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見蘇末誤終生

  她的突然疏離讓凌墨軒蹙了蹙眉。低頭再看蘇末的臉，那臉上明顯的糾結表情讓他很不舒服。


  「怎麼了？」他重新攬上她的肩膀，輕聲問道。


  蘇末低垂著眉，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之前在凌墨軒公寓門口想過的那些事情。過了一會，她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凌墨軒。


  「我怕你討厭我。」


  她決定把心中感覺告訴他。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不會後悔。


  可是她的話卻讓凌墨軒愣住了。討厭？這從何說起？

  凌墨軒二道濃黑英挺的眉深深擰起，眸光很不解的在蘇末垮下來的小臉上轉了二轉。


  「你是這麼以為的？我討厭你？所以……」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的心跳幾乎漏掉半拍。


  「你以為我討厭你，所以你刻意疏遠我是不是？」凌墨軒還是把這猜測給化成了實際的語言問了出來。


  蘇末盯著他，沉默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是，我哪有刻意疏遠你，明明是你放棄我的。」


  她滿臉的幽怨，撅嘴瞪眼，整個一副生氣的小女人樣。


  被這麼一控訴，凌墨軒愣了。放棄？她以為他的放手是放棄她，對她不感興趣了？

  oh，mygod！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他們是不是都該死的把對方的意思理解錯了？

  凌墨軒沉思著，蘇末的話匣子打開，不吐不快。


  「你去美國出差，一個禮拜也理我。我說要搬走，你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同意了。還有，你還摟著李漫成雙入對，還把欠條還給我。你說，你不是厭棄我了是什麼？我又不是傻子，雖然你沒明說，可我也懂你的意思。所以我都不敢再找你。但是，今天，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不說清楚，我怕我以後會後悔。」


  前一部分是怨氣十足的指責，后一部分卻帶了絲絲不折不扣的執拗。


  凌墨軒攬在蘇末肩膀上的手不由的緊了一下，輕聲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想告訴你。」蘇末垂下眼帘，彷彿自言自語一般的道：

  「凌墨軒，我喜歡你。大概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可是我太笨，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為我跟你在一起就只會鬥嘴，卻忽略了那時候其實我是開心的。你幫了我那麼多次，我心裡都是有感覺的。只是，那時候我沒想過喜歡這個問題。蕭然的事情對我打擊很大，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對一個男人動心了。所以，我真傻，就算自己已經被你影響到夜夜睡不著，夜夜想著的地步，我都沒有察覺我是喜歡上你了。一直到昨天，我在新聞上看到飛機失聯了。那時候我覺得我快瘋了。我到處打電話找你，可是……」


  她突然說不下去了，垂下的眼帘中很快溢出了淚來。想起昨天那時候的感覺，到現在還能讓她覺得恐懼。


  凌墨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是不想說，相反，他有很多話想說，很想很想，可是，偏偏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無奈中，他只能將身邊的女人摟的更緊。靜靜的聽著她繼續說。


  「我打你的手機，關機。打你辦公室的電話一直打不進去。那時候，我就猜到事情肯定不好，可是我還抱有一絲希望。直到我打通了楚河的電話，他告訴我你在那班飛機上……」她又停頓了很久。


  緩了緩情緒，才接著道：「從那一刻起，我的腦子裡就什麼都想不到了。好像是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三個字：凌墨軒。」


  「我發了瘋一樣的跑到你家，我想等你回來。想把心裡的感覺告訴你。我想你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我有這麼多話沒跟你說，你怎麼可以不回來？怎麼可以不回來？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沒見到你。我好累，頭好昏……」


  她的話到這裡聽了，再沒往下說。只是把頭輕輕的埋在凌墨軒的胸口，聽著他心跳的起伏。


  靜謐的沉默，讓這病房裡的空氣都放緩了流通的速度。一種難言的情緒在二人之間流淌著……觸碰心扉又撥動心弦。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墨軒才緩緩的鬆開了懷中的女人，抱著她的肩膀，讓她滿是淚痕的臉完全的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沒說話，而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吻，輕柔似水，緩緩的淌進了蘇末的心裡，填滿了她的心，安撫了她的情緒。


  過了一會，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眸光凝視在她的臉上，輕嘆了一聲：「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沒有察覺你的心意。甚至還曲解了你的心意。我害你傷心，害你難過，最後還害你擔心。一切都是我不好。」


  他一個勁地道歉，蘇末卻聽得一知半解。


  她看著這個滿口都是對不起的男人，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凌墨軒捧住她的臉，溫柔的笑笑：「我承認，你想打掉孩子，我真的很生氣。很想罵你一頓，但是再怎麼生氣，我也沒想過要放棄你。我出差不聯繫你是因為我想給我們彼此一個空間，都仔細想想我們彼此的關係。可惜，我想通了，決定把懷孕這件事給忘記了，你卻搬走了。你一知道懷孕就要打掉孩子，我出差你就趁機搬走。末末，我真的以為你很討厭我，就像你嘴裡說的那樣，完全不想見到的討厭。所以，我決定放手。哪怕我經常想你想的發瘋，我還是決定放手。末末，我希望你能快樂，為了你能快樂，我只能遠離你，你懂嗎？」


  懂……他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她怎麼還能不懂？


  但是她沒想到，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他的放棄竟然是為她好？

  「真的是這樣嗎？你真的不是厭棄我？」


  她尤不相信，凌墨軒卻認真的點頭：「是的，我絕不是厭棄你。也永遠不會。」


  蘇末沉默了，萬千的情緒在心裡糾纏成了一團亂麻，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解釋道：「那次的烏龍懷孕事件，其實我並不是不想要那個孩子。相反的，知道懷孕的那一刻，我心裡甚至有過一絲竊喜。心裡感覺懷了你的孩子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理智回來的時候，我才覺得很害怕。我自己從小不得父母喜愛，我很怕我的孩子也會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里。所以我根本不敢要他。我不是不想要，只是真的是不敢。我好怕。」


  她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凌墨軒的胳膊，任由自己的脆弱完全袒露在這個男人面前。


  凌墨軒心中一動，繼而沉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察覺到你的這些情緒。」


  「不是，你生氣是正常的。是我們自己想多了，也想偏了。」蘇末淡淡的說。


  二人又有一陣沒說話，幾分鐘后，蘇末突然抬起眸盯著凌墨軒的臉。


  「你剛剛說想我，是真的嗎？你真的很想我嗎？」


  她很緊張，也很期待，甚至還很貪心，那樣的話那麼好聽，她想再聽一次。


  「是的，我很想你。末末，你不會知道，在你睡不著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徹夜難眠。我想你，真的很想念……」


  他的唇又覆了上去，貪婪的汲取著這多日未碰的芳香。


  而這一次，他竟然得到了某人的回應。那回應，雖然生澀，雖然遲緩，可卻該死的誘人。誘惑的他差點不能自控。


  三分鐘后，他放開了她。


  蘇末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怎麼了？」他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沒怎麼，只是我怕，你再這樣繼續誘惑我，我真的會變成禽獸。」凌默軒自我打趣，這女人這副樣子躺在病床上，他如果再忍不住要了她，那可不就成了禽獸？

  蘇末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幾分。


  「果真禽獸，時時不忘！」


  她譏諷著他。凌墨軒趁機在她滾燙羞紅的臉上輕啄了一口。


  「先養病，我有的是時間等你……」


  「誰要你等？」


  蘇末嗔道。凌墨軒挑了挑眉，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等？已經等不及了？」


  「你……不要臉。」


  她瞪了他一眼。凌墨軒扶住她，讓她躺下來又替她蓋好被子，才道「好了，聽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說。」


  「那你呢？你幹什麼？」


  她想讓他陪在她身邊，可又不敢耽誤他的工作。


  好在凌總裁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錯，蘇小姐眉頭一鎖他便察覺了她的心意，安慰笑道：「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蘇末窘了一下，小聲道：「我也沒說要你陪。」


  「是我自己想要陪你的，乖，聽話。好好睡覺。睡一覺病就會好多了。」


  他伸手將她沾到臉上的碎發撩開，聲音柔的好像在哄小朋友入睡。


  蘇末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只屈從於此刻的溫暖。什麼都不要想了。只當這個男人是真心愛她的。


  很快，在藥力的作用下，她便睡著了。凌墨軒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微微勾起了唇。


  傻瓜，竟然會認為他厭棄她了？厭棄？如果能的話，他倒真想，免得自己總被這女人虐的死去活來。


  只可惜，一見蘇末誤終生，他根本擺脫不了她。


  無奈的笑笑，凌墨軒索性脫了鞋子，擠到了這張不大的病床上。睡覺吧，他也真的累了。


  於是乎，下午楚河同學有事來請示凌總裁的時候進門就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