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你欠我三條命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在這六年中,樂兒是怎麼生活的嗎?」歐陽盛脫口而出,等他問出來之後,卻立刻後悔了。
兩個孩子都不是白小詩的血脈,他還這樣詢問,簡直就是在她的心上扎刀子。
「……」她想,她無時無刻都在想。每當看到白小帥是,笑容滿面的時候,她就會連想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孩子。
可是光是想,那又怎麼了?她見不到他,也不敢去見他。
她不是不愛歐陽樂,常常把白小帥掛在嘴邊,卻毫不提起歐陽樂,只是她對於歐陽樂有著太多的虧欠。同時,她又缺席了他的生活整整六年。她是真的不知道,在那個孩子的心裡,到底都缺少些什麼。
身為一名心理醫生,治癒過很多心理疾病的人。可唯獨她拿自己的孩子沒有辦法。
「哎喲……」為了緩解一下尷尬,歐陽盛動了動身體,吃力的發出一聲叫喚。「我好像忘記了一樣東西。」他側著身子,把手套取下來,艱難的把滑雪服口袋的拉鎖拉開,然後掏出手機。
「你在找什麼?」白小詩只知道他在亂動,並不知道他口中話的意思。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把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
他將手機的屏幕對向他們兩人,只可惜手機沒有信號。
「你帶了手機,怎麼不早說。」白小詩興奮不已,如同在雷雨的天氣,剎那間看到了陽光。「沒信號?」她不需要歐陽盛說出來,自己就已經看到了。「想想也對,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又怎麼可能會有信號呢?」
「沒信號,不代表沒有用啊。」
歐陽盛的手沒有手套的保護,很快就被凍得通紅。拇指的指尖,輕輕的在屏幕上划動。最後打開了手機的照片機,呈現出自拍的模式。
「你看我的臉上,是不是有東西?」他低了低頭,更加的靠近懷中的小女人。
「哪裡?」白小詩很聽話的抬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鎖住他的面孔。
「這裡……」他微嘟了一下嘴唇,剛好可以吻到她的額頭。
「咔嚓咔嚓……」連續響了好幾次。
歐陽盛將自己吻白小詩額頭的一幕,進行了自拍。
「你做什麼呀?」她沒想到他是在拍,他吻她的一幕。蹭了蹭身體,想要將他手中的手機奪過。
然而,她的身體剛蹭起來,歐陽盛順勢更好的吻上她的嘴唇。
「唔……別鬧了。」她別過臉頰,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盯著手機的屏幕,一張張無比曖昧的照片,全部都存進了他的手機。
不可否認,儘管在這種惡劣的天氣,她還在搗亂的情況下,這男人的拍照技術,還是那麼的好。
「有了這些照片,就算我們倆真的死在這裡,也算有最後的遺照了。」他拍好之後,將手機的照相機退出,然後放在衣服口袋裡。
「你有見過哪個人死掉之後,墓碑上的遺照,是帶著吻照的嗎?」她白了他一眼,真是佩服他的腦洞那麼大。
「不見過,不代表沒有。我歐陽盛就是一個例外。我死了,你得跟我陪葬。既然我們倆是合葬的,墓碑上的遺照,是我們倆的吻照,那又有何不可?」
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人,又出現了。他死了,還得讓她陪葬。他以為現在這個時代,還是古代呢?
「我們倆……還指不定,是誰跟誰陪葬呢。」白小詩突然感覺,全身都刺骨的冷。彷彿沒有一絲熱度。再這樣繼續下去,她肯定會死在歐陽盛的前面。
歐陽盛用雙手摟著她的身體,上下輕揉著,希望這樣她可以感覺好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天氣,已經暗得厲害,原本周圍的一片白茫茫,已演變成了灰暗色。
「白小詩……」他見她好久都沒有說話,輕輕的抖了抖她的身體叫喊。「小詩,別睡……」
「我好睏,好累,讓我休息一會兒吧,只要一會兒就好……」她輕聲的喃喃著,氣若遊絲。聲音小得他有些聽不太清楚。
「別睡,聽到沒有?」黑暗來臨,歐陽盛拼盡全身的力氣,從雪中坐起來,吃力的扶著白小詩的身體。
「我好睏,讓我睡一會兒。」白小詩的眼睛,已經無力的瞌了上去,呈現出兩排如墨扇般的長睫毛。
「我讓你別睡,不準睡。」為了讓她清醒,他不惜使勁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背。
「嗯。」她痛得悶哼一聲。「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恩人的嗎?」她盯著自己被掐的手背,殘留著一個他的指甲印。
「你救了我?你這死女人,還真會強詞奪理,扭曲事實啊?你倒是說說看,你什麼時候救過我了。」他把白小詩的外套,包裹在她的身上。手依舊緊緊的摟著她。
「你剛剛在雪中差點斷氣了,是我幫你做的人工呼吸。難道不算是我救了你嗎?」她喘著厚重的氣息,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來,好一會兒才說全整段話。
「你有幫我做過人工呼吸嗎?我怎麼不知道?」他仍然打趣著她。「明明就是你想偷親我。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允許你覬覦我的美色,同樣也允許你親吻我,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做出偷親的行為。」
「你怎麼……怎麼那麼自以為是啊?算了,我不想跟你這種人計較,跟你講道理,就好比是對牛彈琴。不過……我可告訴你喲,這一次是真的我救的你,算是抵過了,你在櫻花鎮地下賭場救我一條命。如今,我就只差還你一條命了,就是水蛇咬我的那次。」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他霸道的用手,輕輕的捏著她的下頜,讓她正視著他的臉頰。「我若不用身體保護你,為你護著體溫,你還能有機會,給我做人工呼吸嗎?我都還沒有問你,具體欠我多少條命,你倒好,先自己計算出來了。」
「……」她仔細想想好像也挺對吧。
「從我為你吸蛇毒,再到賭場替你擋棍子,又到現在從雪山上保護你,替你護體溫。你一共欠我三條命了。你這一輩子總共只有一條命,你說……你應該如何來報答我啊?」
不算倒好,突然掐指一算,她居然欠他三條命。
「這麼說,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被你從雪山上推下來了?」
接二連三的寒噤,冷得令白小詩本能的抱緊歐陽盛,下意識的想從他的身上取暖。
可儘管如此,她的身體還是冷得要命,刺骨得很。
「你必需得報答我,你一輩子來報答我。聽到了沒?」歐陽盛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深情的注視著她。
「一輩子?」她喘著厚重的氣息,越發的無力。「你是照亮世界的太陽,而我……我是黑夜裡的月亮,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月亮就已經落下去了。兩個完全無法交集。這樣的我們……我們能在一起嗎?」
就算生命受到了阻礙,她依舊還不忘記,對這個男人說著道理。
她不愛他,他還有早就註定好的家室。哪怕她為他生下了兩個兒子,可她依舊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委屈求全的,甘願只做一個男人背後的地下女人。
在她的理念里,男女都是平等的。憑什麼她要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要麼做夫妻,要麼做普通朋友,再么就是完全不交集。
「我不是太陽,那樣我會灼傷你的。」他用額頭,緊緊的抵觸在她的額頭上,口中擠出來的言辭,散發著白色的煙霧。「你不是常常說我冷酷無情嗎?只有月亮才是冷的。月亮的身邊雖然有很多的星星,可我只讓你一顆星星,圍繞在我這個月亮身邊轉。」
「星星……」白小詩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一任他捧著自己的臉頰,雙眼沉重得再一次合了上去。
「小詩,白小詩……」他輕聲的呼喊著她,將她摟在懷裡,望著已漆黑的一片,他不免有些絕望。
他不害怕自己死去,卻不希望這個小女人,會死在自己的前面。
「少爺……白小姐……」
夜色之中,一束束刺目的光芒,四處散射。
寒風裡飄來許多雜音,漸漸的那些雜音,越來越清楚。
「景管家,那裡好像有人。」一名保鏢手中的手電筒,已經照射在了,緊抱著白小詩的歐陽盛身上。
滑雪服上有條紋,在暗夜下是會反射出警示的。
「沒錯,就是少爺,趕緊過去。」
景浩然確定之後,大聲的吩咐身邊的保鏢。
他們在歐陽盛和白小詩,從滑雪場出事後不到幾分鐘,就已經開始在搜尋了。只是雪山這幾日降雪量太大,幾乎將周圍的道路都給封閉。即便是雪山上的工作人員,也不敢百分之百的,找到他們失蹤的具體位置。
在雪山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景浩然與保鏢們,成功的將白小詩和歐陽盛,從雪山下面救援到山上的酒店。
好好的一次出門旅遊,還沒正式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好在歐陽盛和白小詩都沒有出什麼意外,否則即便這裡是龐大的雪山,也會被歐陽家族的人,給移為平地。
在暖和的空調房間里,白小詩和歐陽盛進食休息之後,很快身體恢復了最初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