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書房裡的秘密
簡短的四個字,像蜜糖一般,甜到了溫茹晴的心坎兒里。
此生有他們這兩個寶貝兒子,真是她三生有幸啊。
然而,在他們消失在樓上卧室門的口后,她的心卻又不知為何,頓時又沉了下去。
可能是幸福來得太快,她連緩過神來的機會都沒有吧。
「哥哥,你剛剛在書房裡做什麼,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出來,嚇死我了。」白小帥發現歐陽樂怪怪的,進入卧室后,他就一直坐在床邊發愣。臉色還很不好。「哥哥……」他見他依舊不說話,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睡覺吧。」歐陽樂特別沉得住氣,不想告訴白小帥,擔心他會跟他一樣擔憂那麼多。
「哦。好吧。」白小帥點了點頭,上床把被子鋪好。示意歐陽樂睡他的旁邊。
夜半時分。歐陽盛的病房裡,除了醫用儀器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
坐在病床邊的小女人,身著護士衣裝,一直不曾合眼。她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他感受著屬於自己的溫度。
因為自責,因為難受,豆大的淚水,沿著眼角滑落下來。
她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夠平安的醒過來。為此她願意做任何事。
果然應了那句話,人只有失去了之後,才懂得珍惜,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若不經歷生死離別,可能到現在白小詩,都還認為自己愛的人是湛亦致。
想要彌補的愛情,永遠都不是愛情,只是潛意識的想要補償。根本就無法跟刻骨銘心的愛情相提並論。
她早就愛上了歐陽盛,心一直在飄浮不定而已。
溫熱的淚珠,沿著白小詩尖尖的下巴,滴落到歐陽盛的手背。捨不得他輕顫了一下,被她緊握在手裡的手指。
白小詩打了一個激靈,睜大雙眼注視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盛,你醒了嗎?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盛……」她從椅子上蹭起身來,激動的喊著最親切的名字。
歐陽盛因腰間有傷,身體只能側躺著。她擔心他醒來會亂動,貼心的將旁邊沙發上的一個靠枕拿過來,放在他的身後。
「對不起,我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小詩啊。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嗚……」白小詩一味的自責,聲音幾度哽咽。
突然,歐陽盛睜開幽藍的眸子,剛好對上她那雙水霧迷茫的眼睛。
「你醒了是不是?」白小詩驚喜的說道,手用力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她下意識鬆開他的手,想要跑出病房去叫人。然而,卻被歐陽盛快速的,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
「……」歐陽盛沒有說話,滿臉都是憔悴。連同嘴唇都是蒼白的。
他用冷酷的眼神瞪著她,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白小詩沒有害怕他的眼神,只是特別的難受,一任眼睛里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接二連三的滑落下來。
「讓我去幫你叫醫生過來,好好的檢查一下身體好不好?」她泣不成聲。
「去叫醫生……嗯?」歐陽盛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十分的憎恨。「是不是走了,再也……再也不要回來了?」他每說一個字,都會牽痛腰間的傷口。
那種痛如同全身的經脈,都撕裂斷了似的。痛得他滿頭冷汗。
他攥著她手的手道很重要,手背青筋鼓起,光潔的手臂,整個都是僵硬的。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去叫醫生而已,我不會走的……」
「不會嗎?你不是要去找那個男人嗎?你還……還回來做什麼?」歐陽盛怒氣不減,然而雖然口中的言辭,帶著對於白小詩的責任,可實際上,從他臉上的神色,還是能夠看出來,他是很心疼她,特別在乎她的。
「……」白小詩知道他在怒氣上,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反正,愛情之中的人,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像瘋子一樣,突然就想通了一個道理。
她不能跟他爭執,也不能跟他多說什麼。一旦她說了讓他不中聽的話,他一定會生氣動怒,從而牽痛傷口。
「你說話啊,不說的話,就給我滾……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滾啦……」歐陽盛氣得把白小詩一把推開。
她不說話也是一種罪過,他依舊會震怒。
「啊……」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痛得本能的從口中呼出一口氣。「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再痛,她現在也要爬起來。誰讓她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呢?
以前他那麼的寵愛她,她就是要上天的星星月亮,他也會想盡辦法幫她摘下來。可是她卻沒把他當回事。現在想要回來了是吧?若不讓她知道,失去是什麼滋味,她就不會長記性。
「盛,你可以打我,罵我,但請你不要動怒,那樣只會傷了你自己。」白小詩起身走到他的病床邊。眼中的淚水如同雨下。
「你還會關心我嗎?在你的心裡,不是只有湛亦致嗎?你說我冷酷無情,不可一世。是冷血的魔鬼嗎?是,我歐陽盛就是魔鬼,嗜血的惡魔,這樣你滿意了吧?你走啊……」
「我不要走……」白小詩摟著他的肩頭,但又害怕,會不小心碰到他腰間的傷口。「我要怎麼向你道歉,你才肯原諒我,我愛的人是你,是你歐陽盛。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求求你給我機會……」
「你是因為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才想回到我身邊嗎?」
歐陽盛就算再頹廢,再無所事事。他也有通天的本事。
湛亦致和喬氏合作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理會。同樣,外面也傳言湛亦致會和喬杉杉重新在一起。他也非常清楚。
白小詩突然回來,她肯定是因為湛亦致不要她了吧?所以把他當替代品一樣,想要利用他來給自己療傷吧?
「……」白小詩微微張著嘴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是不是?你是因為什麼都沒有了,那個男人不要你了,你才想到回到我的身邊嗎?」他憤怒得,惡狠狠的質問道。
她可以如實的回答,他前面的那個問題,她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但絕對不是因為湛亦致不要她了,她才會回到他的身邊。
只因當她知道,他出了車禍,生死未卜的時候,她心裡想的,念的只有他歐陽盛一個人。同時,也讓她更加的清楚了一點。
她的心裡一直都只裝著歐陽盛,她只愛他一個人。而她和湛亦致的愛情,可能在六年前,她接受代孕手術之後,就開始淡化了。結束了。
「不是,我愛歐陽盛,因為愛,因為白小詩愛歐陽盛,所以白小詩才會回來。她不想再錯過自己的愛人,只想一輩子都在他的身……唔……」
歐陽盛受不了這個女人,對他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伸出大掌,頓時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強行向自己勾過來。湊上嘴唇。深深的吻著她的嘴唇。
他含著她的嘴唇,將屬於自己的氣息,霸道的灌入她的口。可他心有不甘,任什麼她的一句甜言蜜語,他就對她妥協了。
他張口牙齒用力的咬著她的嘴唇,血腥的味道,進入兩人的口中交融……
「嗯……」嘴唇很痛,但她沒有推開他,而是隱忍。
他被她摟入床上,更加加深這個吻。
她愛他,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第一次,由心的主動,親吻他,回應他的吻……
舌與舌交差纏綿,如同電流一般,蔓延進入兩人的身體。那種感覺如身處雲端,飄搖不定。
「啊……」
可能是她的身體壓著他,碰到了他的傷口,痛得他本能的結束這個吻。
「對不起……」白小詩紅著一張臉,而在她的臉上,依舊還可見清晰的淚水。
她想起身,不壓在他的身上。可是歐陽盛的霸道,卻再一次用手緊緊的扣著她的後腦勺,繼續像品嘗甜蜜的糕點一點,對她的嘴唇上癮。
要不是因為身上有傷,歐陽盛絕對絕對不會,只是這樣淺淺淡淡的親吻她一會兒而已。
他會用身體去懲罰她,蹂躪她,讓她彌補這麼多天,她對於他的折磨。
「你還走嗎?」歐陽盛離開她的嘴唇,額頭抵觸在她的額頭上。富有磁性的嗓音,可能受傷的原因,帶著幾分沙啞的味道。
「不走。」她垂著眼瞼,羞澀的對他搖頭。
「還要跟我一刀兩斷嗎?」
「不。」
「看著我的眼睛。」他命令著她。「告訴我,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因為……因為白小詩愛歐陽盛。」她對上他的眼睛,目光清澈,特別的真誠。「白小詩離不開歐陽盛。白小詩的心裡,一直都是愛著歐陽盛的。只因她是一個傻子,是一個笨蛋,才會連什麼是愛情都搞不明白。」
「是嗎?」她不知道,她對他說這樣的話,到底有多麼的動聽,比世界上所有的音樂,都還要美妙悅耳。「有多愛?」
「很愛很愛,愛到地老天荒,至死不渝。愛到沒有你的話,白小詩就不能獨活。就算真的要死,那是白小詩死在你的前……唔……」
她因為愛他,不惜當作他的面,而像發起了一個特別的生死誓言。可是歐陽盛卻不願意聽到那個『死』字。霸道的用嘴唇,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嘴唇。
只是這一次他的吻,只是一個像烙印一樣的吻,在她的嘴唇上,做了一個記號而已。
「白小詩,是你自己招惹我的,我給了你機會,讓你滾出我的世界。是你自己回來的。如果你以後敢再離開我的話,我就……」
「就殺了我吧。」白小詩快速的替歐陽盛接上那句話。
「我不會殺了你。我會軟禁你,把你日日夜夜都綁在我的床邊,將你幽禁在我的卧室里。哪裡都不能去。」他見她臉上布滿了羞澀的紅暈,又附加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沒有說話,不過有輕輕的搖頭。
跟了這個男人這麼久,就算她再傻,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因為羞澀,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我會在床上懲罰你,讓你無法下地。」
「知道了。」不知為何,明明從歐陽盛的口中,說得特別嚴肅的話。白小詩卻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可能跟她猜想中的一樣吧,這男人不僅商場上了得,在床上對付女人,功夫也是一流的。
歐陽盛摟著白小詩,長時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實在是難受。他終於忍不住,將受傷的腰間,往旁邊側了一下。
「我去找醫生過來,幫你看看傷口。」白小詩成功的從床上下去,只見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腰間,而在他的手上,已沾染了醒目的鮮血。「流血了,你不要動。我去找醫生。」
「不許走。」歐陽盛霸道的命令著。「流一點血而已,又死不掉。」他不想讓她走,一分鐘,哪怕是僅僅一秒鐘,他也不願意。
「好,我不走。」她順從的回答他。
她不是外科醫生,也不是內科醫生。只是心理醫生而已。處理這種大型的傷口,還是需要醫生來。
為了他的身體考慮,她趕緊走到床頭,按了頂上的呼叫器,這樣她就不需要離開病房,就可以把醫生叫過來了。
醫生幫歐陽盛重新包紮了傷口,示意他不能再亂動,以免傷口再被撕裂。雖然目前來說,沒有什麼大礙,但他還需要靜養。情緒上自然是不能受到什麼刺激。
醫生囑咐完后,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一夜都未合過眼的白小詩,實在是太累,太困。
歐陽盛示意白小詩躺在床上去,她很聽話,沒有拒絕。緊挨著他安睡。很快她就睡著了。
這或許是白小詩離開歐陽盛之後,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寧,沒有任何的畏懼。
次日,白小詩從睡夢中醒來。
她沒有睜開眼睛,只因鼻翼前飄蕩的那股熟悉,又具有安全感的味道。他的懷抱很溫暖,像搖籃一般,就算天踏下來,她也不會感到害怕。
她輕輕的昂頭,目光只能看到歐陽盛尖而性感的下巴。他的脖子很長,古銅色的肌膚,性感繚繞。連同微突的喉結,都顯得異樣的好看。
頭再往上抬,眸中已倒影出了男人俊美的全貌。
他還在睡覺,睡得很安穩。只是腦袋上包紮的紗布,卻令她十分心疼。
看著這張臉,白小詩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眼前的男人對她那麼好,曾經的她怎麼就忍心,去傷害他?離他而去呢?
她就像傻子一樣,連自己的心到底愛誰都不知道。連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虧欠都不懂。
眨眼間,豆大的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悄悄的流進烏黑的髮絲里。
她愛他,心裡滿滿的填著他,只要是屬於他的,一切她都愛,一切都喜歡。
他的霸道,他的狂妄,他的較真,他的不可一世。統統都愛。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以前歐陽盛逼迫她所說的『白小詩喜歡歐陽盛』,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了。
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的話,就算把她給仍了,他也不會稀罕吧。又怎麼可能逼迫她,連續說一百遍她喜歡他之類的甜言蜜語呢?
白小詩將自己的腦袋,一點一點輕輕的往下壓,直到嘴唇落在歐陽盛,那略微乾澀的嘴唇之上。
她的吻很生澀,永遠都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而讓對方產生不適。
她小心翼翼的親吻,將男人乾澀的嘴唇,慢慢的濕潤。
「唔……」
小女人的吻惹得身邊的男人,實在是難受。他突然伸出手去,大手緊扣著她的後腦勺,霸道的回應她的吻。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卷席,火舌貪婪的將小女人口中的甜蜜味道,全部都捲走……
「大清早就開始招惹我,你是覺得我受了傷,就沒辦法辦你嗎?」低沉的男性嗓音,由一陣溫熱的風,進入白小詩的耳中。
她羞澀得微微垂下眼瞼,滿臉都是紅暈,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你在偷親我?」他更加壓低嗓音,嘴唇直接落在她的耳垂,牙齒突然輕咬著她的耳朵,故意挑釁著她。
「沒有……」白小詩不適的聳了聳肩頭,他的小舉動,如同電流一般,貫穿她的全身。酥麻難忍。
「真的沒有嗎?看來你還是沒有真正的愛上我,既然沒有的話,那你就走……」
白小詩不想再聽到他說趕走她的話。她蹭上身子,主動用嘴唇,深深的印在他的嘴唇上。
這一次,他沒有霸道的回應她,只是默默的看著她那羞紅的臉頰。
「白小詩已經愛上了歐陽盛。」她離開對他的吻,雙手溫柔的捧著他的臉頰,很嚴肅,很真誠,甚至帶著誓言的口吻說:「很愛很愛。白小詩愛歐陽盛,附加一千遍,一萬遍。遍遍屬於真心真情。以後不管是白小詩的心,還是白小詩的人,她都只屬於歐陽盛一個人的。哪怕是死,她的屍體,她的靈魂,也只能獨屬於歐陽盛一個。」
歐陽盛聽著白小詩的一席話,不知道內心有多麼的震撼。
「那麼……湛亦致呢?那個等了你六年的男人呢?你不要他了嗎?不打算和他遠走高飛了嗎?他溫柔,帥氣,體貼。你真的願意放棄他,選擇一個霸道冷酷麻木不仁的歐陽盛?」
哪怕心裡擔心,她會猶豫,會因為他的話,而選擇湛亦致。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亦致……」白小詩喃喃著他的名字。
「……」歐陽盛臉色微變,他在等待她的答案,他放在床單上的手,已忍不住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他不管白小詩接下來的答案是什麼,靠近他當然好,不選擇他的話。他肯定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強制性的把她綁在他的身上。畢竟這一次,是她自己親自來招惹他的。
「亦致只是白小詩的過去式。白小詩對他的感情,早已不是愛情,只是一種虧欠。虧欠是不能用愛情去彌補的。如果可以的話,我下輩子再去還他吧。」白小詩淺然一笑,如瞬間綻放而開的百合,特別的漂亮,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