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原來這麼害怕失去
凌墨軒竟然去了美國，而且還是一個月。
蘇末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瞬間不好了。為什麼不好，哪裡不好？她說不上來，總之就覺得感覺很不對。
一連幾天，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都沒有緩過來。到了第二個禮拜，乾脆變本加厲了。她生病了，重感冒。
頭昏昏的在家睡了二天，掛了二天吊水之後感冒的癥狀才好一些。不過人卻瘦了一大圈。一個禮拜前穿著還正好的褲子，現在腰那裡就好像平白多了幾節布料似的，竟然寬鬆了許多。
蘇末無語的看著自己的褲子，腦中躥出一句話來：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這也算嗎？不管自己再怎麼不承認，她這些天的情緒不對，這些天的生病，多少跟凌墨軒那個男人都有些關係。
一個人如果過於在乎另外一個人，那麼很可能到頭來就不是甜蜜，而是折磨，而且還是自我折磨。
有時候蘇末想想，她現在的情況就跟失戀差不多。
或許，她早在無形中就已經愛上了那個男人，只是自己比較遲鈍沒發覺。等到她終於慢慢發覺的時候，那個男人放棄她了，對她沒有興趣了。
她不想去指責凌墨軒始亂終棄，沒有定性。因為這個男人這點『品質』是她早就知道的。
她打一開始就沒相信過他會對自己有什麼真心。怪只能怪自己，明知道這些還是免不了動心動情。
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在家休整了三天的蘇末，順便把自己的情感也梳理了一遍。釋懷沒那麼容易，但是她會試著去放下。
新的一周開始，蘇末的感冒卻拖拖延延，老也好不全。但她沒管這些，把自己塑造成了工作狂人，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一天的過去。很快，也就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里，蘇末算是比較充實的。簽了幾個新合同，談了幾個新客戶。公司這邊的人員配備也基本完成。一切都彷彿步入了正規，沒有什麼不好。
對蘇末來說，唯一不好的大概要算是心裡那個影子了。
一個月，一個月，這一個月來，她總會不自覺的想到這個期限。因為這個期限一過凌墨軒就要回來了。
她說不清楚自己這種情緒是想念還是期盼。她只知道，比起山高海長，她心底有那麼一點點隱隱的希望，希望與他同處一片藍天之下。
但是就算凌墨軒回來了，這些消息也不會第一時間傳到蘇末的耳朵里。因為『帝爵』的合同結束了，她也沒有理由再去跟那邊的人聯繫了。
抱著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這幾天開始，蘇末又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天下午，忙了一會工作之後，她便無心再忙了，索性開始在網路上閑逛起來。先是逛了一會微博，又上了一會論壇，看來看去還是覺得很無聊，沒什麼吸引她目光的內容。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就是很難集中精力，心底里彷彿有一根弦莫名的繃緊了，讓她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無奈中，她便把滑鼠挪到了右上角，正準備關掉網頁的時候，下面qq圖像上彈出一個新聞來。
「今天上午美國洛杉磯飛s市的av50次航班現與地面控制台失聯……」
航班失聯？美國？
二個關鍵詞瞬間攥住了蘇末的神經，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條新聞。
凌墨軒，他會不會在這個航班上？
她的腦子不可遏制的迸出這樣的念頭。這個念頭嚇得她一聲冷汗。
飛機失聯並不是說就一定會出事，但是歷史上，十有八九都是機毀人亡的。
機毀人亡……蘇末打了個寒噤，來不及多想就往凌墨軒的手機上撥了個電話。
這個號碼她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去撥打了。此時，她只希望那邊很快會有人接聽，哪怕那個人會用一種不耐煩的口氣質問她幹什麼。
可是，她失望了，不是無人接聽，而是：您說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移動小姐清脆悅耳的聲音讓蘇末彷彿渾身的筋骨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似的，整個人也一下子軟在了座位上。
回過神來，她又立即抓起了座機，撥通了凌墨軒辦公室的電話。
上次那邊很快就接了，這次……一直是忙音，似乎是佔線。
蘇末打了足足十分鐘都是這樣。最後，她等不及，只得放棄了。攥著電話，她開始在腦中搜索與凌墨軒有關的人。
她先想到了張經理，可一想，他不過就是個員工，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貿然告訴她的。所以，這個念頭打消。
想來想去，只能是楚河。雖然這個人他們後來就沒多少交集了，但是蘇末知道此時問他凌墨軒的消息應該是最靠譜的。
不及多想，她撥通了楚河的電話。
好在這一次，她不是撲空。
「喂，楚律師……」
「你好蘇小姐。我是。」
得到對方的應答之後，蘇末張口便問了一句：「楚律師，凌墨軒他現在在哪？」
「墨軒？」楚河愣了一下，似有些遲疑。
蘇末急了，提高了聲量：「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還在美國還是已經回來了？」
她最關心的是，他是不是在那架失聯的航班上，可是當她想直接問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根本是連提都不敢提。那種恐懼，前所未有，卻足以令她膽戰心碎。
「你說話啊，楚河。」
因為心焦，她再也受不了那邊的沉默，直接吼了出來。
等她吼完這句，那邊才傳來沉悶的聲音：「蘇末，墨軒還在飛機上……」
他停頓了一下，蘇末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失控道：「是不是那架失聯的飛機？」
這其實根本就不用問。如果不是，楚河會直接告訴她。
蘇末的心一瞬間就被這個消息給扯碎了。也就是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多麼在意這個男人。她原來這麼害怕失去他。
「飛機只是失聯，我們也在調動所有的關係積極的尋找他的下落。你先別擔心。」
楚河在那邊說著客套的安慰話。可是蘇末聽得出來，他那話里明顯透著沒底氣。
飛機上了天，就等於脫離了地面的控制。任憑你再有本事，面對萬米高空上的飛機，也是無濟於事。
「啪！」的一聲，蘇末手中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失聯？凌墨軒你到底在哪？你……還活著嗎？她根本不敢去想。
這一刻，她才突然要命的後悔起來。後悔，之前他平安無事的時候，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沒有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如果，這次，他真的出事了。那她會後悔一輩子，不，不只是後悔，還會心痛。就像現在這樣，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突然，她起身衝出了辦公室。在員工們怪異的目光中，發了瘋一樣的跑到了地下車庫。然後開了車，沒命的在馬路上疾馳著。
她到了凌墨軒的家。那間不大卻精緻的公寓。此時此刻，她完全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才能排解心裡這種巨大的痛苦和後悔。所以，她只能來到這裡，進不去，就站在門外等。
一定要等到他回來。對，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等到他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
等待，尤其是這種不知生死的等待是最要人命的。那種恐懼和寒冷分分鐘都在摧毀人的意志。
起先蘇末強忍著，沒有哭。後來越想越難過，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
哭一陣，她又把眼淚忍回去。忍回去沒一會又哭出來。就這樣，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她才終於連站都站不住，靠在牆壁上緩緩的滑了下去。
她沒有昏倒，只是無力再站起。索性便靠著牆，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雙膝。
有的人，情感上就是天生的遲鈍。她蘇末就是這樣。那個人他靠近她，對她示好的時候，她渾然不覺，到了他開始厭倦她的時候，她才恍然覺得若有所失。可這些都還是不足以讓她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心意。
要完全認知自己的心，需要一個刺激點。就好像那心本來是麻木，必須用針去刺一下，它才能恢復知覺。
可是現在，這個刺激點未免太殘忍了一些。如果，凌墨軒真的出了事，她豈不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去挽救她的愛情了？
蘇末知道，凌墨軒已經厭倦她了，已經不再想最初那樣對她有意思了。
可是現在，她管不了這些。她只想等著他回來。站到他的面前，她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不管結果如何，不管他是對她冷嘲熱諷還是冷眼呵斥，她都要把自己心裡的感受告訴他。告訴他，其實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上了他。
可這些，前提是，他必須回來，必須平安的歸來。否則，她連告知的機會都沒有。
蘇末，你真是混蛋。為什麼每次都要這麼遲鈍？被蕭然那個混蛋欺騙那麼久你才察覺，愛上凌墨軒，也要這麼久，你才知曉。你真是個笨蛋。
痛苦中她開始用手砸自己的腦袋，彷彿這樣，才能稍稍讓自己的心好受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末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心還是好疼，好疼，而頭卻越來越昏……
同時，s市國際機場。一架航班緩緩降落。
楚河等人與眾多焦躁的接機人一起等在出口處，見凌墨軒出來。他們離開撥開眾人迎了上去。
「墨軒，你真是嚇死我了。這該死的航班也是，竟然鬧什麼失連，真是命都快被你嚇沒了。」
楚河心有餘悸的道。凌墨軒卻是一臉淡然，笑笑：「沒事，中途遇見了雲團，不知道怎麼得儀器出了故障，迫降在了日本。這不已經轉機回來了？沒關係。」
他伸手拍了拍楚河的肩膀，以示安慰。
楚河看看他，想了一下便道：「蘇末給我打過電話了。她好像知道航班失聯的事情，很著急。」
凌墨軒的腳步怔了一下，幽邃的眸光瞬間凝上萬千的情緒。接著他掏出了手機，開機一看，裡面安靜的躺著一條未接來電提醒。
蘇末……她是擔心他嗎？
按耐不住心中的那點期盼，他撥通了電話，可那邊卻始終沒人接。
凌墨軒的臉一點點的沉了下來，最後有些氣悶的收了電話。
「怎麼了？」楚河問道。
「沒什麼。沒人接電話，她大概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