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車禍
蘇末毫不懷疑蕭然說這句狠話的時候內心是無比虔誠的。他不是再逼就要弄死她，他根本現在就想弄死她。
蕭然的車絕塵而去，剛才那一下並不致命，只是將她帶倒滾了一身塵土罷了。蘇末爬起來，在原地站了一會邁步的時候她才覺得腿腳有些發軟。
看來蕭然震懾的效果已經起到了，蘇末不禁自嘲的想。
半個小時后，她來到了人民醫院。這大半個月來她來這裡的頻率幾乎快要超過了前二十幾年的總和。前幾次都是因為秦晚，而這一次……蘇末覺得這一次她來的很莫名其妙。
按照楚河說的病房號，她很快找到了地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楚河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
「楚律師？」蘇末喊了一聲。
楚河一見蘇末立即站了起來，「蘇小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那個，我還有事不能留下來，麻煩你幫我照顧墨軒。醫生正在裡面給他做檢查。麻煩你了。」
說完，他竟鬼攆的似的甩開步子就走了。
「哎，楚律師……」蘇末莫名奇妙的沖那急匆匆的背影喊了一聲，楚河跟沒聽見似的根本不搭理他。
「神神叨叨的。」蘇末嘟囔了一聲，來都來了，她也只能推門進去。這時候正好醫生也出來了。
看見病床上的凌墨軒，蘇末的心稍稍滯了一下，他昏迷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臉色也蒼白的很。雖然蓋著被子看不出傷哪裡了，但是楚河說他出了車禍，瞧這個樣子大概也傷的不輕。
出車禍，因為那個李漫？因為見了舊情人挽著新歡所以心情不好，精神不集中所以出了車禍？
蘇末的心裡冒出一點奇奇怪怪的情緒，在門口站了一會，她才皺皺眉放緩了腳步走向裡面。
站在床邊看著凌墨軒，蘇末第一次覺得這男人睡著時候的樣子也不那麼讓人討厭。起碼沒了那種總帶著輕諷的眼神，他的臉看起來更加賞心悅目一點。不過，他為什麼睡著了還皺著眉？難道就連睡覺都在想那個李漫？
蘇末的目光凝聚到凌墨軒微蹙的眉上，一個男人的眉怎麼可以長得這麼有型？好像專門修整過的一樣。為了看清楚這眉毛是不是真的修整過，她微微傾下了身，湊進了這張沉睡的臉。
哪知，這張臉竟然動了，「你幹什麼？」凌墨軒突然睜眼，蘇末嚇了一跳，臉上立即呈現出做壞事被捉的窘態。
她來不及開口就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凌墨軒想都沒想的伸手捉住了那個想逃的人。
「你的手怎麼了？」入眼的一抹鮮紅讓凌墨軒的眉蹙的更緊了。
「手？」蘇末狐疑的抬手看看，擦傷了，是之前被撞倒地時候擦傷的吧？她竟然沒注意。不過現在被這麼一提醒倒是有些疼。
「沒什麼，被狗咬了。」她淡淡回應，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凌墨軒稍微用力給帶到了床邊。
「狗咬的？蘇末，你在懷疑我的智商。」凌墨軒語氣中透出淡淡的怒氣。
蘇末撇撇嘴，不置可否。被狗咬的可真沒錯，蕭然不就是一隻狗嗎？不過，她沒必要跟凌墨軒解釋這些不是嗎？
「別說我了。你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出車禍？」
「誰告訴你的？」凌墨軒反問，蘇末趁他手鬆勁的功夫抽回了自己的手，「楚河。讓我來照顧你。我看他顯然誤會什麼了。不過出於人道主義，我還是決定來看你一眼。」
「出於人道主義？」凌墨軒蒼白的臉上又露出那種讓蘇末看著就皺眉頭的譏笑，「我以為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
蘇末第n次的被氣到無話可說。自我調整了一分鐘之後，她沖凌墨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凌先生，我看你現在狀態好極了，牙尖嘴利，思維敏捷，看起來應該沒大礙了。所以我可以走了。祝你早日康復。」
她果真是腦袋漿糊了，竟真的跑來探望他。他出車禍就出車禍，跟她有什麼關係？還屁顛屁顛的跑來，好吧，得到報應了。蘇末，你真是活該。
自我譴責了一陣后，蘇末扭頭打算立即就走。剛抬步，身後就傳來一聲：「蘇末！」
蘇末懶得理他，第一步跨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害我出了車禍，你竟敢走？」凌墨軒低吼著，隨手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想下床來追蘇末。卻不想氣急之下，他忘了自己的腿受傷了，這一動疼的鑽心，身體沒保持住平衡，直接摔了下來，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蘇末這才看清原來凌墨軒是腿傷了，怔了一會，看著凌墨軒那張因為疼痛扭曲變形的臉，她終究還是轉了回來。
「你怎麼樣？」她蹲下來扶著凌墨軒的肩膀，皺眉看著他的腿。
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看上去傷的不輕。不對，剛剛他說什麼？是她害的他出車禍？
算了，他都這樣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一般見識。先扶起來再說。打定主意，蘇末大度的道：「我先扶你起來。」
凌墨軒的腿完全不能用力，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只能依靠蘇末單薄的肩膀架起來，這樣一來，簡簡單單一個扶起的動作就把蘇末累的氣喘吁吁了。
好不容易把凌墨軒挪到床上，他竟然不躺下，只是坐在床邊，伸手圈住了蘇末的腰。
蘇末的腦子瞬間閃現出了農夫與蛇的故事。活脫脫的現實版農夫就是她。
「你放開我，真不該幫你。」她氣得掙紮起來，凌墨軒卻越圈越緊，最後湊到她的耳邊曖昧的吹了一口熱氣：「你在扭，我會視為你在勾引我。」
「……你行嗎你？」蘇末回頭瞪了他一眼。
凌墨軒笑笑：「試試便知。」
「老不正經。」蘇末淬了一句。
凌墨軒鬆開她，重新躺到床上，看了看自己的腿，對蘇末道：「你先回去把工作安排一下，然後過來，我告訴你你要做什麼。」
「……」
請原諒蘇末的的無語，實在是她的腦子轉速不夠，跟不上凌墨軒的跳躍性思維。
凌墨軒俊眸淺眯，眸光含笑的欣賞著蘇末的呆像，也不打算去提點她。說實話，他覺得這女人發獃的樣子比她伶牙俐齒的樣子可愛多了。
足足呆了三分鐘，蘇末才問了一聲：「你什麼意思？」
凌墨軒挑挑眉，微微活動上半身，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指著自己的腿道：「我因為你受了傷，你難道不覺得應該伺候我幾天？」
「你因為我受傷？」蘇末提高了聲量，很沒用素質的吼了起來，「凌墨軒，是你自己受不了舊愛有新歡的刺激，開車走神才出的車禍好不好？麻煩你別把什麼大帽子都扣我頭上，我消受不起。」
蘇末要跳腳了，哪有這樣的人，因為舊愛出了車禍，然後把這屎盆子扣她頭上用道德來綁架她伺候他。
「凌墨軒，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什麼奇葩的主意都想的出來。」她抑制不住的嘲諷著某人。
凌墨軒不急不忙，等著她說完，才譏諷問道：「誰告訴你我是因為那個女人？」
「不然呢？瞧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不過可惜了，人家不憐惜你。」
蘇末的話讓凌墨軒沉了沉臉，語氣也涼了一些：「蘇末，如果我是蕭然，我大概也要外遇。你這張嘴……」
後面語意不詳，反正不會是好詞。蘇末冷笑一聲：「你凌大醫生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不也沒看住你的李姑娘嗎？彼此彼此吧。」
「好一個彼此彼此。」凌墨軒笑笑，突然道：「那麼，我們二個彼此彼此的人乾脆湊一對如何？」
「不必。」蘇末拒絕的相當果斷。有過那麼一次『意外』她已經很後悔了，現在只想永遠甩開這男人。哪還想湊一對？笑話。
凌墨軒似乎也不介意她的冷臉，接著之前的話道：「不過，我這次的車禍你真的要付全責。因為，我走神的時候在想你。」
話到最後，他的語氣突然輕了，似一陣清風掠了過來，拂過蘇末的耳畔，驚起了某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你真不要臉。」蘇末一緊張語言就沒那麼流暢，辭彙也沒那麼豐富，只能用最基本的詞來應對。
凌墨軒的目光在蘇末臉上那點可疑的紅暈上停留了一會，語氣依舊帶著微微的譏誚：「你該榮幸，能夠左右一個極品男人的心思，害他無法專心開車。」
「我懶的跟你扯了。再見。」
越扯越沒邊了，蘇末覺得只有自己離開才能終止這場無聊的談話。
「回來！」凌墨軒第二次喊住了她，鑒於剛才他摔了那麼一下子，蘇末還是停了下來。
回頭一看，凌墨軒的神色突然變得很嚴肅了：「蘇小姐。我看你是想多了。我說我在想你並不是你想的那層意思。而是因為你今天打了我一個巴掌。就是這一巴掌導致我走神出了車禍。所以，你如果還有點人性，就不該拒絕我的要求。」
聽聽，似乎還有點邏輯。蘇末愣了一下，可是一想又不對，明明是他先非禮她的。
也許是看出蘇末那點心思，凌墨軒停頓了二秒緊接著又道：「你可以拒絕。不過，我會馬上打電話給楚河，讓他不再代理你的案子。你大概，最好，應該，馬上去找一個更好點的律師。」
「凌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