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他還活著
「嗯,怎麼了?」
我表面昏昏欲睡,心裡樂開了話,因為我突然明白了容麒的意思。
「你在說一遍唄。」
「嗯,你是我的人了。」
「不是這樣的,是我是你的人。」容麒著急的提醒我。
「嗯,我知道,你是我的人。」
「不是……」
「哈哈。」我憋不住了。
「你耍我……」
容麒怒了。
「好好好,我是你的人。」我睜開眼,鄭重其事的說。
容麒這才心滿意足,「你記得就好,睡吧。」
不過這一夜,我似乎睡的並不是很安穩。
因為我的左眼,一直隱隱的發疼。
有了昨晚的經歷,我並不是很想開啟我的夢眼,但是,我似乎阻止不了這個夢境的降臨。
這次,我居然獨自,徒步行走在荒涼的養屍地里,周圍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我的眼睛,卻彷彿可以穿透地面,看到地下,那沉沉的漆黑色泥土之下,彷彿盤踞著一個巨大的惡魔,就在那,千年的老樹藤中間。
纏纏繞繞著一口硃紅色的棺材。
是死人嗎?
但是我卻彷彿,可以聽到那棺材里,傳出的呼吸。
「呼……」
「呼……」
那呼吸聲,厚重而有力,帶動者整個老樹藤,都跟著輕微的起伏。
尤其在這樣寂靜的夜裡。
站在荒蕪的養屍地內,感覺整個荒地,跟著這個呼吸的頻率,輕輕的起伏。
然後我看到,那老樹藤中,纏繞的那個朱紅棺材內,彷彿有一雙眼,正在緩慢的睜開,注視著我。
我的眼睛,就這樣,穿過厚厚的泥土。
與地下的另外一雙眼睛,產生了詭異的對視。
「過來。」
一個聲音,緩緩的響起。
我就這樣獃獃的看著地面,聽著那個聲音,整個人像是魔障了一樣。
「過來。」
怎麼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漆黑的泥土,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輕輕的顫動著。
果然,下一刻,從那漆黑的泥土裡,居然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臂,似乎想要來拉我下去。
「過來。」
「不……」
看著這隻從地下伸出來的手臂,我瞬間有種亡魂皆冒的感覺,不,不,我才不要到地下去。
不要。
「苗苗。」
我一個激靈,被人喚醒的。
待我一睜開眼,只覺的渾身已經大汗淋漓,睜開眼,就見容麒正在緊緊的盯著我,焦急的問我:「苗苗,你怎麼樣?」
我怎麼樣?
我此刻就算是醒了,可我感覺我的腦子,還是獃滯的。
「他……他還活著,活著……」
「活著?誰活著?」
容麒不解的問我。
「養,養屍地下面的那個東西,他有呼吸,我聽到了,我真的聽到了。」我的突然變的語無倫次,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容麒趕緊將我摟進懷裡,安慰道。
「沒事的,有我在。」
聽到容麒這樣的話,我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剛才怎麼了?我的夢眼又開了嗎?」我有些獃滯的問。
容麒點了點頭,「是開了,不過不是你自己開的,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引誘你開的,幸虧發現的及時,苗苗,你的夢眼變異成功了,但是,你卻似乎不懂得如何控制。」
似乎我每次打開夢眼,都是有關養屍地的。
第一次是太叔公救的我。
第二次是容麒。
每次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容麒,養屍地下面,很大很大,應該不僅僅只是小恆說的那口玉棺,應該還有別的什麼。」我想到那個,被老樹藤纏繞著的朱紅棺材。
還有那個從地下傳來的呼吸聲。
我似懂非懂的道。
容麒卻苦笑搖了搖頭,「別說了,我第一次去養屍地的時候,就知道,這裡的水很深,還不是我有能力能撼動的,乖,苗苗,祭完祖,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容麒安慰著我。
「丫頭,丫頭……」
這時外面傳來我叔兒焦急的聲音,原來剛才我從夢中驚醒的驚叫聲,也把他們吵醒了。
「叔兒我沒事了。」
我揚聲說了一句。
我叔兒才有些發急的推門進來。
見我雖然出了一身的汗,但很正常的樣子,才鬆了口氣,「你這大半夜的一驚一乍……咦,你手上拿著什麼?」
叔兒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我手上拿了什麼?
能拿什麼。
「沒有啊?」
我一抬手,卻愕然發現,我手上果然多了一樣東西,待看清那東西的時候,我瞬間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居然是一根,翠綠色的柳枝。
是的,一根新鮮,像是剛抽出嫩芽的柳枝。
可現在是冬日,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鮮嫩的柳枝,出現在我的手裡。
當容麒看到那根柳枝的時候,臉色也唰的變了。
「丫頭你……」
這柳枝來的邪意。
我失手就將手上的柳枝,扔在了地上,仔細想想,那被朱紅棺材上,緊緊纏繞著的老樹藤,彷彿便是柳樹。
而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心煩意亂。
「呼……」
「呼……」
一聲聲厚重的喘息,彷彿又在我耳邊響起。
但是我這次我發現,似乎不只我聽到,因為容麒跟我叔兒,還有後面進來的葉群小恆,都變了臉色。
尤其小恆,像是老鼠見了貓。
「這個,這個呼吸聲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聽過。」小恆結結巴巴的道。
好在這個呼吸聲,僅僅只是響了兩三聲,就停了下來。
但還是很難想象,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整個蘇家屯,大概都聽到了那個厚重的呼吸聲。
「這到底什麼回事?」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尤其看到地上,我扔下的那根柳枝,此刻就像是毒蛇一樣,讓我脊梁骨發瘮。
而我叔兒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然後他的臉上,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嚴肅,「今晚怕是要出事,你們都呆屋裡別出來。」
說完,我叔兒就匆匆的出門了。
留下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
原本小恆是最不安定因素,但自從聽過剛才那聲呼吸后,整個就跟個小貓咪似的,再不敢亂動了。
明明屋子裡很安靜,身邊有容麒,屋外有葉群跟小恆,可是我就是有種特別不安的感覺,彷彿隨時隨地都要出大事。
「怎麼辦?」
我看了容麒一眼。
容麒卻彎身緩緩的撿起了地上,那根被我扔了的柳枝,緊緊的看了片刻,說:「雖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是,養屍地的東西進了村子,怕是要出事。」
「把這個東西在丟回養屍地。」我說。
「沒那麼簡單,這是養屍地里的那個東西,向蘇家屯發出的戰帖。」容麒靜靜的道。
「這麼巧?」
卻是葉群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明天就是蘇家屯祭祖,屯裡又來了這麼多心懷各異的外人,先不所那三個靈異警察,今天白天,指使蘇家屯村民到荒地挖土的,應該是另外一伙人。
正是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養屍地的那個東西,醒了。
「我們,真的要待在屋子裡不動啊?」
小恆小聲的問。
老實說,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因為起初,我們的確就是探查那片養屍地而來,雖然後來我發誓不會在動。
但坐著不動,也不是辦法。
「要不我們去看看,但是不準亂來。」
我提議道。
然後我就看到,葉群的眼睛亮了一亮,他是表面沉靜,估計內心早就躁動不安了。
容麒一臉顧忌的道:「你叔叔不讓我們出去,萬一回來看不見我們,明天又要發脾氣了。」
「那好,你一個人在家守著,我們過去看一眼就回來。」
我當機立斷。
然後腰上一疼,被容麒狠狠的掐了一把。
德行,我還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明明心裡想去的不行,表面還等著我叔兒回來給賣好,天底下哪有兩全的好事。
「去不去?」
容麒翻了翻眼,「既然你非要去,我攔不住你,那就去吧。」
「那就走吧。」
我當即就床上了外套衣服。
不過臨走的時候,原本捏在容麒手裡的嫩綠色柳枝,被他用鬼火,瞬間燒成了一縷飛灰,才與我們一同快步朝村兒西走去。
而路上,我還看到好幾個族裡姓蘇的叔伯,也都正匆匆忙忙往村西走。
明明現在是凌晨一點。
但整個蘇家屯,卻失去了該有的寧靜,而便是隱忍不安。
我知道村子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養狗,但是今晚,似乎所有的狗都被餵了啞葯,連一絲的聲音都聽不到。
而我們不知道的。
此時此刻,孫家屯外的唯一鄉間小道上。
正有兩輛越野車,嗚嗚的停了下來。
前方夜色如墨,寂靜中,那種不安的因素,開始越發蔓延。
當我們趕到村西的時候,發現那個石台前,已經站了好幾個,蘇家的叔伯,其中為首,也是最惹眼的。
就是魁梧的伢子叔。
只是此刻的伢子叔,再不是過去我見過的那個莊稼漢,他筆直的負手而立,雖然我不懂容麒口中的伏龍狀是什麼。
但伢子叔,此刻真的如一座山一般,在所有的蘇家子弟面前高高佇立。
「苗兒,你咋來了?」
這時,我居然看到了伢子叔身後的蘇慧兒。
還有我叔兒,跟我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