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湛亦致約見小詩
她返回卧室里,精心整理了一下被子,弄成有人睡覺的視覺感,再放了一條黑色的圍巾在枕頭上,做成是她腦袋和頭髮的假象。並且讓卧室里的燈一直開著。
入秋的天氣,在東城有點冷,再加上此時是夜晚,那就更冷了。
白小詩站在公寓大門口對面的街道上,下意識的拉攏胸前的針織衫外套,拿出手機,準備給湛亦致打電話。
手機裡面傳出『真愛』那首歌曲,高潮部分的彩鈴。這是白小詩和湛亦致學生時期,最喜歡的一首歌,當然更是白小詩的最愛。
之前歐陽盛的手機彩鈴,可不是這個音樂。他是故意的吧?故意把這首歌,設置成了他的彩鈴。
當她急切等待時,突然後背攏上了一層溫熱。她嚇得猛然回身,只見湛亦致已出現在她的身邊。而他手裡的外套,貼心的披在她的身上。
因為驚嚇她下意識的摔開身上的男人外套,等她看清楚之後,才發現那是湛亦致。
湛亦致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會讓白小詩嚇成這樣。
他彎腰下去,將地上的藍色西裝外套撿起來。抖動了一下上面的灰塵。然後向白小詩靠近一步,紳士的拿起外套,準備再一次披在她的身上。
「不用了,我不冷。」她趕緊後退一步,迴避著他對她的好。
「真的不冷嗎?可是你的手,卻是那麼的涼。」剛剛在為她披外套的時候,手無意中輕碰到了她的手臂。中袖的針織衫,並不能暖和她的身子。
「……」白小詩不語,反正就是不會接受他的好。
「那好吧,我們去餐廳說話。」見她一臉的堅持,他不在逼迫她,將外套優雅的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紳士的帶她去,早就訂好的餐廳。
他沒有騙她,所訂的餐廳確實在東城公寓的對面,能夠在這個地段開酒店的,自然環境優美,高端大氣。
因為知道白小詩喜歡靠窗而坐,所以他訂的位置,就是窗戶邊上的。
只是……偌大的酒店二樓,除了他們倆,卻再沒多餘的客戶。
湛亦致是把這裡包場了嗎?並不只訂了一個位置?
「你想吃什麼?我點了你喜歡吃的牛排,黑椒的。要嗎?」在服務員送來紅酒時,湛亦致抬頭詢問坐在自己對面的白小詩。
他拿起紅酒瓶,親自為她倒酒。然後示意服務員,不用再旁邊侍候,退下去就好。
「我不喝酒。」她見他把其中一杯紅酒,推向自己的跟前,她冷淡的拒絕。「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我一會兒就得回去了。」不等湛亦致再開口,她便急切的說道。
「你就那麼不想跟我坐一會兒嗎?那麼害怕歐陽盛?他有限制你的自由?還是像以前一樣,逼迫著你不準離開他,指定的地方半步嗎?」湛亦致蹙緊眉頭,對於她口中的話,顯得有些反感。
「不是,他沒有限制我的自由,是我自己想馬上回去的。」她是不想讓歐陽盛知道,今天她有出來見他,否則歐陽盛一定會誤會。
她現在很愛很愛歐陽盛,不想因為任何事,而讓兩個人鬧不愉快。
「回去做什麼?回去還不是一個人,呆在那個空曠的房子里。今天晚上歐陽盛是沒有空,再回到公寓了。」他因心中不爽,而把手中杯子裡面的紅酒,一口全部都喝進肚子里。
「你什麼意思?」他的話讓她連想到了,歐陽集團旗下服裝工廠失火一事。
「你那麼聰明,還需要問我嗎?」他了解白小詩,或許比歐陽盛還要了解她。
她既然願意心甘情願的呆在歐陽盛身邊,肯定是因為什麼把柄,或者是真愛。可一旦她愛上對方,就會想盡辦法的對自己愛的那個人好。
歐陽集團出了那麼大的事,白小詩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她和歐陽盛在歐陽山莊住了一個多月,突然之間他們搬回到東城公寓里來,很明顯是她的主意。
「歐陽集團旗下的服裝工廠失火一事,真的是你乾的嗎?」白小詩在情緒激動之下,伸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詢問。
「……」他沒有說話,目光下意識的停留在她握著他手臂的手上。沒想到她與他的親密接觸,是因為憤怒,因為指責和質問。「那又如何?就算是我做的,別人有證據嗎?只會認為歐陽盛是一個廢物。根本就不配做東城之王。一點小事就把他擊垮了。」
湛亦致在白小詩的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私慾跟手段。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讓我覺得現在的你,變得好陌生。湛亦致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白小詩內心有些抓狂,眼前的湛亦致,她像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他的眼神,冷得嚇人,沒有曾經的溫文如玉,沒有一點陽光的味道。她比以前歐陽盛在她眼中還要可怕。至少,歐陽盛從來都不會在背地裡對別人捅刀子,他所做的事會讓那些人心服口服。
「湛亦致就是這樣的人,他也就應該是這種人。如果我早一點聽從我父親的話,專心接手湛家的公司,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們倆也不可能分開。」他在情緒激動之時,反手將白小詩抓著他手臂的手握住。「只有高高在手,手中握著權勢,別人才不能把你怎麼樣。只有權勢,我才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她閃爍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可怕至極。他冷酷的眼神,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吞進去。「你放開我,你抓疼我了。」
白小詩掙扎著自己的手,不願意跟現在的湛亦致,有任何的肢體觸碰。
「小詩……」他不僅要抓著她,還把她另一隻手,也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他知道他此時的舉動,太過強硬,一定會嚇壞她,於是緩和了一下口吻。「我是亦致,你為什麼要害怕我?為什麼要以一種隔著我的心態呢?」
「你是亦致嗎?」她搖著頭。「你變了,你變得讓我不認識。」
「是,我是變了,但只是在某些方面,我對你的愛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啊……」
「你是瘋了嗎?」她激怒的從椅子上蹭起身來,強行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你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你說愛我……」這簡直就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是啊,我愛你,從來都沒有變。」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三歲小孩兒。我有自己的分辨能力。我更長著有眼睛。在你媽媽意外去世的時候,我非常抱歉,也想盡我所有的能力,去撫平你那顆受到傷害的心。希望用我的愛去溫暖你,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壓根就不需要我。你把我推開,推得遠遠的……」想到之前的事,她現在的心都還很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日在墓地里,他對她說過那些絕情的話。
「……」他是無奈的,因為他想要做自己的事。那就只能必需暫時放開她。但並不代表他不愛她。
他想等自己成功之後,再給她一個最美好的未來,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我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還有驕傲,鼓起勇氣去找你。你呢?你把摟著喬杉杉,把我像乞丐一樣,任由那些身強力壯的保鏢,把我從宴會廳中仍出去……」白小詩說到這裡,眼睛里的淚水,忍不住滑落下來。哽咽得喉嚨中,彷彿卡著一塊大石頭,特別的難受。
「對不起。」他歇斯底里的向她道歉,身為一個男人,此時此刻他眸子里的目光,已不在那麼的冷,像恢復了以前的陽光跟單純。「我知道那樣會很傷害你,可你知道嗎?我的心跟你一樣,非常的痛。但我不能靠近你。我要成功,要給你幸福,就只能選擇利用喬杉杉,利用他們整個喬家。這樣才能夠穩固湛氏集團。」
「……」她冷漠的盯著湛亦致,聽著他口中,那些本不應該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心特別的凄涼。
「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而錯過我們的未來,好嗎?」他想靠近她,她卻快速的後退了一步。
「湛亦致不應該是這樣的,就算他想要權勢,他有抱負,他也不會利用別人,不會在背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你難道非要利用喬杉杉,還有他們喬家,才能夠讓湛氏集團穩固嗎?即使如此,你可以告訴我的苦衷,興許我會接受呢?我會默默的等你呢?就像曾經的六年,你一直等著我一樣。還是說,你壓根就不相信我,覺得我不可能等你?」
如果在那次宴會廳,她被保安轟出去,外婆告訴她,她不是她的親外孫女,她是被她拐來的孩子。在她特別需要安慰的時候,湛亦致出現在她身邊,告訴她他的苦衷,她可能會原諒他,並且無條件的支撐他。
但現在她不,堅決不可能再回去。因為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不愛他,她愛的人是歐陽盛。她對他的愧疚,都因他冷酷把她趕走,而一併勾銷了。
「你的話是不是代表,你還在等著我,是這樣嗎?」他激動得大步上前去。
「不是!」他的舉動,嚇得白小詩像躲貓貓一樣,快速的後退,甚至不惜繞到了另一張餐桌。
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他是一個恐怖可怕的魔鬼,一旦被他靠近,她就會侵蝕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們倆已經結束了……」
「那你今天晚上為何接到我的電話,你還會出來,你不是因為在乎我嗎?」他緊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強行把她的話給打斷。
「當然不是。我只想知道,歐陽集團旗下的服裝工廠,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那麼現在呢?你已經知道結果了,那又如何?」就是他做的,但沒有人拿得出證據。他就是要讓歐陽盛垮掉。一輩子都休想再爬起身。
「你不應該變成這樣,你住手吧,這樣會反蝕你自己的。」
「坐擁天下權力,想要什麼便可以垂手可得。誰還敢對我怎麼樣?」如今的湛亦致,早已不是幾個月前的湛亦致了。「小詩,我明跟你說吧,你跟我回湛家,現在誰都不敢對你不敬。就連喬家的人都不敢。我不會和喬杉杉結婚,我和她婚禮只是一個輿論而已,替湛氏集團打造聲勢的。我會娶你,讓你做湛氏的少奶奶。」
「杉杉她那麼愛你,你連她的感情都利用嗎?」
「杉杉?」如此親切的稱呼,從白小詩的口中說出來,湛亦致有點抓狂。「你到現在都還這樣稱呼她嗎?你忘記了六年前,他是怎麼對你的?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們倆肯定早就結婚生子了,根本就不可能,還會有後面這些事情的發生。」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她不會像湛亦致那樣鑽牛角尖,非要弄個你死我活,報什麼仇恨不可。
「那麼現在呢?她也霸佔著你愛的男人啊,她加害你,算計你。害得你差點在賭場裡面,被人輕薄。如果不是歐陽盛出現……」說到這裡,湛亦致的臉上,再一次恢復到了,可怕的陰冷。就算她沒有被其他的男人輕薄,那麼歐陽盛呢?他也不允許,她跟他有任何的關係。「你知不知道,就連你外婆,不是你親外婆的事,也是喬杉杉逼迫曾彩霞告訴你真相,讓你難過的。」
他知道喬杉杉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讓人查了她很多,背地裡見不得人的事。其中有多半,都是關係著白小詩的。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的話,白小詩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能保護她。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白小詩的目光,意外落到餐廳牆壁上,那面大鐘上面。快九點了,也不知道歐陽盛回公寓了沒有。若知道她不在公寓里,他肯定又會著急跟誤會。「如果你還念著我們是朋友一場的份上,我請求你放手,不要再做一些加害歐陽集團的事。你若能正大光明的對付盛,我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一個做人本來特別光明磊落的人,卻被弄成現在這樣,她真替他悲哀。從而也替自己慶幸,她愛的人是歐陽盛,而不是他湛亦致。
「你要走嗎?」
「是,我要回去了,我不想讓盛他擔心我。」白小詩也跟他一樣,毫不掩飾如今自己對於歐陽盛的愛。
「我訂了晚餐,你什麼都還沒有吃,就要走了嗎?『盛』你現在叫他的名字,都叫得那麼親密了?」他攔著她,好不容易,一個多月之後,才見到她一面,他不想她就這樣走掉。
「親密嗎?」她反問著他,聽起來好像真的很親密,而且還有點肉麻。「我是他歐陽盛的女人,就算叫親密一點,那也不為過吧?」
她知不知道,這樣直接的說出來,那會多麼扎湛亦致的心窩。
他跟她在一起過,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的身體。就連吻都特別的清純,猶如蜻蜓點水一般。
「我們倆真的一點都不可能了嗎?」
「對,不可能。」她強硬的說出來。
「那麼陪我再吃一頓晚餐呢?就當是最後的晚餐?」他向她示意,餐桌上的牛排。「那就喝一杯酒吧。」在意識到她肯定覺得,吃晚餐的時間太久,那麼他就端起餐桌上的一杯紅酒,伸手遞給她。「一杯而已。」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
「我……」她差點脫口而出,肚子裡面已經有了歐陽盛的寶寶,但想想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我晚上喝了酒,會容易失眠。」她胡亂說了一個借口。
白小詩拉攏跟前的粉色針織衫外套,繞過湛亦致的身體,準備離開餐廳。
「小詩……」他站在原地,大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被動的停下腳步,但並沒有轉身。
「讓我對歐陽集團手下留情,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聞言,白小詩欣喜的轉身,看著他的背影。
他緩慢的轉過來,臉上帶著陽光帥氣的笑容,只是他的笑容,跟他今天身上的黑色西裝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和諧。
他一步一步,步履矯健的朝她走去。聽著他腳上黑色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不知為何,她的心剎那間開始有點亂,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擊著似的。
她的腳此時像定住了一樣,一步都無法移開。一任他越來越靠近自己。
突然,在她沒有任何的防備下,他伸出雙手,一把將她緊緊的摟入懷中。
「你幹什麼?」她驚恐的想要推開他。
「別動,你不是想要我放過歐陽盛嗎?」他別過臉頰,嘴唇在她的耳邊,沙啞的吐出一句。「我知道我們倆不可能了,但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你難道就那麼抗拒我?連一個普通的朋友擁抱,都要對我那麼的栗色嗎?」
是的,她很抗拒,更加害怕與他靠近。他身上的味道,讓她覺得特別的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陽光的湛亦致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