顯得頗為驕傲,他道:
“算你有眼光,紀師兄可是能代表著我們江左密子中的臉麵的人。”
聞言,紀辰則當即扯了扯他,示意閉嘴。
黃粱其人,也就是在外顯得高冷,他其實是灑脫自在的性子,也愛開玩笑,方才旭風這麽王婆賣瓜似的接話,免不了要再遭他一頓調侃。
果然,聽了這話,黃粱轉頭飽含深意的看了看旭風:
“二公子啊,唉,你你這…毫不謙虛的性子,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聞言,江清臉色不佳。
紀辰則急忙再轉移話題。
“對了,我們此次能全員脫險,生桑先生功不可沒,隻是還未請教,先生是何時與東君公子共謀事的。”
隻見此話一出,眾人正經起來。
便見薛子初也才想起,轉而對生桑也問道:
“是啊,也還來不及問你,你當年是如何活下來的?”
如此,生桑微笑,道:
“當年算是萬幸,我被邑輕塵推下懸崖之後,被被長在崖壁上的一顆樹掛住,才沒有墜落山穀。”
薛子初:“怎麽你與黃粱二人這麽多年,也一直也沒有什麽音訊?”
黃粱:“其實我們二人也是近些時日才得以相見,之前也並不知對方還活著。”
生桑:“沒錯,我也是從東君公子那裏得知黃粱和阿初姑娘都還在世上的。”
“東君公子?”
紀辰頗為不解,對生桑道:
“如此來,先生與東君公子一早便共同謀事了吧,那日他所為他送去血鳶碎片的人便是你?”
生桑點零頭:
“沒錯……”
當年淩絕頂之後,他墜落懸崖時被一顆樹的樹枝勾住,撿回了一條命。
當他拚盡全力重新爬回懸崖之上後,發現山頂上隻剩了滿地的鮮血淋漓,活著的都已經退去,可謂人去山空。
便是在他也得知了江琊“已死”,悲痛之後打算離開之時,遠遠的看到了匆匆趕回來,並頹然半跪在地上的華東君,正在撿地上的血鳶碎片。
他是知道華東君對江琊的感情的,從很早便知。
而一早他便懷疑此間有諸多誤會之事,遂決定尋個機會與華東君好好的談一談,共謀一個真相。
華東君去了江左,聽大鬧了一場,回來之後又大病了一場,那時生桑已經在岱山下住了下來。
生桑便是在秘密在山下的角落找尋多日,終於尋回了剩餘的血鳶碎片之後,潛入了岱山,找到了華東君。
生桑將他所知的關於江琊的所有惡意傳聞的真相告訴了他,並出了他的懷疑,他想為江琊,為鷹教正名,並需要他幫助的想法。
卻不想,此事原本便與華東君不謀而合。
那一夜促膝長談,生桑回想起來,最為然後他記憶深刻並久久意難平的,不是華東君得知一切後,如何憤怒。
而是當他問到,既然他早就有所懷疑,為什麽不立刻便去追查真相時。
華東君沉默了許久之後,給他的解釋。
他仍記得,自己當時的驚愕,與震驚。
公子東君的形象在外一向是所向披靡,無所畏懼,神一般的存在。
而那一次,他知道華東君都做了什麽之後,對這個其實也是普通的血肉之軀的公子東君,更另眼相看了。
那是繼世子畢城之後,一個更為讓他作為一個男子,都覺得心疼到無可奈何的人。
公子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