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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黑魔淵

  我們幾乎是以半懸浮的狀態跳下的黑魔淵,而也越是往下,我越是能看清黑魔淵下的情景,就見那一處處的高崖絕壁上。


  彷彿千瘡百孔的萬窟洞,氤氳著恐怖的鬼氣。


  說這裡是鬼窟,也是絲毫不為過的,就見一隻只鬼修,不斷穿梭其中,我問:「他們都是天正府君手下的嗎?」


  夙悅搖頭。


  「這些鬼修還不夠格侍奉天正,充其量不過是擁護天正的,盤踞在此修鍊,不過這其中也不乏厲害的,我們得小心。」


  連夙悅都露出了警惕之色。


  我就更加不敢大意了,然後下一刻,我就被夙悅的鬼氣團團包裹,他把我們倆都偽裝成了普通的鬼修。


  我也這才想起。


  夙悅的母親是靈,但他的父親卻是鬼。


  他是難得的鬼靈雙修。


  就在思量間,我們已經抵達了黑魔淵的中下方,就見前方的鬼氣更濃郁了,我心裡的擔心也越來越強烈了。


  夙悅直接拘來一個,看上去不太厲害的鬼修。


  問:「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這鬼修估計也是個愣頭青,見我跟夙悅的氣息沉凝,連我們的身份都無心探查,直接張嘴就道:「不好了,冥城君凉夜膽敢反叛天正府君,還奪走了天正府君的寶物。」


  聞言。


  我皺了皺眉……這話,算是容麒得手了嗎?

  卻聽夙悅冷冷一笑,「反叛?冥城是冥城,天正是天正,冥城什麼時候成了天正的,要用反叛這個詞?」


  天正之也行,當真是昭然若揭。


  「這……你們是誰?」


  這鬼修才後知後覺的驚問我們的身份。


  而夙悅既然說了那樣的話,就是不打算留這鬼修的,所以這鬼修的驚問還沒問完,已經被夙悅一招鬼術,徹底的湮滅。


  也幸虧這黑魔淵下,鬼氣濃郁,不然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你怎麼不問問他容麒的下落?」


  我瞪了夙悅一眼。


  夙悅搖頭:「這種小鬼王,估計也不會知道什麼,不過從他剛才的態度上看,君凉夜應該還在潛逃,沒抓住,我們順著找下去。」


  我點了點頭。


  我也是關心則亂,想想夙悅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們正要繼續下去,忽然就見頭頂上方,一片滔天的鬼氣,騰騰而過,就聽周圍鬼修一片低呼。


  「是葛陰官?」


  「葛陰官來了……」


  葛陰官?我莫名聽著耳熟,看了夙悅一眼,夙悅冷淡的道:「不過擁護天正的一個陰官而已,不用理他。」


  我這才恍然大悟。


  似乎上次,我跟容麒到陰間截取天魂的時候,就曾遇到過這個葛陰官,打麻煩,當時記得是一個姓李的陰官打岔,我們才有機會逃之夭夭。


  我匆忙撇了一眼。


  就記得上次見這個葛陰官,當時對方拽的二五八萬的坐在步攆上,也沒看清真容,今天倒是看著仔細。


  是一個穿著朱紅大袍的中年人,留著滿面的絡腮鬍子,隱見幾分猙獰之態。


  「真丑。」


  我暗下了一句評論,然後不免想起蘇家祖上,陰官蘇霍,感覺真不是一個畫風的,杠杠的陰官顏值擔當。


  「我感覺君凉夜就在這片黑魔淵,但是確切在哪我不知道,還有,這片黑魔淵,此刻都在進入一種警戒的狀態,我想,只要他一露頭,就會遭到四方的圍堵,你最好在他們找到君凉夜之前,提前找到他的位置。」


  夙悅凝重的道。


  我的的眉頭,則越是聽著,越是上下的跳動。


  開始心急如焚。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


  夙悅看了我一眼,說:「我跟你不同,你是他的妻子,你們之間難道沒有互相感應的東西嗎?」


  「感應,怎麼感應?」


  就聽夙悅恨鐵不成鋼的吐出了兩個字,「夢眼。」


  是啊,我有夢眼,真是急糊塗了,而按照夙悅的意思,我只需要一件跟容麒相連接的東西,就可以發動夢眼。


  我單手一番,一樣東西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月牙玉。


  我從冥後手里奪回來的月牙玉,此刻,他的身上應該也有一枚吧。


  我立刻微微沉凝了心神,左邊的夢眼瞬間開啟,只是茫茫黑魔淵,到處都是氤氳的鬼氣,和陌生的臉孔。


  終於……


  我彷彿看到了什麼。


  雖然只是電光閃爍的一瞬間,還是被我緊緊的抓住了,「那邊。」


  我指出了一個方向,夙悅帶著我立刻就朝著那個方向而去,我們依舊偽裝成普通的鬼修,很快鑽進了絕壁上的一個孔洞。


  洞中漆黑狹小。


  四通八達,而越是往裡走,裡面的洞穴就越是複雜反覆,而這裡的地貌環境,令我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一個詞。


  蟻穴。


  是的,就是螞蟻穴,這巨大的黑魔淵看似是一個深淵絕壁,但內部結構,感覺就跟已經被蛀空了似的。


  「天正府君這麼會找一個螞蟻窩做道場?」


  夙悅撇了我一眼,道:「天正不傻,在黑魔淵在幾千年前,其實是一塊巨大的魔石,裡面之所以被慢慢蛀空,是因為裡面的精髓已經被慢慢的抽走了,全部被天正收為己用,現在不過不快爛殼子,才會准許那些鬼修隨便出入,不過我有感覺,過不了幾百年,黑魔淵就要被天正遺棄了。」


  一個沒有了養分的道廠。


  腳下七拐八拐,越是往前走,我的夢眼似乎看的越是清晰,我終於在一片朦朧的鬼氣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


  就算我來之前,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可當真的以夢眼,模糊的看到時,還是讓我心口隱隱的作痛。


  「怎麼不走了?」


  夙悅問我。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瞬間而起的心緒,喃喃道:「他就在前面,只是這裡不安全,怕是也躲藏不了多久了。」


  夙悅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他的蹤跡。


  只點了點頭:「那我來把風,你進去看看他的情況,死了沒有。」


  我知道夙悅的用意,看來剛才我對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效果,他可能已經意識到,他還有一個哥哥吧。


  黑魔淵很大很大。


  此刻除了那些四通八達的孔洞里,偶有鬼魂的呼嘯聲外,這裡靜悄悄的,我按照夢眼看到的路線,開始一步步的往前走。


  越是往前,我也越是能感知到,他的氣息。


  良久。


  我終於還是看到了那道,記憶中漆黑色的身影,他就那樣有些狼狽的半靠在孔洞的石壁上,似乎已經知道我來了。


  卻並沒有回頭來看我。


  但我卻看著他。


  當日迎親路上,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猶在耳邊,一字字一句句,足可謂是傷我至深,猶如削皮拔骨。


  所以我很難想象,在經歷了那些之後,他居然還能這樣安靜的坐在那裡,感受著我的一步步靠近。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念我的,不然也不會分出一縷魂魄,跑到陽間抱了我一下。


  抱完之後,他來的黑魔淵吧。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的這些所作所為,我就特別的生氣,我不是氣他對我說了那些無情的話,我是氣他,似乎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我就這樣看了他一會兒。


  他也沒有側過頭來看我一眼,他整個側影,感覺都是僵的,直直的只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看來,君城主是不大歡迎我了?」


  我嗤笑出聲。


  靜謐的空氣里,我能感覺到我們逐漸,僵化的氣氛。


  他依舊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態。


  我卻已經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垂著的頭,明明該是個強大的男人,卻怎麼看,怎麼可憐兮兮的。


  「三生棺呢?」


  我問。


  容麒聞言,飛快的就從拿出了一塊板磚,頭也不抬的遞給了我,就跟上繳似的。


  我接過三生棺,卻發現三生棺上,還殘留著一大片濃濃的血跡,我以靈術,輕輕的擦掉,慢條斯理的收了起來。


  才問:「君城主已經不待見我至此了嗎?連看都不願在看我一眼?」


  我真是恨透了容麒這副,做錯事以後,任打任罵的姿態,就在我打算,他再不說話,我就要不理他的時候。


  容麒終於還是說話了。


  「其實你不該來的。」


  他的嗓音不變,低低的沙啞。


  「我不來,你讓我看著你去死嗎?為什麼要騙我?你答應過我的,再也不會騙我的,可你食言了。」


  我低下頭,緊緊盯著容麒那張千年老包子臉。


  容麒也終於抬起了頭來。


  英俊蒼白的五官,無神的看著我,居然又重複了一句,他剛才的話,「苗苗,你不該來的,而我也沒有騙你,那天枉死城迎親路上的話,我沒有作假,我是容麒,也是君凉夜……你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一團怒氣,終於還是抑制不住的在我胸口,乍然而起。


  「我就回來了怎麼樣?我偏偏就回來了,我蘇苗兒不是縮頭烏龜,同時我不僅是蘇苗兒,我還是玉靈,我有責任肩負我的仇恨,我已經跟夙悅達成了共識,我們會一起為消亡的靈族報仇,而我們的敵人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天正府君,我們今天就是來跟他決一死戰的,打不過又怎麼樣,至少我們是並肩作戰,死也要死在一起,君城主,你是不是覺的自己好偉大呀,那你就一個人偉大著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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