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六章 魔族駕臨

  ……


  晨輝位面，克洛伊多大草原。


  清晨。


  時間還不到七點，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淺金色的晨光穿透雲層灑落在大草原上，就像是晨起號角，喚醒了沉睡中的大草原。


  草原上的牛頭人部落之中已經陸陸續續有牛頭人離開了帳篷。


  燃燒了一整夜的火盆被熄滅，羊群被趕出圈欄，縷縷炊煙從帳篷頂端飄散而出……牛頭人們沐浴著晨光，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部落中央，原本佇立著圖騰柱的地方如今已經被光明神像取代。


  沐浴在晨光中，高聳的光明神像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看起來格外神聖，格外威嚴。


  早起的薩滿牧師也帶著部落中所有的孩子跪坐在神像腳下，開始了每天例行的早課——念誦讚美光明神的詩篇。


  這是光明神接手晨輝位面之後定下的規矩，部落中所有未成年的小牛頭人每天起床之後都需要去薩滿身邊報到，一則是禮敬神明，二則是學習知識，三則是因為晨輝位面多年戰事，隨時都有可能有魔族攻打過來，小崽子們聚在一起萬一有戰事也方便轉移。


  在牛頭人薩滿牧師的帶領下，牛頭人小孩們搖頭晃腦地念誦著詩篇，一張張小臉上表情嚴肅，神色虔誠，就彷彿是在做什麼頭等重要的人生大事。


  隨著他們虔誠的念誦，神像中積累的神力一點點增加，道道無形的光暈掃蕩整個部落，無聲無息地滋潤著部落中牛頭人的身體，怯病強身，延年益壽。


  一直到早課念完，薩滿牧師才宣布解散，放小崽子們回家吃早飯，並叮囑他們吃完早飯之後立刻回來，不要四處亂跑。


  忙忙碌碌中，草原上的一切看起來平和而安詳，絲毫不像是常年經歷戰事的地方。


  驀地。


  天空中有一支天使小隊拍打著翅膀翱翔而過，潔白的羽翼在晨光照耀下反射出道道輝光，聖潔無比，也神聖無比。


  見到他們，地面上的牛頭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抬手虔誠施禮。


  「讚美吾主。」


  多年來，正是由於這些天使的隨時支援，晨輝位面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擊退魔族的侵略，在草原上安居樂業。


  如果沒有他們，或許，他們早已成了魔族的奴隸，活得凄慘無比，生不如死。


  天空中，巡邏的天使小隊越飛越遠，越飛越高，漸漸隱沒在了雲層之中。


  地面上的牛頭人們這才收回目光，重新開始忙碌。


  而與此同時，虛空中，一艘白色和金色交織的巨大戰艦正沿著晨輝位面的軌道緩緩飛行。


  恆星的光芒照射在它身上，在它表面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暖橘紅色流光，遠遠看去，格外溫暖。


  這艘體型巨大的虛空戰艦，便是聖·盧克的座駕，裁決軍團的旗艦——一艘神罰者級虛空戰艦。


  此刻，就在這艘神罰者中，有一個會議即將舉行。


  聖光明亮的會議室內，幾十個八翼聖天使，十翼權天使圍著會議桌坐了一圈。會議桌最前面空出一張椅子，那是留給軍團長聖·盧克的，左右兩邊則是副團長聖·奧古斯都和黑暗聖女朱蒂的位置。


  此刻，除了軍團長聖·盧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只等著聖·盧克到來宣布會議開始。


  然而，會議室里的氛圍卻一點都不輕鬆，反而有點壓抑。


  因為副手的位置上，聖·朱蒂正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整個會議室里都瀰漫著低氣壓。


  在這股威壓下，會議桌邊緣的幾個10級的八翼聖天使膽顫心驚，額頭不知不覺就冒出了冷汗。


  他們不敢盯著朱蒂看，也不敢吱聲，只好假裝自己在認真看資料，私下裡卻忍不住用神念偷偷交流起來。


  「朱蒂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這豈止是心情不太好，分明是有人惹到她了吧？」一個八翼聖天使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倒霉。這下怕是要慘了~」


  說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朱蒂殿下的手段他雖然沒有親自領略過，卻是側面見識過的。


  三十年前，有一個不長眼的六翼天使看朱蒂殿下不順眼，私下裡傳出了些風言風語。後來也不知道朱蒂殿下從哪裡聽說了那些話，把他叫到了訓練營里。當時在訓練營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很少有人知道，只知道那個六翼天使從此以後只要見到朱蒂殿下就臉色蒼白，而且再也沒敢說朱蒂殿下一句風言風語，乖得不得了。


  這一次，也不知道又是誰惹到了朱蒂殿下？


  正當幾人暗自交流間，會議室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人影踩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


  這人影栗發深眸，神色肅穆，赫然便是裁決軍團的軍團長，聖·盧克。


  厚重的威壓隨著他的出現在會議室內緩緩瀰漫開來，就連空氣都彷彿凝滯了幾分。


  會議室內驟然一靜，所有天使肅然起立。


  就連一直低氣壓的黑暗聖女朱蒂也站了起來，低頭朝聖·盧克行了一禮。


  「軍團長。」


  「嗯。」


  聖·盧克點了點頭，隨即朝會議室內掃了一眼，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便道：「開始吧~」


  「是，軍團長。」


  天使們紛紛入座，聖·盧克也在首座上坐了下來。


  「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到手上的資料了。」朱蒂作為會議主持率先開口，聲音沉鬱冷冽，「這百多年來，審判軍團和雷霆軍團的勢力版圖都有大範圍擴張，我們裁決軍團做出的成績卻堪稱寥寥，對比慘烈，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


  聽到她的這話，在場的諸多天使都不禁低下了頭。


  他們剛才都看到了資料上審判軍團和雷霆軍團的輝煌戰績，無論是新納入版圖的星域範圍還是新增的信徒數量都相當可觀，對比之下，裁決軍團雖然不能說沒有戰績，但實在是不值一提。


  作為副將的聖·奧古斯都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雖然他也覺得裁決軍團的戰績有些拿不出手，但朱蒂也未免太嚴厲了一些。


  他瞅了眼坐在首座上的聖·盧克，見他一副老神在在，完全不打算開口的架勢，只得自己出面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他說道：「晨輝位面的戰事牽扯了我們太多精力，魔族又不是那些隨便打一場仗就能解決的1、2級文明，現實條件就這樣，不能全怪大家。何況我們也不是毫無建樹。在我們的幫助下，牛頭人的人數已經翻了近十倍，達到了三十億之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信仰程度極高的虔信徒，狂信徒。」


  「話雖這麼說，但大家懈怠了卻是事實。」朱蒂看了聖·奧古斯都一眼，到底給了他幾分面子，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以前的事情咱們可以不追究，但往後，我們卻必須行動起來。」


  聖·奧古斯都問：「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附近星群不是有十幾個1級文明和幾個2級文明嗎？」朱蒂說道，「只要打下它們，我們就也有拿得出手的戰績了。」


  「那，那個……主動侵略不太好吧？」一個八翼權天使弱弱地舉手，「不是說容易引起抵觸情緒，不利於傳教嗎？」


  之前裁決軍團並不是沒有打過這些文明的主意，聖女系統和傳教人員也都派過去了，奈何這些文明內部局勢相當穩定，既沒有發生什麼大災禍也沒遇到別的文明入侵，以至於傳教效果並不理想。


  朱蒂這麼說，很顯然是覺得軟的不行，準備直接打了。


  「這還不簡單？」朱蒂冷笑，「我最新研究出的瘟疫藥劑剛好能用上。等那些低級文明被解決不了的瘟疫搞得人心惶惶的時候，咱們再出手，民心自然手到擒來。」


  這怎麼能行？！

  那八翼聖天使瞪大了眼睛有心想要反駁。然而，看著朱蒂臉上的冷笑，他只覺渾身汗毛直豎，愣是囁嚅著沒敢開口。


  其他天使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一副憋得難受卻又不敢說話的樣子。


  一時間，會議室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不行。」


  一片寂靜之中，上首的聖·盧克終於開了口。


  他聲音平淡，臉上的表情也跟之前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因為朱蒂的驚人發言而有絲毫動容。


  朱蒂不甘心：「為什麼不行？」


  「瘟疫死人太多，影響潛在信徒數量。」聖·盧克淡淡道，「而且吾主不會同意的。」


  聽到這話，朱蒂一陣沉默。


  她不得不承認，聖·盧克說的是對的。撇去前面一個理由不談，光後面一個理由，就足以推翻這個方案了。


  在光明神國，沒有人會忤逆吳輝的想法和信念，聖·盧克不會，她也不會。


  她不由一陣氣餒。


  她本就是勝負心極強的性子，否則也不會為自己的地位不如凱瑟琳娜而耿耿於懷這麼多年。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碌碌無為，再想想安琪爾莉蓮娜他們這些年的風光無限，她心裡的不甘就愈發強烈，心情也就愈發糟糕。


  然而，她不開心了，在場的其他天使卻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見狀，聖·盧克敲了敲桌子，提醒眾天使：「雖然朱蒂的方案被否決了，但攻略周邊文明，擴大信仰覆蓋面積的行動卻勢在必行。你們都把腦子動起來，今天務必要討論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聽到這話，眾天使的神經再次繃緊，連忙集中注意力開始努力思考。


  沒過一會，就有天使提出了思路，卻很快有其他天使提出了不同意見，一時間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陷入了激烈的爭執之中。


  然而，就在眾天使爭論的時候，聖·盧克的通訊器忽然響了。


  聖·盧克抬手叫停了會議，隨即接起了通訊。


  片刻后，他臉色微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諸位。」他雙手撐在會議桌上，以冷肅威嚴的口吻宣佈道，「剛才晨輝位面傳來消息，魔族大舉入侵，規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現在開始，會議議題變更，改為作戰會議。」


  「是！」


  眾天使臉色一肅，眼神中瞬間燃起了熊熊戰意。


  聖·朱蒂杏仁般的大眼睛里更是目光灼灼，光芒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奪目。


  她一拍會議桌：「好！那就讓我們來討論一下，怎麼收拾那群魔崽子們吧！」


  這話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灼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