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二郎神
雅木茶在半空中只來得及掃了一眼他原來所站的地方。滿眼驚駭,世上竟有如此武功。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不要錢似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卻立刻一個滾身,向著與許仙相反的方向跑去。
緊接著另一道氣勁落在他的身旁,他再一次被吹飛出去,又不要錢似的噴出一口血來,只是這一次的落點在牆外。
許仙見氣勁把那胡人首領打飛,但可惜距離畢竟還是遠了,氣勁有些散了。又連忙補了一下,卻還是沒打中。甩了甩手,手氣好背啊!
不過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藏寶庫已經近在眼前來。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聚的人已經過百,滿眼驚懼的望著自己。
許仙一個回眸,再一次產生了提醒的效果。
「快去保護王爺!」不知誰吼了一聲,眾衛士轟然而散。
我看起來像是來刺殺梁王的嗎?許仙搖搖頭,口中輕輕道:「芝麻開門。」上前一掌拍在鐵門上,鐵門乖巧的四分五裂。
許仙就來到梁王的藏寶庫中,只見到處堆滿了鐵箱,隨便打開一個。裡面都放滿了金銀珠寶。
許仙運起天眼通,在一口箱子中找到了那些番邦貢品,打開箱子一瞧是一副捲起的畫卷,一個刻著八卦紋路的香爐,一個赤紅色的寶珠,一個乳白色的玉瓶。合起來正是四件,就是傳說中的神鈞天奏樂圖,時辰八卦爐,烈火神珠,羊脂玉凈瓶。
雖然只掃了一眼,許仙也能感覺到上面靈力的波動,這四樣東西大概不是出自凡人之手,來不及細看。許仙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布包,將東西包好。搖搖的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護衛京畿的金吾衛終於趕到。
但許仙也沒心思同他們糾纏,出了寶庫大門,一蹋地面,嘩的一聲的飛上房頂,在亭台樓閣間不停的躍動,地上火把形成長龍追著他流動,當他躍上一座小樓,卻見旁邊梁王府最高的一幢建築,該是這梁王府的大廳。
許仙把布包夾在胳肢窩下面,一面運起渾身內力,這一次運氣足有兩息,無形的內力在他的手心凝聚成「水珠」一樣的東西,而後許仙猛地一推。拳頭大小的水珠陡然化作長約十丈的巨龍,咆哮嘶吼著,沖向梁王府的主建築。
金吾衛正拿著弓箭朝房上的許仙射箭,見到這一幕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眼見那巍峨的樓閣顫動了一下,便轟然塌陷。煙塵滾滾撲向四周,許仙趁機飛身離去,金吾衛便再也找不到許仙的蹤跡。
呈藏劍騎在馬上搖搖的望了一眼那黑衣人,微微感覺有些熟悉,但那震撼的場面立刻壓過了那一點疑惑,一邊命令屬下全城搜查。心中卻知道,這樣的人怕是抓不住,也只是儘儘人事而已。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去見見梁王爺,問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府中上下哭聲一片,他一路上看看一片狼藉的梁王府,誰又能想到,今天白天還威震天下不可一世的梁王爺,晚上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梁王爺剛才聽到動靜就立刻躲在府中的密室之中,一直等到聲音平息才敢出來,見到府中慘烈的樣子。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剛才難道軍隊來攻打梁王府了嗎?心中大為驚懼。
梁連趕到梁王身邊,道:「爹,我們的寶物被偷了。」
「是,是什麼寶物。」
梁連壓低了聲音在梁王耳邊說了幾句話,梁王道:「什麼!?」又看看被毀壞的不成樣子的梁王府,心中一驚一堵,一口氣上不來,頓時昏了過去。
「爹,爹,你怎麼啦?!」
呈藏劍聽聞梁王爺昏了過去,心中並不意外。如果這是自己家,自己大概也會有昏過去的衝動,更別說梁王這麼大年紀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嘆,若是梁王府一病不起,至少潘家的危機解除了,這也算是天佑吧!
此時的許仙已用上了隱身符,徹底隱沒在這深沉如海的長安城中,他只怕四件番邦貢品對梁王的打擊不夠,特意擴大影響,順手把場子也砸了。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梁王爺已經很給面子的暈倒了。
許仙往潘王府趕去,這時候滿天烏雲漸漸散開,透出皎潔如水的月華,籠罩在整個長安城中。
許仙縱躍之間,餘光灑見到一個人影,打扮的甚是怪異,只一閃就不知閃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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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的郡主府。尹紅袖與柔嘉公主尚未入睡,躺在同一張同床上說著秘語。
柔嘉公主柔順的伏在尹紅袖懷中,枕著尹紅袖豐軟的胸脯,小心的問道:「姐姐,你在想什麼?」
尹紅袖摟著她消瘦的肩膀,無奈的道:「你都這麼大了,還要我陪你睡。」
柔嘉公主垂下睫毛,道:「我一個的話,老是睡不著。兩個人,很暖和。」
忽的傳來震動之聲,柔嘉公主忙把頭縮進被子里,聲音透出厚厚被子,「打雷了嗎?」
尹紅袖臉上現出詫異之色,這是什麼響動?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屋中雖給爐火熏的有幾分溫暖,她裸露在外的修長玉腿還是感到幾分寒意,尋了衣物胡亂套上幾件,來到外間,隔著窗戶問侍女道:「是怎麼回事?去打聽一下。」她的命令,層層傳遞,立刻有下人出門去打聽。
郡主府和梁王府,都屬長安的內城,達官貴人所居。相隔並不太遠。沒過一會兒,下人便來報道:「郡主殿下,是梁王府鬧了賊人,把大門和影壁牆都給偷走了。」
尹紅袖肅聲道:「胡說,天下間哪有偷大門和影壁牆的賊人?你編這樣的胡話敢來欺我?」
侍者委屈的道:「小人怎敢欺騙郡主殿下,小的趕去一看,那裡已被金吾衛封鎖了,只遠遠的瞟了幾眼,大門和影壁牆確實沒有了,小人心中也在奇怪呢!您說這賊還真厲害……」侍者絮叨個不停。
尹紅袖思慮了一下,道:「你下去吧。明天去賬房領賞。」
侍者「諾」了一聲,歡喜的退了下去。
尹紅袖又回到裡屋,柔嘉公主問是怎麼回事,尹紅袖將侍者的話告訴她。
柔嘉公主一聽,立刻捂著被子笑的花枝亂顫,「影,影壁牆,也能被偷走嗎?太好笑了,姐姐,你一定被騙了。」連這笑聲中也帶著幾分柔弱之意。
尹紅袖道:「明日若給我查出來他敢騙我,看我怎麼罰他。」想了想,也笑了起來。笑聲漸低,她坐在桌邊,托著香腮,痴痴出神,不知再想些什麼。
柔嘉公主探出被子,問道:「姐姐,你還在想二郎神嗎?」
尹紅袖一愣,而後方想起自己今天在二郎神廟說的那幾句話,搖搖頭道:「不是。」那不過是幾句順口而出的感慨而已,她真正在想的是,不知不覺間年華又長了一歲,自己的歸宿到底在哪呢?
卻聞一聲響亮,只見一尊神道,立在窗口。但見:龍眉鳳目,皓齒鮮唇,飄飄有出塵之姿,冉冉有驚人之貌。若非閬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尹紅袖仔細看時,正比廟中所塑二郎神模樣,不差分毫來去。
尹紅袖即驚且訝,起身道:「不知尊神下凡,有失遠迎。」
二郎神躍入房內,回身關上了窗戶,去看那尹紅袖,卻是肌膚勝雪,宮鬢堆鴉。玉面上一對媚人的桃花目,總是含著三分春水七分秋波,此時在屋中穿的淡薄,更顯得十分婀娜。
尹紅袖忙道:「不知尊神下凡有何貴事?」心中暗道:難不成是自己一句話,召來了神怪。
二郎神笑吟吟的道:「夫人忘了今日之言了嗎?」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床上。
柔嘉公主躲在被裡,露出一對眸子向外望去,被他一瞧,又連忙縮回被子里。
尹紅袖立知其意,勉強道:「是小女子失言,誤請了尊神,請尊神恕罪,來日定到廟中向尊神焚香致歉,今日夜色已深,不便招待尊神。」她這許多年來守身如玉,所愛的又豈止是一張麵皮,無論真神假神,怎肯為一句戲言著失了身子。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二郎神臉色登時一變,道:「本身聞你禱告,千里迢迢趕來滿你心愿,如今只是一句失言便罷了嗎?」
尹紅袖道:「小女子蒲柳之姿,怎入得尊神法眼,還請尊神原諒則個。」
二郎神一皺眉頭道:「這須由不得你。」
尹紅袖眼見不能說服他,張口欲叫,被二郎神搖搖伸手一指,登時不能動作呆在原地。
二郎神湊了過來,微笑道:「夫人勿怕,過得今夜,便教你知道本神的好處。」
尹紅袖心中大慌亂,而床上的柔嘉公主早嚇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窗扇猛地破碎,一道黑影闖入屋內,伸手去捉二郎神的手臂。二郎神大驚,連忙避開,怒視來人,卻見來人黑衣蒙面,並不多言,伸手一掌推來。他只覺一股勁風襲來,連忙抵擋,卻被氣勁抵出窗外。
這裡響聲驚動了下人,郡主府中傳來人聲。
二郎神眼見事不可為,恨恨的望了許仙一眼就欲脫身。
許仙卻如何肯放過他,雙手一合一推,巨龍咆哮著將二郎神吞噬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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