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曠世之戰
……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有一大段距離的上古戰營門口。
皇甫宏才蹲在地上，遙遙看著破敗的戰營上空中不斷翻滾的霧氣，當即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霧氣翻滾得好厲害，戰況肯定很激烈。」
王天的表情也充滿了擔憂之色：「沒錯，這場曠世之戰是越來越激烈了。你看看你赤色濃霧，時而沸騰，時而翻滾，時而壓抑低沉，時而又直衝雲霄，這真是一場超越吾等想象的極限的戰爭。」
時間飛速流逝，很快就過去了三天三夜。
在皇甫宏才等人的擔憂和翹首企盼中，那場如海市蜃樓般的赤色濃霧終於消停了。
吳輝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已經成為廢墟的上古戰營門口，飛行的姿勢略有些踉蹌，臉色更有些蒼白和虛脫的感覺。
眾人見狀，當即驚喜交加，急忙簇擁上去。
「老大老大，你還好吧？」皇甫宏才貼心的扶著吳輝，滿臉關切地問道，「這一場大戰太殘酷了，連老大您也脫力了，戰況最終怎麼樣了？」
呃……
吳輝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皇甫宏才，張了張蒼白的嘴唇，欲言又止。
「宏才，你別廢話了，戰況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快扶表哥回營地里休息。」王天背著幾近虛脫的吳輝，回了臨時營地，各種好吃好喝著伺候。
好半晌后。
吳輝才略恢復了些精神，對略顯緊張地眾人道：「大家且放心，那隻囂張的老魔頭已經被消滅。」
雖說早有預料，可吳輝親口說出答案，終究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那頭絕世凶魔連大長老都連連吃虧，若是讓他跑掉了，豈不是要造成生靈塗炭？
很自然而然的，眾人又是對吳輝一陣猛烈的彩虹屁攻勢，把吳輝誇耀的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拯救了全宇宙一般。
一旁的墨聽梅實在聽不下去了，忙不迭打斷了他們，湊上去關切地問道：「王動，邀月大長老呢？怎麼不見她出來？之前金甲戰將把尉遲嘉良提走了，是不是大長老的意思？」
「對對對，我祖姑奶奶呢，她不會有事吧？」皇甫宏才彷彿這才想到了他的老祖宗安危。
「她沒事，已經先行一步處理雜事去了。」吳輝略一沉吟，「諸位，大長老有令，這一次的事情都給爛在肚子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是，老大！
好吧？唯有墨聽梅略有狐疑，卻勉強答應，她上下瞅著吳輝，幾次三番都欲言又止。
……
時間流逝。
仙緣主台上，泛著藍光的小晶幕如花瓣般繞著主台不斷旋轉，主晶幕里的畫面不斷切換，一幕幕，一幀幀，皆是試煉場內的精彩鏡頭。
然而，坐在主屏幕下方的墨羽鎮守使以及碎星、靈虛巡查使三人的注意力卻根本不在主晶幕上，反而一個兩個全都盯著某塊早就黑下去的小晶幕，面露擔憂之色。
「都進去了這麼久都沒消息傳出來，裡面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靈虛長老皺著眉，「而且三天前那動靜也太大了，我感覺上古戰營的陣法都有點撐不住……」
「行了行了~」碎星長老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怎麼還是這麼婆婆媽媽的？邀月大長老都進去了，能有什麼事？你難道在質疑大長老的實力嗎？」
靈虛長老隱隱有些不安：「可是那動靜……」
「動靜大點怎麼了？」碎星長老愈發不耐煩，「多半是邀月大長老出手了，有什麼稀奇的。」
墨羽鎮守使沒說話。
她沉默地看著黯淡的晶幕，眼底思緒流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驀地。
一道雪亮的銀光自天邊飛來，瞬息間便穿過了仙緣台上空的陣法，出現在了仙緣主台上的墨羽鎮守使三人面前。
那是一道完全由能量構成的銀色符篆，表面流光瀲灧，正散發著玄奧氣息。
「嗯？」墨羽鎮守使一愣，「大長老的仙緣傳訊？」
她抬手捏住那張能量符篆，邀月仙子的聲音頓時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片刻后，銀色的能量符篆在她手中緩緩消散，她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極其古怪。
「怎麼了？大長老說什麼了？」碎星長老疑惑問道。
「大長老說……」墨羽鎮守使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上古戰營內有煉獄魔族餘孽作亂，現已伏誅。」
「原來如此。」靈虛長老恍然大悟。
碎星長老也明白過來：「我說大長老怎麼會喬裝成弟子潛入試煉場，原來是為了這事。」
「另外，大長老還說……」墨羽鎮守使頓了頓，聲音有些發沉，「王動和墨聽梅在平定魔族的戰鬥中立了大功，而尉遲嘉良……他修鍊魔功，背叛仙渺宮，被當場擒獲。」
「什麼？」
碎星長老滿臉不敢置信之色，「不可能，不可能！嘉良謙遜溫和，多與人為善。而且他出身名門，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怎麼可能修鍊魔功，背叛宗門？」
「這……」墨羽和靈虛面面相覷，臉色也有一些陰晴不定，各有思慮。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嘉良不是這種人。」碎星長老有些失神落魄，在一旁喃喃自語不已。
「碎星，此事你先別著急，等此間事了，大家一起去詢問一下邀月大長老。」靈虛在一旁好言安慰道，「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若是嘉良是無辜的，我相信宗門一定會給出交代的。」
「對對，王動，一定是王動那小子耍心機手段，栽贓陷害嘉良。」碎星長老彷彿想到了結果，激動到口吐飛沫。
靈虛好懸一口老血沒有噴死，安慰你幾句，你不但當真了，竟然還把屎盆子往我徒弟頭上扣？當即一聲冷哼道：「碎星長老，我看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既然邀月大長老已經明諭，尉遲嘉良多半脫不了干係。我看你啊，還是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眼光。」
「行了！」墨羽打斷他們道，「此事終究會有結論的，等等，他們出來了，詢問一番就能知道。」
就在墨羽鎮守使三人為尉遲嘉良的背叛，即是震驚，又有些質疑之時。
吳輝一行人也熱熱鬧鬧地通過傳送陣回到了仙緣台上。
這一場試煉耗時長久，過程中經歷戰鬥無數，不管是王天等王家子弟還是墨聽梅都消耗了大量精力，在試煉場里的時候時刻警惕，精神緊繃的時候還好，這一出試煉場，精神放鬆下來，頓時就有點撐不住了。
眾人熱熱鬧鬧地說了一會話，不少人臉上就露出了疲色。
見狀，吳輝擺了擺手：「大家幸苦了~結果要過兩天才能出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散了吧~」
說著，他朝墨聽梅道了聲別就準備帶著人離開。
驀地。
空氣中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大吼：「等等！」
眾人動作齊齊一頓。
與此同時，一個魁梧霸氣的身影就像是瞬移一般出現在了吳輝的輦車前，澎湃的氣勢隨著他的出現而朝四周擴散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碎星長老！」
人群中頓時有人將他認了出來，連忙恭敬地向他行禮。
碎星長老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他們身上。
他直接大步走向吳輝，帶著怒意質問道：「小子，是你陷害我徒兒的對不對？之前我就看出你小子心術不正，想不到竟連這等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吳輝臉上本來還帶著笑意，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冷笑了一聲：「呵~碎星長老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令徒自己持身不正，遭人蠱惑入了魔道，與我有何干係？」
「你還不說實話？！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碎星長老怒極，猛地抬手一抓，一隻能量組成的大掌就出現在了空氣之中，直接朝吳輝抓去。
凝聚著恐怖力量的大掌掠過空氣，空氣中頓時激起了呼嘯的風聲。
在場的眾人頓時變了臉色。
王天更是臉色驟變，下意識地就搶前一步擋在了吳輝面前，就連墨聽梅都下意識地抬起了腿，想要阻攔。
然而，他們快，卻有人比他們更快。
就在他們剛準備動手的同時，一道人影便驀然出現在了碎星長老身邊，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轟~」
兩手相觸的地方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
碎星長老胳膊一顫，體內運轉的仙元受到干擾，朝吳輝襲去的能量大掌頓時潰散開來，化為一陣輕風徐徐拂過眾人臉頰。
眾人直到這時候才終於看清楚，攔住碎星長老的竟是靈虛長老。
「碎星你瘋了？」靈虛長老冷著臉，墨星似的眼底泛著怒意，「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就當眾朝門下弟子出手，你還真能做得出來！都幾千歲的人了，你這暴脾氣怎麼還不知道收斂收斂？！」
「靈虛，你放開！」
碎星長老余怒未消，猛地一震胳膊就想要掙脫靈虛長老的轄制。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靈虛長老怎麼可能讓他真的動手？他死死拽住了碎星長老的胳膊，仍憑他怎麼掙扎都不鬆手。
兩人都是十二級的天仙，真要動起手來能把這整個仙緣台都給拆了，仙緣台上的眾弟子也免不了要遭殃。心有顧忌，兩人竟然就這麼僵持住了。
在場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正僵持間，墨羽鎮守使終於姍姍來遲。
「夠了！」她冷著臉看向碎星長老，沉聲呵斥，「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大嗎？再胡鬧，我看你是連這巡查使都不想當了。」
「墨羽，我……」碎星長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訥訥地想要解釋。
然而，墨羽鎮守使卻不想聽他解釋。
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隨即抬手招來墨聽梅，放緩了聲音詢問道：「聽梅，你秉性耿直，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你告訴老祖宗，上古戰營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話，碎星長老和靈虛長老頓時也顧不上爭執了，注意力直接被吸引了過來。
墨聽梅表情糾結：「大長老嚴令，除非宮主詢問，否則我等不得將上古戰營內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既然大長老有令，那我就不問詳細的情況了。」墨羽鎮守使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只需告訴我，尉遲嘉良是否真的入了魔道，是否真的背叛了仙渺宮即可。」
墨聽梅鬆了口氣，點頭道：「尉遲嘉良的確入了魔道，也的確背叛了仙渺宮，此事我親眼所見，確鑿無誤。」
「什麼？」
碎星長老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幾百歲。
墨羽鎮守使和靈虛長老不由擔心地看向他，擔心他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一時間，周圍安靜異常，氣氛也格外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碎星長老才緩過了一口氣，臉色陰晴不定地問道：「他人呢？」
「在我們離開試煉場之前，邀月大長老的金甲神將已經將他提走。」墨聽梅回答。
「好，好好！」碎星長老點了點頭，沉聲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相信嘉良會做這種事。我會親自查證，倘若嘉良當真背叛了仙渺宮，本座必定親手殺了他以儆效尤。倘若是被人構陷，我也絕不會放過構陷之人。」
說著，他看了吳輝一眼，冷哼了一聲。
「呵呵~」吳輝也懶得搭理他，搖了搖摺扇，自是一番淡定自若的模樣。
一旁的靈虛見狀，倒也顧念著數千年的情誼，急忙道：「王動啊，碎星長老就是個急性子，不過他人不壞，你別和他多計較。」
頓了一下，又急忙轉移話題道：「乖徒兒，為師還沒恭喜你，仙緣試煉大會一舉奪魁，真不愧是老夫一眼看中的徒兒，果真是潛龍升天，一發而不可收拾。」
「哪裡哪裡，謬讚謬讚。」吳輝笑眯眯地回應著，「全靠師尊栽培指點，徒兒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
一對師徒的互相吹捧，讓原本就心情十分糟糕的碎星冷哼一聲，寒著臉道：「王動的第一，著實難以服眾。本座已經將事情的經過都如實記錄，必將履行巡查使的職責，稟報上峰鴻鵠仙尊，相信他老人家必將做出公正的裁斷。」
鴻鵠仙尊？
靈虛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依舊是冷哼回懟：「不管怎麼說，我徒王動都是按照試煉規則做事，若仙尊裁決不公，此事就算鬧到宮主面前，本座也不會善罷甘休。」
「好了好了。」墨羽無奈地打著圓場，「此事總有解決之道的，大家都別杵在這裡了，回去休息休息，等兩天後揭榜。」
等人都散掉后。
墨羽把墨聽梅拉到一旁，低聲詢問：「聽梅，我看你在最後關頭積分暴漲了一大截，是否與協助邀月大長老平定魔族餘孽有關？」
「回老祖宗。」墨聽梅沒有迴避此點，老實地回答道，「我協助了金甲神將擊殺了兩隻煉獄妖魔，其中有一隻是我完成了最後一擊。」
「好好好！」墨羽鬆了一口氣，不由喜上眉梢道，「加上你的其餘綜合得分，你也就是略遜色於王動那小子而已。等他被鴻鵠仙尊刷下后，你就是真正的魁首。」她眼神有些閃爍，低聲說，「碎星那老小子雖然脾氣衝動，但是這一點卻是做對了，絕不能讓王動拿魁首。」
「老祖宗……」墨聽梅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善。」墨羽眼神憐愛地看著她，「不過宇宙之殘酷競爭，本就如此。能否奪得魁首與否，關乎到你未來的資源分配。更何況……」
墨羽頓了一下，言辭中充滿了不屑之色：「那個王動弔兒郎當，不務正業，若他拿了魁首也不過是浪費資源。聽梅，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兩天後的結果吧。」
墨聽梅低著頭，眼神之中有些閃爍，猶豫了數息之後才道：「是，老祖宗，我去休息了。」說罷，翩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