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回歸
劉管事一聲痛呼。拚命揮手甩開白貓,一看手上已經留下傷痕,正滲出血來,不由大怒,「我宰了你這畜生。」向著白貓追去,但他身材臃腫,又怎麼追的上靈活的貓兒。
老鴇趕忙幫著一起捉,臉上卻被抓了幾道血痕,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劉管事命令老鴇道:「去叫人來。」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灌進了門窗,這房間雖大,許多人一起捉拿,貓兒定然是躲不過的。
老鴇立刻反應過來,召來一群僕役,不多時就將那白貓擠在牆角,眼看是逃不掉了。
劉管事道:「抓住了,立刻擰斷脖子丟出去。」
嫦曦欲哭無淚,張牙舞爪,喵喵亂叫,卻阻不住僕役的靠近。
這時候,陰霾了十天的天空,烏雲開始消散。一道肉眼難見的靈光,落在長安城西南角的芙蓉園。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清冷在房中聲音響起,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回頭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嫦曦,此刻卻坐起身來,一手扶著額頭,除了面容有些陰沉外,絲毫沒有異狀。
白貓趁著眾人倏忽,逃出包圍,跳入胡心月的懷中。
老鴇驚喜道:「你……你醒了。」
胡心月扭扭身子,懶懶的道:「醒了。」渾身散發出一股慵懶之意,讓屋中的男人都看呆了眼。
劉管事「哼」了一聲,冷冷道:「算你運氣,再不醒就該拉到亂葬崗中去埋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他心中很是煩悶,嫦曦一旦醒了,就再也不是他所能觸碰。不過等到品花會之後,還怕沒有機會嗎?
胡心月卻只是低著頭撫摸著懷裡的貓兒,輕聲道:「雪兒莫怕,這條惡狗咬不著你。」看也不看劉管事一眼。
劉管事指著嫦曦,怒道:「你!」轉身對那群僕役道:「都給我退下!」而後一步步逼近嫦曦,陰冷的面色讓老鴇也不敢阻攔。
胡心月卻絲毫不懼,嘻嘻笑道:「雪兒,惡狗敢欺負咱們,你說我去找誰告狀好呢?是那位三皇子殿下,還是那位呈公子!」
劉管事腳步一止,臉上陰晴不定。為了這一口氣。不知要得罪多少顯貴,大是不值,勉強擠出一個笑意來,「嫦曦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將來還怕沒機會炮製這*子嗎?
胡心月沖他笑了笑,道:「去吧!」
劉管事心神恍惚了一下,就拂袖而去。老鴇如今對胡心月總有些懼意,交代了一聲就趕緊離去。
房中只剩下一人一貓,嫦曦心中訝然道:「就這麼放過他了嗎?」在她眼裡,胡心月可是睚眥必報。
胡心月笑了笑道:「怎麼可能。」
當夜,劉管事回去向「東家」報告的時候,突然不知哪裡抽了筋,衝上去猛扇那「東家」的嘴巴子,被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開,卻已是面如土色,磕頭告饒不已。咬了主人的「惡狗」會有什麼結果自不待說,不但被趕出府中,還打斷了一條腿,他平日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這時牆倒眾人推,混的更是連狗都不如。
「怎麼去了這麼久?」一個清澈的嗓音在窗邊響起,卻帶著幾分促狹。不知何時,緊閉的窗戶被打開,一個白衣美少年坐在窗台上,笑望著床上的胡心月,「狐狸,看你一臉衰樣,是讓人給算計了吧,佩服啊佩服!」滿臉的讚歎,在這時候顯得格外的尖刻。
胡心月面色一寒,道:「狼崽子,賭你的錢去,少來多事。」這些日子貪狼一直混在芙蓉園中,對於彼此的存在都是知曉,但這卻還是頭一次見面,修行者可不像普通人那麼喜歡聚在一塊。
貪狼道:「怎麼能叫多事,這種熱鬧不看就太浪費了,將來回天界也跟人有的聊,題目就叫『心月狐害人不成,被人劫財又劫色,**又失心』。」他雖不知在許仙的心海中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胡心月的表情也猜出個大概。「我看你真是腦袋抽筋了,連那麼明顯的陷阱就看不出來,哎,真是的!」
胡心月媚笑道:「怎麼,吃醋了嗎?來,讓姐姐好好哄哄你。」魅法全開。
貪狼呲牙笑道:「沒用的,你別忘了。老子當初可是神仙,等你再度一次天劫,再來勾引我吧!對了,告訴你個消息,有條蛇的道行好像已經超過你了。」聲音盡處,人也隨之消失。
胡心月面上一呆,喃喃道:「怎麼可能。」她對那人很是了解,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超過自己!
但貪狼沒道理說假話來騙自己,心中幽幽嘆道,明明都那麼強了,卻又為何,對男人動情呢!再強的女人,只要動情,便是將心落在了別人手中,變得無力了。
想起那個男人,又是一陣惱很,這樣的錯誤,她才不會犯。
而後一頭躺倒在大床上,饒是她心志堅毅,這十日在夢境中輪迴也讓她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覺。
那些該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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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回到家中,潘玉和雲嫣卻已是等候多時了,一見之下,自是歡喜不盡。卻又埋怨他誤了時間,讓她們久候,他連忙道歉一番,手口並用,才讓她們回嗔作喜。
言及在貢院中的驚險,也讓許仙大是感嘆,握住她們的手道:「真是難為二位賢妻了。」
潘玉道:「殿試可得你自己去考,這些日子可不能偷懶。」
許仙笑道:「那是當然。」又將夢中之事言說了一番,她們都大為驚奇。
但潘玉最後卻定性道:「好噁心的夢!」讚歎道:「不愧是漢文,能想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來打敗敵人。」許仙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對潘玉對愛情故事的審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那些故事讓任何正常人來經歷,大概都受不了,但是單從故事來說,其實還是不錯的。
沒想到雲嫣卻反駁道:「怎麼能說是噁心呢?明明是好感人。不愧是夫君,能想出這麼感人的故事,感化了那胡心月。」
許仙一陣撓頭,審美這東西,還真是奇怪啊!
是夜,雲嫣纏著許仙,要聽那些「感人」的故事。
愛妻相求,許仙自然無有不允,擁著她溫熱的嬌軀,大講特講。雲嫣聽的萬分投入,甚至連許仙襲擊她的敏感之處,也不大分神,聽到感人之處,還真是淚水連連,一個勁兒的在許仙身上蹭眼淚。
許仙也算是實現了當初未能在潘玉身上實現的理想,卻不由想到,雲嫣如果是生在現代。一定是整天穿著睡衣躺靠在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肥皂劇,屋子裡亂成一團,也懶得收拾的懶女人。
「夫君,你笑什麼?」
許仙搖搖頭道:「沒什麼。」
「那個,我有點餓了,可以吃點杏仁嗎?」
許仙沉默了一會兒,道:「吃吧!」
雲嫣親了他一口,連忙下床去取杏仁,害怕錯過了聽故事的時間。
許仙枕著手臂,看她走到櫃前翻找,她雪白的身子在黑暗中彷彿煥發著白光,光滑的脊背劃過一道優柔的曲線在腰間忽然束緊,又在玉臀處猛地升高,再沿著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直到足踝,竟尋不出一點不美之處。
此刻她正踮起腳在柜子上摸索,或許是精於舞蹈的緣故。她每一個尋常的動作都如舞姿般的動人,待到她一聲歡呼,「找到了!」轉過身來。
許仙的呼吸更是一停,她身上的肚兜早已被他除下,她身上只有一件月白褻褲,挺拔的雪峰隨著她的動作巍巍顫動,似比當日更加顯得豐盈了。
雲嫣正想回床榻,許仙忽然道:「我渴了。」
雲嫣何等聰明,立刻明白許仙的意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是,夫君。」便停下腳步,從桌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雖非做了一兩日夫妻,但身子在他如有實質的灼灼目光中,也漸漸升高了溫度,險些倒灑了茶水。
這時,天氣已經回暖,倒也不用擔心她會著涼,許仙便盡情欣賞她動人的體態。只到雲嫣端著茶杯,回到床邊,送到許仙嘴邊。許仙隨手接過茶杯放在床前小几上,攬過雲嫣的腰肢壓在身下,雲嫣一聲驚呼,而那一雙**已經乖覺的纏上許仙的腰身。
而後幾日,許仙將心思全放在課業上,直到放榜那一日。
潘王爺也辭了諸般事物,正襟危坐,在廳堂中候著。潘玉和許仙侍立一旁,陪他說著話,潘璋卻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往門外張望。並非他養氣功夫不夠,而是這科舉,委實是古時最為重要的一樁大事。
對一個古人來說,人生四大喜,前三個加起來,怕也不及最後一個「金榜題名時」來的暢快。
這時候,無論家中如何富貴,子弟如果考不中進士,就無法進入宦途,算不得登堂入室。那無論父輩的勢力再大,也只能沒落下去。
所以在古時,雖也有許多衙內,卻不會有後世諸多所謂的「太子黨」。讓清貧子弟得以入士,更斷絕了門閥貴族的基礎,也難怪在西方人口中會有「第五大發明」的美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