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震撼，星空巨人的起源

  ……


  當然，神域作為一個六級文明，也不可能一無是處。


  近千萬年的發展，讓神域已經發展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文明體系，雖然根基仍然是信仰和神級科技，但也融合了科技文明的優勢，其中種種強大之處，也是如今的光明神國比不上的。


  一路上，經過了無數關卡，藍芙笛和蘭登才終於抵達了神域的核心星域，降落在了一座大型星港之中。


  它幾乎有一個恆星系那麼大，巨大的運兵星艦進入這星港之中，就彷彿水滴入海，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星港中央，有一座恢弘的巨大神宮遙遙佇立，在陽光下光輝流轉，熠熠生輝，顯得神聖異常。


  星港邊緣，有穿著白色長袍的神官和穿著短打的神國力士在不停忙碌，偶爾有天使拍打著潔白的翅膀從天空中飛過，所有力士立刻恭敬地匍匐行禮。


  這裡是神域的「地上神國」與凡人生活星域的分界點，說是星港，但實際上更像是神域社會的一處縮影。


  「喂~那兩個新來的，你們過來。」


  藍芙笛和蘭登兩人剛剛送走一批天使傷患，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一個熟悉的傲慢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蘭登皺眉，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果然見到了那個熟悉又討厭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輕薄的亮銀甲胄，打扮得異常騷包的十二翼天使。他有著神域天使那標誌性的金色長發，五官深邃，眼眸湛藍，看上去矜貴又優雅。


  「奧蘭多，你又有什麼事？」蘭登不爽地瞪著他。


  「注意你的措辭，要叫我『奧蘭多子爵』。」奧蘭多傲慢地瞥了他一眼，隨即一臉理所當然地命令道，「我最近有事脫不開身，下一趟任務你們兩個替我去。」


  「你的任務憑什麼讓我們替你？」蘭登一聽就炸了，「按規定，想要調班必須通告隊長，由隊長點頭首肯。私下替班是絕對不允許的！」


  奧蘭多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死守規矩的二愣子很是不屑：「規定還不允許收謝禮，不允許傷患加塞呢~有人遵守嗎？」


  「你！」蘭登氣得跳腳，煩躁不已，「你不就是欺負我們兩個剛來，沒有靠山嗎？你又不是我們的上級，憑什麼……」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藍芙笛攔住了：「這是他們的地盤。多說無益。」


  藍芙笛朝著奧蘭多點了點頭：「我們幫你跑這一趟就是了。你把航程表和簽印給我。」


  「哼~算你們識相。」


  奧蘭多哼了一聲，一臉「早就知道你們會屈服」的高傲表情。


  隨手把剛到手的簽印和航程表丟給藍芙笛，他就高昂著頭，挎著他的禮儀銀劍一步一晃地離開了。


  蘭登一臉憋屈。


  他自幼就生活在規矩嚴謹的神教體系之下，接受的是最嚴格的訓練和最嚴謹的秩序，還真是第一次體會這種充滿濃濃貴族官僚風氣的社會形態。


  真是太糟心了~

  藍芙笛倒是沒那麼多感慨。


  她正低頭看著航程表。


  驀地，她眸光一閃，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


  星空巨人的祖地並不在星空巨人一族所屬星域的中心地帶，而是位於距離荒蕪之域最近的一片星空之中。


  這裡是星空巨人一族的起源地。


  它也曾經是無數星空巨人出生，生活的地方。在它最鼎盛的時候，這裡曾經生活了超過十幾億的星空巨人。


  然而，大約兩千萬年前，它在戰亂中被摧毀了，星空巨人一族不得不舉族遷徙，這片祖地也就因此荒廢了下來。


  而如今，這裡已經成為了星空巨人一族的墓地，無數巨人英雄安息於此。歷代巨人王的陵寢，也同樣位於此地。


  在星空中航行了幾天後，青銅巨艦終於抵達了巨人祖地。但它並沒有停下，而是穿過星空，繼續朝祖地深處前進。


  吳輝透過弦窗的水晶窗向外看去。


  這裡幾乎沒有成型的星球，沒有恆星，沒有行星，寂靜深邃的虛空里，到處都是破碎的星球碎片。呼嘯的能量風暴到處肆虐，時不時就會有星球碎片被呼嘯的能量風暴裹挾著砸在星空巨艦上，濺起絲絲火花。


  星空中，時不時還能看到空間塌縮未能恢復，從而形成的空間裂紋和褶皺，還有被特種能量轟擊造成的永久性能量瘢痕。


  戰場上殘餘能量匯聚成的能量雲如絲如霧，直至今天依舊存在於這片星空之中。


  放眼望去，滿目蒼涼。


  他幾乎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激烈的戰鬥，才能把這一片廣袤無比的星域破壞得如此徹底。


  「是不是很震撼？」


  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吳輝扭頭，就見一個有著紫色長發和金色眼眸的少女正緩緩走過來。


  這少女，赫然是巨人女王伊爾古麗。


  跟他曾經見過的神采飛揚的樣子不同，此刻的她表情平靜，神色中卻似乎帶著一抹悲傷。


  「陛下。」吳輝立刻抱拳行禮。


  「私底下不用如此多禮。」伊爾古麗擺了擺手，「咱們星空巨人一族沒那麼多規矩，在長輩面前稍微注意一點就行了。」


  吳輝應了一聲，隨即往旁邊走了兩步，給她讓出了一點位置。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震撼。」伊爾古麗走到窗邊，神色感慨，「這裡代表的，是咱們新空巨人一族最慘痛的過去。銘記它，才能知恥而後勇。」


  說罷，她凝神望著窗外不再說話，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


  舷窗外的宇宙光線倒映在她剔透的金色眼眸之中，光影明滅，彷彿倒映著宇宙變幻，滄海桑田，讓人心頭震顫。


  吳輝沒有打擾她。


  在星空巨艦上的這幾天，他已經跟這位巨人女王接觸過不少次，倒是漸漸熟悉了起來。


  也是熟悉之後，他才發現這位巨人女王其實沒什麼架子，也會為功課完不成而苦惱，還會在星網上追劇，跟普通女孩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如果一定要說區別的話，可能就是她肩膀上的擔子比一般的女孩要重得多，這也讓她比同年齡段的巨人女孩要更早熟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伊爾古麗才回過神來。


  她扭頭看向吳輝，忽然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如今已是宗室成員，是有資格進入禁地的。等會可以跟我一起進去看看，體會一下。」


  吳輝愣了一下。


  她不提，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有個宗室的身份了。不過，進禁地「體會一下」是什麼意思？

  「到了。」


  這時，遠處的深邃星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顆星球。


  那是一個只剩下大半顆的星球。


  跟周圍星空中散落的那些星球碎片相比，這顆星球算是難得的完整，起碼還勉強保持著球形，但邊上還是缺了一大塊，就好像是被啃掉了一口的蘋果似的。


  那陷坑深處，甚至還能看到翻滾的岩漿，和裸露的地殼岩層，簡直觸目驚心。


  很快，青銅巨艦就降落在了那顆星球上。


  吳輝和其他人一起下了星艦，結果一抬頭，就注意到了前方荒原上的東西。


  那是一片像樹林一樣佇立的青銅柱。


  巨大的青銅柱上雕刻著複雜的紋路，表面也已經在歲月中變得斑駁，卻依舊筆直，彷彿仍舊會亘古存在下去。它們就像是一個個沉默的衛士一般，於無聲中守衛著這片荒原。


  罡風呼嘯著自青銅巨柱之間呼呼刮過，尖銳的哨音伴著低沉的嗡鳴不斷響起，就彷彿歷史的悲鳴。


  一股難言的悲愴和蒼涼感充斥在天地之間。


  「那是史詩英雄碑。」


  注意到吳輝的眼神，旁邊的加菲低聲給他解釋。


  所謂史詩英雄碑，就是為祭奠那些曾經的英雄們樹立的青銅碑，碑上一般都會篆刻碑文記錄英雄們的生平事迹，還有畫面展示他們這一生最重要的貢獻。


  這是星空巨人一族的最高榮譽。


  能有資格立英雄碑的，無一不是曾經在星空巨人一族歷史上立下過不世功勛，足以功耀千古的史詩級英雄。


  一般的巨人王都不夠資格。


  「你看那個，那是我的祖先，大地之主。還有那個，那是我母親的祖先，火焰之主。還有那個，那是你的祖先，潮汐之主……」


  加菲一臉驕傲地給吳輝介紹那一根根青銅巨柱，完了又指著最邊緣處，一根光禿禿沒有任何花紋的青銅巨柱說道：「還有那個，那是弩雅大長老的。等她寂滅之後，那上面就會被刻上碑文。」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補了一句：「不過，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情了，我這輩子能不能看到都是未知數。」


  「誰說的？」吳輝瞥了他一眼，笑道，「只要你能突破到十五級，別說是看到弩雅大長老的碑文了，說不定還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英雄碑。」


  加菲哭笑不得：「你就別開我玩笑了。要突破十五級，你跟陛下還有點希望。我？怎麼可能？」


  此刻的他絲毫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他不僅真的突破了十五級，還真的擁有了一塊屬於自己的英雄碑。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此刻，兩人在說笑間，也漸漸走近了碑林。


  吳輝的目光不經意間從青銅柱上掠過，忽然神色一動，注意到了一個特殊的畫面。


  那是位於左前方的某根青銅柱，柱身上本該刻碑文的地方一個字都沒有，只有另一面用簡潔的筆觸勾勒出了一幅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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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面的最上方是一團光芒形狀的東西，下方則單膝跪了一群形象各異的智慧生物，其中赫然有一個身披星光的星空巨人，一條盤踞著的巨大神龍，一個背著劍的人類，還有好幾個長著一對巨大羽翼的人形生物。


  吳輝若有所思，忍不住撞了撞身邊的加菲：「這畫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加菲撓了撓頭，「你要是能問出來，記得告訴我一聲。這幅畫我也好奇很久了~」


  他特意問過很多長輩，可長輩們都不說，只推脫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搞得他都快好奇死了。


  吳輝見問不出結果，只能暫時收回了目光。


  但冥冥中，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幅畫跟他一定存在某種聯繫。


  而且，這畫面上的那個星空巨人，怎麼看都像是傳說中的星空主君。那條神龍，也極其像是龍女素心曾跟他提過的上古龍神。


  可是，剩下那些又是誰？


  還有那些長著巨大羽翼的人形生物，又是不是天使？如果是的話，又是哪個級別的天使？


  他心裡疑惑重重，一時間也忘了注意周圍的情況。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穿過了碑林，進入了另一片空間。


  那些史詩英雄碑就像是一個個沉默的衛士一般，守護著空間的門戶。除了星空巨人，任何一種智慧生物企圖穿過碑林，都會迷失在史詩英雄碑構建出的星空迷陣之中。


  碑林后，金烏西沉，晚霞漫天。


  無數跟外面青銅柱相似，卻小了很多號的青銅碑如森林般佇立在荒原之中，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彷彿看不到盡頭。


  近處的青銅碑看上去還很新，越往遠處，青銅碑越是斑駁陳舊，極遠處，有那麼一些青銅碑，甚至已經腐朽得連花紋都看不清楚了。


  要知道，青銅可是這星空中最不容易損壞的金屬之一，幾萬年下來都未必會生鏽斑，能腐朽到這種程度，簡直讓人不敢想象它們究竟在這裡佇立了多久。


  「這裡埋葬著星空巨人一族有史以來，所有等級超過十四級的強者。」巨人女王伊爾古麗璀璨的金眸凝視著這些青銅碑，忽然開了口。


  聽到這話，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就連一向最為跳脫的加菲也自覺閉上了嘴巴。


  這裡的每一塊青銅碑下，都埋著一副枯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星空巨人一族的歷史，幾乎跟整個宇宙的歷史一樣長。


  它從有記載的最古老的時代就已經存在，一路傳承至今，幾經波折，歷經坎坷，卻仍未斷絕。


  如果給星空巨人一族寫一部史書，那它的每一個篇章摘出來，都必然是一部可歌可泣的壯闊史詩。


  其時間跨度，足以讓一個種族從誕生走到滅亡。


  而這樣的篇章，星空巨人一族還有很多，很多。


  當這個種族將其歷史盡數展現在你面前時，就彷彿是將時間長河直接呈現在你面前一般，其震撼之大，足以讓任何一個有智慧的生物為之心神震蕩。


  吳輝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