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給前男朋友的訂婚禮物
歐陽樂拉了拉白小詩的手，然後指著對面擺放著的鋼琴。不等她回答，他就拉著她朝鋼琴走去。
小傢伙坐在鋼琴前面的長凳上，回頭盯著白小詩說：「你會嗎？」
白小詩稍微愣了一下，畢竟這是小傢伙今天，第一次對她說話。
她盯著面前的鋼琴，雙手有些打顫，很多年都沒有碰這東西了，她早就生疏。
「會一點。」半晌，她才小聲的回答。
「結婚進行曲，會嗎？」歐陽樂眨巴著幽藍的圓眼睛，可愛的小臉蛋，正視著白小詩。
「嗯。」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順從的回答。
「送他們禮物。」他把白小詩拉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示意她和他一起彈奏。
白小詩將手中的小手袋，放在凳子上。十指微顫著放在琴鍵上。
這一時刻，她不由自主回想起了，那日歐陽樂和溫茹晴，坐在歐陽山莊鋼琴房，一起彈奏的情景。
訂婚宴會正式開始，這一秒，整個宴會廳里的音樂，還有客人交談的聲音，全部都停止。只因走上台的訂婚主角。
歐陽樂看準時機，用目光示意白小詩，立刻與他一起為他們彈奏《結婚進行曲》。
台上的湛亦致，面對身邊的喬杉杉，剛準備開口致詞。宴會廳里就響起了，充滿激動與幸福的鋼琴音樂。
獨聲鋼琴音樂的響起，引起宴會廳里一片熱潮。
白小詩需要很喜歡音樂，但對於久沒碰的鋼琴，早已生澀。完全無法跟上歐陽樂的節奏。避免自己的水平，連累了歐陽樂，她本能的停了下來。
歐陽樂盯了她一眼，胖乎乎的小手，沒有絲毫停頓，反之在轉折的地方，剎那間加快了彈琴的頻率。
她沉浸在他的鋼琴音樂里，坐在他的身邊，像一個忠實的粉絲，一個小迷妹，迷戀的注視著歐陽樂。
他彈奏鋼琴的手法很獨特，節奏快得讓人只能想像，而無法真的做出來。這種手法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出現，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若是成人的話，至少也得十幾二十年才能夠達到吧。
湛亦致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深的鎖住，坐在鋼琴前的兩個一大一小的人。他們居然在這裡為他彈奏《結婚進行曲》。
今天還只是他和喬杉杉的訂婚宴會，並不是正式的結婚。然而他們母子倆，卻已迫不及待的，專門為他們彈奏這樣一首曲子。
她希望他和喬杉杉訂婚嗎？甚至是結婚嗎？
「好厲害的小朋友，這是受過專業培訓的吧？」
「我怎麼看他的身影，有點像一個人呢？」
「我也覺得有點面熟，尤其是那個背影。」
「像不像法國的鋼琴音樂小王子樂兒？」
「像像……」
賓客因為歐陽樂的彈奏，而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大家將自己的視線焦點，全部都聚集在了歐陽樂，以及坐在他身邊的白小詩身上。完全忽略了，站在台上的一對新人。
就彷彿今日的宴會，不是湛亦致的喬杉杉的訂婚宴會，而是一場振奮人心的音樂盛典。
歐陽樂意識到大家都專註於自己，於是小手指上的節奏，婉轉而流暢的變慢，回到了原來的主調。再轉換成氣場很強大的夫妻雙方，深情互相誓言的背景音樂。
這背景音樂一響，宴會廳里的人，才意識到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從而收回目光，轉移到舞台。
喬杉杉的臉色很不好，幾乎難看到了極點。精美的妝容，看起來有些扭曲。畢竟這是她的訂婚宴會，怎麼可以被白小詩，還有她的那個私生子，而佔了風頭呢？
在主持人的帶動下，湛亦致只是對喬杉杉，說了些客套的未婚夫的言辭，至於像誓言之類的，完全沒有說出來。
喬杉杉強擠笑臉，刻意與湛亦致在台上秀著恩愛。她的演技很好，賓客們完全看不出，全場的人都覺得他們倆很配，經后一定會非常的幸福。
宣誓結束，今日的開場舞，自然由湛亦致和喬杉杉為大家獻上。
歐陽樂完美的收尾，賓客們立刻給予他最熱烈的掌聲。
新的舞會音樂響起，湛亦致和喬杉杉已經在開跳，可惜大家的目光，還有掌聲依舊在歐陽樂的身上。
白小詩因為歐陽樂優美的音樂，剛剛那一刻，完全忘記了，這是湛亦致和喬杉杉的訂婚宴會，心裡也不在那麼的悲傷。
她滿心都是激動，以及對於歐陽樂的寵溺。她真的很慶幸，自己能有歐陽樂這麼好的兒子。
即便他在歐陽家生活，從小到大都不開心，還患有嚴重的自閉症，並且遺傳了歐陽盛的暴怒脾氣。可她不得不承認，歐陽家真的把他培養得很好。
那放在凳子上的小手袋，裡面的手機，此時震動了起來。
白小詩對歐陽樂微笑了一下，然後將手機拿出。是景管家打來的。
「喂。」
「白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馬上從公司過來接你和小少爺。」
白小詩盯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二點十一分。他們要不要那麼準時準點啊？
「不用了，我會叫計程車，送我們回公寓的。」白小詩直接拒絕。
「好吧，那白小姐路上小心。記得馬上回公寓，否則少爺知道，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嗯。」白小詩掛斷電話，抬頭目光剛好落在舞池之中，最為醒目的一對新人身上。
一身白色西裝革履的湛亦致，如同白馬王子般帥氣迷人，與紅色性感禮服的喬杉杉，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這樣的他看起來，真的很幸福！這幾年裡，她還在幻想，他會不會因為她的不辭而別，而記恨於她。甚至是自我折磨，難過得無以加復。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想了。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呀。他不是過得好好的嗎？還和她最好的閨蜜訂婚了。
她不應該難過，更不應該吃醋和羨慕。應該祝福他們，真心的恭喜。
歐陽樂拉了拉白小詩的手，她猛然回過神來，低眸看著小傢伙，這才發現眸子里，早已凝聚起的豆大淚水，頃刻間滑落了臉頰。
她趕緊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掉，不希望被小傢伙看到。
「怎麼了？我們回去吧。」她把手機放回小手袋裡。
「廁所。」歐陽樂輕聲的喃喃道。
「你要上洗手間嗎？我帶你去。」她微笑著握著他的小手，起身朝宴會廳旁邊走。
雖然六年未到喬公館，這裡還擴建了很多。不過，主體依舊還沒有變，白小詩是知道喬公館的洗手間在哪裡的。
白小詩帶著歐陽樂離開宴會廳的舉動，盡收舞池之中，與喬杉杉跳舞的湛亦致眼中。尤其是她那微瘸的右腳。
喬公館的公用洗手間，在外面的小花園左側，在歐陽樂進入洗手間后，白小詩獨自一人，閑暇的背靠在一顆大樹下面。
午後的陽光，比早上的時候微熱，她下意識伸手，將額頭上細細的汗水擦拭掉。
突然，一隻溫柔的大手，手中拿著的紙巾，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擦拭起來。
白色的西裝格外引人注目，而西裝的主人，陽光帥氣得令人並息。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如一汪柔水，頃刻間足以將人淹沒。目光深情的鎖住她的眼睛，不讓她有絲毫迴避。微抿的薄唇，帶著幾分傷神。
白小詩猛然一驚，一顆柔弱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亦……亦致。」她被動的凝視著他，哽咽的呼喚出他的名字。
「你還知道我是誰？」他帶著一種自嘲的口吻。「你居然特意帶著你的兒子，來參加我和喬杉杉的訂婚宴會。呵……」他苦笑著，聲音帶著許顫抖，然而那種顫音，每一個打顫，都像一把鐵鎚，狠狠的敲擊在她的心臟。「你和你兒子給我送的禮物，就是剛剛那曲《結婚進行曲》嗎？」
「亦致……不是這樣的，對不起……」她眨巴著水霧氤氳的眸子，牙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六年了，你突然出現，刻意在我的訂婚宴會上。你就那麼想親眼，看到我娶別的女人嗎？」湛亦致口中的言辭，聲音沙啞，每一句話進入白小詩的耳中，都心痛到了極點。
「不是……」她顫抖著嘴唇，努力的否認出兩個字。
「那是什麼？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他咬緊牙關，使勁的咬著，令那張無比俊美的臉，看起來有些僵硬。
「我……」
解釋？她要解釋什麼？
從A市回到東城之後，她想等自己安頓好了，就去湛家找他。然後好好的向他解釋，關於六年前發生的事。
可是，這幾個月里，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比這六年中發生的還要多。
如果她沒有遇上歐陽盛，說不定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向他解釋。說六年前她因為外婆生病，實在沒有辦法，才會選擇做一名代孕媽媽。
她雖然代孕了，還從一名花季少女，升級成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她的身體，依舊是清白的。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僅僅只是懷了兩個孩子而已。
可是如今呢？她的身體早已不在清白，不僅僅生下了兩個孩子，她還是歐陽盛的女人。
「說啊！」湛亦致用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雙肩，俯身低眸鎖住她的眼睛，希望她可以說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並且那個解釋，足以讓消失了六年的她，令他無條件的原諒她。
「我……」她痛苦的搖頭，一再被動的對上他那雙，極其渴、望得到解釋的眼神。她的心很痛，很糾結。卑微的她，不想傷害他，更沒有臉說出，如今在她身上發生的事。「解釋什麼？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有孩子了。剛剛那個小孩兒，就是我的兒子。六年前我就是因為他，而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