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園花之約，幫你上頭條（下）
柳敬亭對孫泊雅的認知停留在傳說中和論壇里，開學典禮的驚鴻很多瞥並不足以讓他對這位園花有什麼深入了解。
機會就這麼突兀地來了。
「請問是柳敬亭嗎，我是孫泊雅。」自信外露，單刀直入。
柳敬亭用唇語向許源和林薰報告了這個消息，兩人都是一臉錯愕。
「孫學姐啊，我是柳敬亭。」
「想請你咖啡，現在有時間嗎？」
「噢，那個，我要跟朋友去吃飯，所以可能沒時間。」
柳敬亭真誠地回答到，完全不知道，其他男生聽到這種回答后，會砍翻他多少次。
孫泊雅也大感意外，稍稍沉默之後，道：「就半小時，要不你吃完飯繞校園走走也行。」
已經是拒無可拒，柳敬亭想了想，道：「那我跟同學說下，我請你吃食堂吧？」
「啊？」
園花孫泊雅曾多次拒絕過日俄英法美德奧意等八國大餐，至少也要北城級別的，何曾有人要請她去吃食堂？
「怎麼，你吃過了？」柳敬亭問。
「沒，好，食堂見。」
柳敬亭掛了電話，跟許源、林薰說：「我要請孫泊雅吃飯。」
「去哪裡？」許源好奇問。
「食堂？」
「嗯？」林薰許源心有靈犀，齊聲一嗯。
柳敬亭微笑道：「是食堂，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又不是白痴，主動權在我手裡，她愛去不去。」
「老柳，你太牛了。你知道你這句話被其他男生聽到了，會被分屍嗎？」許源誇張道。
林薰瞪了許源一眼，陰陽怪氣道：「看來你感到很遺憾啊。」
柳敬亭笑著看著二人，許源忙做義正言辭狀，凜然道：「我卻覺得你這麼做是對的，園花又怎麼樣，學生會主席又怎麼樣……」
「行了吧你。」林薰打斷。
柳敬亭笑道：「羅密歐與朱麗葉不要搞內部糾紛，我去領教，回寢室詳聊。」
……
柳敬亭到了食堂之後，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找到孫泊雅。那種風雲人物一般都自帶耀眼光環，她往食堂那麼一坐，整座食堂都燦然生光。
當然，柳敬亭主要還是通過男生們的目光射線找到孫泊雅的坐標。
孫泊雅穿著一件米白色外套，優雅安然地坐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本薄薄的書，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嗨。」
儘管柳敬亭強行動用兩世人生經驗。努力回顧腦海浩瀚書卷。當他近距離面對孫泊雅時，還是有心跳漏一拍的錯覺。
孫泊雅沒有抬頭，說：「等我一下，看完這段。」
柳敬亭兀自在對面坐下，掃了一眼孫泊雅正在讀的書，赫然正是《小王子》。心中略覺坦然，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孫泊雅，感覺是，真的很好看啊。雖然旁邊男生們的臉色很難看。
過了一會，孫泊雅總算看完，抬起頭和藹地望著柳敬亭，背誦道：「對我來說，你還只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千萬個小男孩一樣。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樣用不著我。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一隻狐狸，和其他千萬隻狐狸一樣。但是，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對我來說，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背完這段，孫泊雅帶著頑皮的意味笑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背錯？」
「學姐好記性。」
「我很喜歡你這本書，看了好幾遍，當然，後面都是選著自己喜歡的段落看。」
「我也很喜歡這本書。」
孫泊雅微笑，盯著柳敬亭的眼睛，一種試圖看穿拿下然後搞定的氣場，柳敬亭起初不著痕迹地躲閃了幾次，之後笑呵呵地迎上去，開始正面交鋒。
「你知道了對不對？」孫泊雅終於提到正題，但語氣仍舊隨意自然。
柳敬亭當然知道她的問題所指，點點頭。
「很聰明啊。」
柳敬亭靦腆一笑，悍然默認。
孫泊雅莫名笑了一聲，目光流轉，饒有興味地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看上去純樸簡單的男生，道：「你把自己藏得很深，我所見的人之中，只有幾個成年人才有這樣的城府，不過你比他們多了一份演技，假裝單純的技能。」
「我有年齡優勢可能。」柳敬亭不否認不承認。
「既然這樣，你評價一下我看看，反正你也是寫東西的。」
「驚心動魄，賞心悅目。」柳敬亭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
孫泊雅笑，說：「誇我外貌的已經聽得太多，有點新意？」
柳敬亭道：「這就讓人為難了，我很難想象一個男生看到學姐你，還有什麼餘力想其他的？」
這句話剛說完，柳敬亭眼睛餘光處似乎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轉頭一看，不是半仙楊麗璐還能是誰？
柳敬亭忙揮手打招呼，道：「半仙，你怎麼自己過來食堂了，許源和林薰呢？」
楊麗璐淡定地吃飯，充耳不聞，柳敬亭眨了眨眼睛，尷尬地對孫泊雅笑了笑，道：「小心眼，回去好好訓她。」
孫泊雅淡笑不語。
「好了，聊這麼久了，學姐你要吃什麼？」
「其實我晚上，不吃飯的。」
「減肥？你又不胖，」柳敬亭說著地側身正正經經上山下下看了一遍孫泊雅。
孫泊雅笑意愈濃，說：「你還是第一個敢當著我的面打量我全身的男生呢，行了，你也不用繼續表演你的天真無邪，我也不用繼續拐彎抹角迂迴曲折，找你其實就為一句話，不要把信息提供給八公子。」
這一刻，柳敬亭突然覺得，他再次完全握住主動權，孫泊雅驚心動魄的美貌帶給他的壓抑感霍然盡去。看來美女這種生物，看久了能自生免疫，又或者因為女神一旦開始關心俗事，也就不再那麼神。
「那康令月呢？」柳敬亭好整以暇反問道。
「會道歉，都是誤會，不是嗎？」孫泊雅再次施展她的注視技能，身體稍微前傾，試圖給柳敬亭製造一點壓迫感，「他有些衝動，也錯估你了。」
柳敬亭他坦然迎上。笑容可掬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錯估？」
「文人嘛，不管真假，總要展現清高姿態。」孫泊雅話中已帶刀光。
「這倒是，就好像美女嘛，總要擺出高傲姿態。」柳敬亭笑。回之以劍影。
孫泊雅笑容微斂，把目光從柳敬亭身上移開。道：「給我買杯奶茶行嗎？」
柳敬亭起身離座。愕然十多米之外坐著另外一個熟人，李亦樂。
「暈死。」柳敬亭暗暗說了一句，快步走到食堂門口的飲料鋪買了被奶茶，回來的時候，孫泊雅笑容恢復，看著柳敬亭。說：「幫我打開吧。」
柳敬亭照做。
「謝謝。」
「不客氣。」
孫泊雅接過奶茶，喝了一口，續道：「你好像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說實話。讓人很沮喪。」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說一隻狗質問一隻癩蛤蟆，問它為什麼你這麼難看，一身疙瘩如此噁心，癩蛤蟆說你覺得我噁心，因為你想吃我，如果你不想吃我，肯定不會有這種想法。」
孫泊雅失笑道：「你這個比喻也太……」
「當然不是比喻我們兩，」柳敬亭忙解釋道，「就是一種說法，我能在你面前裝得這麼淡定，是因為我本人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心，風光霽月，光明磊落，所謂無欲則剛。」
「你是說你對我無欲則剛？」孫泊雅邊低頭喝奶茶，邊抬眼笑看柳敬亭。
柳敬亭還未來及接話，聽到左邊傳來「哐」一聲響，轉頭看到楊麗璐正在收拾飯盤，準備離開。
柳敬亭苦笑，轉過頭時，看到孫泊雅坐得端端正正，奶茶也被推到桌子中間，柳敬亭直覺感到一陣異樣，果然聽到孫泊雅不著煙火氣的口吻說道：「遊戲結束。」
「嗯？」
「第一，你剛剛說，面對我的男生不可能有餘暇思考其他問題，你的眼睛卻不停地瞄著那位女生，可見你並不如你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老實；第二，要恭喜你，明天能上頭條了；第三，你寫過幾篇文章，都不錯的，倘若當初你直接把《小王子》改成話劇，我還會有些興趣，現在的話，坦白來說，你距離這個圈子還很遙遠，不管你怎麼表演對我無所謂，賣力展現你的與眾不同，你和你的話劇仍舊沒辦法納入到我們的真實視線，四，今天花那麼多時間跟你講話，是為了給康園長一個面子，然後請你捎一句話給康令月，我對葉崛沒興趣，她可以隨意。」
「別的都能懂，頭條是什麼？」
「你之前在八卦樓出現過幾次吧，可是你看你自己排在哪個位子，都是最後吧？」
「那不是壓軸嗎？」
「心態挺好的，照你這麼說，那些拚命想上頭條的明星都要集體去跳江了。」
「那你說我怎麼就上頭條了呢，就因為跟你一起坐著聊天？」
「你知道八卦樓、花草榜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你總結過這學校哪些人的一舉一動都是八卦樓的焦點嗎？這麼跟你說吧，我對你笑，你給我買奶茶，幫我打開奶茶，這些事情加在一塊，就能使你出現在八卦樓比較顯眼的位子了。」
「有什麼意義呢？」
「你有那麼多小聰明，自己想吧。」孫泊雅說著起身，笑著跟柳敬亭告別。
柳敬亭沒有去看孫泊雅離去的背影，盯著飯桌上的奶茶管，看到一圈淡紅色的唇印，自言自語道：「早知道買綠茶了。」(未完待續。。)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