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亡靈危機
……
H市地下，距離地面足足有兩百米的地方，有一座生化研究所。
這座生化研究所隸屬於HGQ生化製藥公司，成立已經有三十年。三十年裡，在這座研究所里實驗成功的高效治療藥物已然有六七種，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
HGQ公司，也因此一躍成為了大聯盟內排的上號的大型製藥公司。
然而，鮮少有人知道的是，HGQ如此高效的研發速度，卻是建立在大聯盟已經明令禁止的人體實驗基礎上的。三十年來，埋葬在研究所地基下方的屍體數量儼然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說是骸骨如山也不為過。
這一天，HGQ生化研究所正和往常一樣進行著人體實驗。
配藥室里，一個臉色蒼白，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正低頭配藥。他叫柳成斌，是配藥室的藥劑師。
在這座走在大聯盟生化工程最前沿的生化研究所里，配藥室的存在相當不起眼。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按照各個實驗室教授送來的單子準備藥劑，然後在規定的時間裡送到實驗室里。
這個崗位，柳成斌一呆就是二十年，硬生生從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小夥子熬成了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
一想到相親時那些女人聽到他職稱時那鄙夷不屑的眼神，柳成斌心裡就是一陣憤懣，不甘。
這幫狗牙看人低的臭女人！
要不是當年不小心得罪了HGQ公司的高管，他一個重點醫科大的博士畢業生，也不會被發配到配藥室這個邊緣科室里來，還一發配就是二十年。
不過沒關係，過了今天，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柳成斌的眼神漸漸變得狂熱起來。
他故作若無其事地四下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任何人在附近，就找了個監控拍攝不到的角落跪坐下來。
「偉大的主啊，您是掌控死亡的神祗，是至高無上的……賜予我力量吧~我要讓死亡降臨這世間，洗清罪惡，讓世界回歸它本初的模樣。」
柳成斌低著頭，閉著眼睛，祈禱聲微不可聞，卻異常虔誠。
一開始，配藥室里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然而，隨著祈禱的漸漸進行，空氣中驀地出現了一縷黑色的霧氣。這霧氣漆黑如墨，帶著沉沉死氣，普一出現，整個配藥室中的氛圍就瞬間變得陰森起來。
「成功了~」
柳成斌大喜過望，連忙控制著將這一縷黑霧分成了很多微小的霧氣團，一一融入了不同的藥劑瓶中。
融入了黑色霧氣的藥劑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任何變化，絲毫不引人注意。
柳成斌哼著歌，心情很好地親手推著一輛輛小車把做了手腳的藥劑送進了實驗室。
一間又一間，整個過程非常順利，誰也沒有發現異常。
最後一間實驗室，柳成斌刷卡進入，和往常一樣把藥劑從推車上取下，在實驗台上一一擺放整齊。
人體實驗正進行到緊要關頭，所有研究人員都異常忙碌，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驀地。
實驗台上的指示燈驟然變紅，刺耳的警報聲在實驗室中響起。實驗台上的實驗體全身劇烈抽搐，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
「怎麼會？」
主持實驗的中年教授神色一緊，立刻放下手裡的數據衝到了實驗台前。
只簡單查看了一下實驗體的情況，他的額頭上就滲出了一層冷汗：「靜脈推注伊慕林10ml，穩定劑再加15ML，加壓輸入，快！」
他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所有實驗人員頭皮一緊，手速幾乎瞬間飆升到了極致。
忙亂間，急需藥劑的實驗員順手就從實驗台上拿了剛送來的藥劑，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柳成斌靜靜地站在牆角，看著一支又一支藥劑被注入了實驗體體內，嘴角漸漸勾起，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半小時后。
儘管中教授用盡了各種搶救措施極力挽回，台上的實驗體終究還是沒能熬過藥物排斥產生的高熱和各種惡性反應，徹底失去了所有生命體征。
「哎~又失敗了！」
教授狠狠錘了下實驗台，臉色頹喪不已。
實驗室里的其他小研究員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在這時候吭聲觸老大霉頭。
過了好一會兒，教授才從人體實驗再次失敗的沮喪里回過神來。他抹了把額頭上汗津津的濕發，隨口叫來一個小研究員，說道：「記錄實驗數據，把屍體送去解剖，分析失敗原因，基因樣本送交本部，進基因分析儀。順便聯繫一下醫務部門，問問下一個實驗體什麼時候送過來。」
小研究員應了一聲，順手招呼了幾個同事幫忙，準備把屍體從實驗台上抬下來，送去解剖。
然而，就在他們的手剛剛碰到實驗體的時候，本該已經徹底死亡的實驗體猛地睜開了眼睛。
「啊！」
小研究員頭皮發麻，瞬間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教授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他他他……」小研究員顫巍巍地指著實驗體，嚇得臉色蒼白，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教授心中不悅。
現在的學生素質真是越來越不行了，抬個屍體都要鬧幺蛾子。
他不耐煩地撥開那小研究員，抬手就準備叫其他人來接手。
然而，還沒等他的話說出口，實驗台上的屍體就猛地坐了起來。無影燈下，他臉上的皮膚是一片慘淡的白，眼中的瞳仁一片漆黑，裸露的皮膚上青筋暴起，形如鬼魅，邪異非常。
「啊！鬼啊！」
實驗室里頓時響起了一連串刺耳的尖叫聲。
這畫面，這情況，實在是太邪門，太詭異了。在場的研究員們都是搞臨床實驗的，信奉的是科學和唯物主義，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研究員們一個個被嚇得臉色蒼白，瞳孔緊縮，表情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教授的臉色也不太好，卻沒有像他們那樣驚懼不安。
「嚎什麼嚎？」他惱火地瞪了這群手下一眼，「這不過是藥物反應引起的肌體痙攣而已。雖然少見，但偶爾也有實驗體死亡的時候四肢肌肉還沒徹底失活……」
他一邊解釋，一邊轉身想要把實驗體按回去。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實驗體雙手一伸，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手就像是鐵鉗一般，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就那麼狠狠一擰。
「喀嚓~」
空氣中似乎響起了一聲微不可查的骨節斷裂聲。
教授脖子一歪，眼球暴突，臉部肌膚因為缺血迅速變得慘白。不過眨眼間，他的身體就徹底失去了生機。
剎那間。
周圍一片死寂。
研究員們幾乎全都被嚇傻了。
實驗體那雙在無影燈的照射下漆黑無光的眼睛，在此刻的他們看來，就像是死神的凝視一般，讓人心膽俱寒。
絕大部分人腦子直接就宕機了。
過了足足兩秒鐘，才有人猛地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緊接著，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驚懼的叫喊聲響徹了整個實驗室，恐慌的情緒在整個實驗室里迅速蔓延。
實驗台上，實驗體如同鐵鉗般的雙手緩緩鬆開，已經徹底斷氣的中年教授「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實驗體仿若未覺，黑黢黢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其他研究員身上，隨即翻身下了實驗台，朝他們走去。他的動作非常緩慢，四肢的肌肉似乎還在痙攣，走一步都要頓三頓。
然而，即便如此，實驗室里的研究員依舊被這像是喪屍電影一樣的情況嚇壞了。尖叫聲更加刺耳，所有研究員都像是沒頭蒼蠅一樣開始到處亂竄。
「快快快~快開門啊~~」
門口的研究員拚命按著氣密鉛門的開關按鈕，急得都快哭了。
終於，「嗡」的一聲輕響，氣密鉛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
研究員大喜過望，不等鉛門徹底打開就立刻擠了出去。
然而，還沒等他鬆一口氣，隔壁的實驗室里就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緊接著，一大群研究人員尖叫著從打開的氣密鉛門裡沖了出來。
這群研究人員身後，還跟著一個膚色灰白，渾身抽搐，像是喪屍一樣的身影。
研究員呼吸一滯，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同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生化實驗室里都發生了相同的事情。一扇扇氣密鉛門相繼打開，慌亂的研究員四散奔逃，整個研究所里一片混亂。
研究所蒼白的燈光下，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驚惶和不安，彷彿末日即將降臨。
「尖叫吧~很快，你們就連尖叫都尖叫不出來了~」
柳成斌鄙夷地掃了眼周圍慌亂的人群，隨即整了整衣服，滿臉狂熱地吟唱起來：「死亡的國度即將降臨，蘇醒吧，沉睡的亡靈……」
不知不覺，有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自虛空而來，在研究所里飛快瀰漫開來。
研究所地底，有一處暗無天日的埋骨場。這裡堆滿了失敗的實驗體，白骨累累，堆積如山。埋骨場里，屍液橫流，腐爛的氣體在空氣中發酵，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黑暗中沒有一絲光源，陰森，冷寂。
不知不覺，黑色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
驀地。
一團幽綠色的靈魂之火自黑暗中燃起，一具已然腐爛得只剩下白骨的骨架自骸骨堆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一具，兩具，三具……
一具又一具蒼白的骸骨自沉睡中蘇醒，在亡靈之氣的感染下變成了亡靈生物。埋骨場中，堆積如山的骸骨堆，變成了無盡的骸骨大軍。
生前的記憶早已隨著生命的流逝而消失，烙印在他們靈魂之中的念頭唯有一個——復仇。
「咚~」
「咚~」
丟棄屍體的甬道中響起沉悶的腳步聲，無盡的骸骨大軍洶湧而出，朝著曾經帶給過它們無盡痛苦的研究員們殺去。
它們的爪牙上帶著屍毒，研究員哪怕只是被輕微划傷一點，傷口瞬間就會化膿感染，並很快蔓延全身。現有的抗感染藥物，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很快，就有研究員扛不住倒了下去。
隨著一個又一個研究員倒下，整個研究所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研究所里，到處都是死而復生的亡靈。它們腳步蹣跚，蒼白的骨節上還掛著殘存的腐肉，一推就倒，不堪一擊，但那隨身攜帶的強橫屍毒，卻像是瘟疫一樣讓人膽顫心驚，望風而逃。
研究所門口，已經有不少驚慌失措的堵在鉛門內，叫嚷著想要讓保安把門打開，放他們出去。
可惜，這家研究所做的人體實驗不能透光，研究所內部的保密級別極高，不僅每一個研究人員都經過重重篩選，許進不許出，內外的安保系統也非常完善，根本不會因為幾個研究員的叫嚷就隨便通融。
「隊長，怎麼辦？」
監控室里，滿臉精悍的光頭保安早就發現了研究所里的情況。他緊繃著臉，臉色不知不覺已經有些發白。
「立刻封鎖所有出入口。」保安隊長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眉眼卻依舊冷靜，「通知保安大隊所有人出動，用噴火槍消滅骸骨。我現在就向上級彙報情況。」
說著，他掏出聯絡器就準備聯繫HGQ公司總部。
然而，經過了特殊加密的專用聯絡器卻沒有和往常一樣立刻接通，反而傳出了陣陣忙音，聲音里甚至還夾雜著几絲信號不穩定的「茲拉」聲。
保安隊長臉色一變：「糟了！」
這聯絡器使用的特殊信號使用的是大聯盟目前最先進的信號加密技術，信號轉接使用的衛星也不是公共衛星，信號本身更是經過重重強化和特殊處理，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被人屏蔽。
能屏蔽這種信號的，絕對是遠超他想象的強敵！
一想到這種可能，饒是保安隊長出身特殊部隊，臨敵經驗豐富無比，冷汗也瞬間下來了。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一聲沉悶的轟鳴聲就驟然打斷了他的思路，研究所的地面猛地顫抖了一下。
「怎麼回事？！」
正盯著監控的光頭保安倏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然而，他的話才剛剛說完，沉悶的轟鳴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地面的顫抖更加劇烈。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摩擦聲。
保安隊長下意識地扶著桌子站穩，隱約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然而，還沒等他細想，監控畫面里，就出現了一個讓他膽寒的畫面。
只見包裹住整個研究所，用於對抗地底深處來自土壤層巨大壓力的厚重金屬外牆忽然形狀扭曲，出現了一個尖角狀的凸起，緊接著，「刺啦」一聲巨響，金屬外牆被一股恐怖無比的力量驟然從外面撕開！
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厚重的金屬牆上！
保安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陣金屬摩擦聲為什麼耳熟。那分明就是金屬被強大的外力強行擠壓，撕裂時發出的聲音！
在戰場上，這種聲音並不少見，但他從來沒想過研究所這厚重無比，在他看來堅不可摧的金屬牆，居然也能被撕裂！
然而，這種時候，想明白也晚了。
就在他心神震撼，頭皮發麻的時候，一隻巨大的骨爪搭在了豁口上，看起來輕飄飄地一扯，本就巨大的豁口就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變得更加巨大。
下一刻。
一聲悠長的龍吟聲響起，一隻猙獰的骨龍直接穿過豁口，呼嘯著飛進了研究所里。
它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力量也實在是太強了，支撐研究所的幾根巨型水泥立柱在它面前就跟玩具似的，稍微擦一下碰一下就直接崩碎了一大塊，那些裝飾儀器更是不堪一擊，龍尾一掃，就直接毀了一大片。
「轟隆隆~」
「嘭！」
「吼~」
水泥碎裂聲，儀器砸在地上的聲音，骨龍的咆哮聲在空氣中交織。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個研究所里就已經一片狼藉。
磅礴的威勢隨著它的出現驟然散開，整個研究所都被籠罩在了恐怖的龍威之中。
「啊啊啊~！」
研究員們頓時尖叫起來。
那些剛剛還在拚命捶打氣密鉛門，企圖讓保安開放電梯許可權的研究員們全都被嚇壞了，臉上的表情堪稱驚恐萬狀。
就連監控室里的兩個保安也臉色發白，感覺眼前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掌控
「隊長，怎麼辦？」光頭保安一臉緊張。
「既然聯繫不上總部，就只能行使臨時決策權了。」保安隊長咬牙。
正常情況下，他是絕對不願意這麼乾的，公司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一旦這麼做了，不管結果怎麼樣，可以預見的是他必然要面對沒完沒了的扯皮。萬一再有個什麼閃失，他的麻煩就大了。
可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了，萬一研究所被毀，資料外泄，他一樣得完蛋。
心一橫，他直接拍了板：「立刻啟動應急預案。」
頓了頓，他眉眼間閃過一抹凜然之色，聲音也變得低沉無比：「必要時，直接啟動自毀裝置，毀掉所有科研資料。」
「什麼？！」光頭保安嚇了一跳。
對於一家研究所而言，科研資料絕對是最重要的資產。他完全沒想到隊長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闖入研究所的那怪物雖然強大，但他猜測可能是哪個研究所研究出來的新型機甲，研究所也不見得全無還手之力，怎麼就到這一步了？
「執行命令。」
保安隊長沒有解釋，直接下了死命令。
光頭保安感覺不太對，但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能細說的時候，只能乖乖執行命令。
與此同時，研究所里其他不當值的保安也接到了通知，迅速行動起來。
很快，研究所穹頂上就有一塊塊擋板迅速打開，從擋板后伸出了六個纖細小巧地像是天線的銀色金屬管。
別看這小玩意不起眼，卻是研究所前不久才剛花了巨大代價從地下黑市買回來的高能粒子槍，它最主要的部分不是伸出來的銀色金屬管，而是隱藏在牆體后的粒子發生裝置。
只要啟動裝置，經過3~5秒的預熱，這些銀色的金屬管里就能射出威力恐怖的高能粒子束，就連機甲的防禦都能打穿。
這六把高能粒子槍，也是光頭保安的信心來源。
幾秒的預熱時間一晃而過，高能粒子槍開始充能，銀色金屬管尖端對準了天空中肆虐的骨龍，蓄勢待發。
光頭保安不自覺鬆了口氣。
妥了~
他就不信了，這奇怪機甲的材料還能扛得住高能粒子槍的攻擊。可惜不知道那詭異機甲的要害在哪裡，駕駛者又在哪裡，要不然，一槍就能給他解決了！
然而，就在他信心十足地準備按下發射鍵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恢宏的聲音。
「亡靈赦言——腐朽。」
話音落下，便有道道漆黑的霧氣橫空而來，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接透過銀色槍管侵入了埋在牆后的高能粒子發生器之中。
剎那間，嶄新的銀色槍管就發生了劇烈變化。
就像是受到了時光的侵蝕一般，亮銀色的槍管瞬間變得銹跡斑斑，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就連埋在牆內的高能粒子發生裝置，也在眨眼間被侵蝕，老化，變得腐朽不堪。
急速充能之中，激蕩的高能粒子在管道中呼嘯而過，老朽的管道支撐不住那龐大的能量，幾乎瞬間就被高能粒子流直接洞穿。
「嘭！」
一聲炸響。
埋在牆裡的高能粒子發生裝置接連炸膛，恐怖的高能粒子衝擊之下，就連研究所穹頂上厚重的金屬壁都扭曲變形，直接被炸得掀了開來。
金屬碎片飈飛，幾個研究員躲閃不及，直接就被削掉了半邊腦袋，鮮血淋漓。研究所里頓時變得更加混亂。
光頭保安直接傻了：「這，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高能粒子槍！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解決掉了？
保安隊長卻還殘留著幾分理智。
他死死盯著監控畫面，目光一眨不眨，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只見那僅存的幾個監控畫面之中，竟然有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影正緩緩從虛空中浮現出來。
跟在天空中咆哮的骨龍相比，這人影的體型顯得相當渺小，然而，那一身的威儀，卻比天空中的骨龍更加強悍，更加讓人膽顫心驚。
保安隊長剛才分明看到，就是這個人影，剛才那麼輕飄飄地一揮手，說了一句話，作為底牌的高能粒子槍就直接廢掉了。
這這這，這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是傳說中那些特殊能力者。可是那也不對啊，雖然傳說中的確有一些人擁有古老傳承，能夠施展特殊的能力，但也絕對達不到能夠對付高能粒子槍的地步。這一點他能肯定。
可如果不是那些特殊能力者，還能是誰？
保安隊長手腳冰涼，整個人都彷彿置身冰窟之中。
他知道，不管那人究竟是誰，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研究所這次麻煩大了。
「快……快，銷毀數據……」
他聲音顫抖地想要按下銷毀按鈕，然而，還不等他完成這個在平時看來非常簡單的動作，一隻枯瘦的手掌就從背後穿透了他的心臟，直接奪走了他的性命。
「呼~還好我反應快，差一點就讓他把實驗數據毀了。」
說話聲中，一個黑影漸漸浮現在了保安隊長背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強大的骸骨戰士。
這黑影，赫然是跟隨亡靈主君一起來到異世界的尼爾森主祭。而剛才出手幹掉保安隊長的，赫然就是尼爾森主祭身邊的那個骸骨戰士。
隨手把監控室里的另一個光頭保安一起解決掉了，尼爾森主祭便帶著骸骨戰士回到了天空中的黑影身邊。
「吾主，這面解決了。」
尼爾森主祭恭敬無比地朝黑影躬身一禮。
「嗯。」
黑影微微頷首，氣度威嚴。
這黑影，赫然是亡靈主君。而那在天空中肆虐的骨龍，自然是他的坐騎，半神骨龍莫里斯。
「是，吾主。」尼爾森主祭恭敬地應了下來，隨即卻還是忍不住吐槽，「這個位面的土著見識還真是淺薄，居然以為把自己裹在厚厚的金屬裡面就能防得住擁有超凡力量的強者。真是無知啊~」
亡靈主君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這個異位面上的土著雖然實力弱小，但卻相當詭異。
這整個位面上布滿了混亂的力量場，其混亂程度，甚至已經嚴重干擾了他的感知。以他的實力，竟然無法直接通過空間定位進入研究所里，還得通過亡靈信徒裡應外合，才能精準定位。
而且，這個異位面上的通訊手段也相當詭異，剛才有一股力量居然差一點點就穿透了他布下的神力結界。
不過，也就這樣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些許詭異手段根本改變不了結局。倒是那些奇怪的手段，等拿下這裡之後可以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能為自己所用。
時間，在廝殺和戰鬥中緩緩流逝。
研究所的反抗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變得無足輕重，短短十幾分鐘后，戰鬥就結束了。
所有保安全都被殺，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員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這還是在亡靈主君對研究所的研究內容感興趣，刻意留手的情況下。
僅剩的研究人員經過連番驚嚇，早就已經狼狽不堪。親眼目睹了同事和保安的凄慘死狀，更是讓他們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一個個全都蜷縮在角落裡，巴不得沒人注意到他們。
「偉大的吾主，您忠誠的僕人柳成斌給您見禮。願您的神輝普照大地。」
柳成斌從人群里擠出來，滿臉狂熱地拜倒在亡靈主君面前。
「嗯。」亡靈主君微微頷首，「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吧~」
「是，吾主。」
柳成斌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榮幸，頓時激動不已。
他帶著亡靈主君和尼爾森主祭進了資料庫，把研究所近十年的資料全都調了出來，詳細地進行了解釋。
這些科研資料和光明位面的知識體系截然不同，很多思路對於亡靈主君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天馬行空，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
很快，其中一個名為「生化病毒」的研究項目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意思~」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麼強烈的傳播性如果能和亡靈之力相結合，效果一定讓人驚喜。」
活著的人類可以帶給他信仰，死亡之後經亡靈之力腐蝕蛻變成的亡靈一樣可以。
在他看來，與其費盡心思地傳播信仰，還不如傳播死亡來得快速。
如果摻雜了亡靈之力的生化病毒真的能夠研發出來，用不了多久，這異位面上數量龐大的土著就會變成他的亡靈大軍，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信仰和戰鬥力。
這真是一個絕妙的點子。
他當即下了命令：「柳成斌，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家研究所的負責人，專門負責研究『生化病毒』。」
「多謝吾主。」柳成斌喜出望外，「您放心，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能拿出讓您滿意的成果。」
「三年？」
亡靈主君表情沒變，聲音卻驀地沉了下來。
「兩年，一……不，不不，半年。」柳成斌察覺不對，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只要半年，我一定能研究成功。」
亡靈主君這才滿意點頭：「好。就給你半年時間。」
只要能讓亡靈的力量蔓延到整個位面，這個位面就會成為他的力量源泉，他重新崛起的起點。
只是半年而已，他等得起。
桀桀桀~光明老狗，你就等著我回來報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