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搜證
香菱取了耳環回來，顏雲卿示意她上車，當車靠近王府時，顏雲卿忽而開口。
“掉頭，去皇宮。”
馬車迅速來到宮門前，此時，大理寺的衙役竟早已抵達，走入宮門。
“看樣子，咱們得快些了。”
顏雲卿說著，帶著香菱直奔含光殿。
她明白，若顧華辰真留下了把柄，斷然不會那般自信滿滿。
因此，她根本不需要去嬌兒房裏，隻消找到那個伺候顧華辰的宮女盤問，定能找尋到些蛛絲馬跡。
含光殿外。
小宮女正在門口立著，顏雲卿認識她，是那日見過的宮女。
“參見公主殿下，皇子已經去了大理寺，不在含光殿。”宮女上前俯身施禮道。
顏雲卿示意她起身，抬手扶了扶發髻。
“我不是來找你家皇子的，我是來找你的。”
“公主找奴婢何事？”
那宮女眨巴眨巴眼睛，全然一副不明就裏的模樣。
“這段時間，除卻我們，可有人來探望過顧華辰？”
宮女聞言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將頭低下，壓低了聲音，喃喃：“好像是沒有的……”
“是麽？”
見她眼神躲閃，顏雲卿認定她是在撒謊。
伸手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注視著自己，盯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你老老實實的回答，到底有沒有？”
“奴婢，奴婢……”
那宮女何曾見過今日情形？
一下被嚇得淚眼婆娑，聲音也微微顫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見她這般畏懼，顏雲卿有些無語，深吸一口氣，耐心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殺你。”
說著，她一把掀開了那宮女的袖子，露出衣裳遮掩下傷痕累累的胳膊。
“你自己瞧瞧這滿身傷疤！若你不老實交代，顧華辰便會回來繼續害你，若你老實交代，他便再無翻身可能，我是在幫你！”
顏雲卿注視著那宮女，眼神十分堅定。
那宮女低著頭沉吟許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首。
“公主饒命！奴婢並非有意欺瞞，實在是畏懼皇子，這才不敢據實相告！”
“無妨，你現在說了也是一樣的，隻需你說出那人名字，本公主便可護佑你平安。”
“是，是將軍夫人……”
果然是她！
顏雲卿忍不住冷笑一聲。
與她之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隻可惜，他們太大意了，留下物證也就罷了，還留下了人證。
“你起來吧，稍後你跟著我們去大理寺，做人證，今日過後，本公主會保你平安。”
有了顏雲卿的允諾，那宮女立馬磕頭謝恩，跟在了二人身後。
“香菱，我們先去一趟宮女房，找顧華辰遺留的物證！”
彼時，大理寺內。
“皇上駕到——”
太監拖長了音調高喊一聲，穿著暗黃色便服的男子大步流星入內，大理寺卿與顧陌離忙從後院出來迎接。
“叩見陛下！”
“免。”
老皇帝抬手示意眾人平身，兀自朝一側坐下，大理寺卿忙令小廝奉茶。
“陛下親臨，是我等無上榮耀。”
“畢竟是審訊朕的嫡子，朕不來，終究不好。”
說著，他端起茶盞，餘光瞥見皇後身邊秋嬤嬤立在人群之中，不由得眉頭一皺。
“皇後也命人來了？”
“回陛下的話，娘娘不便出宮，特遣老奴來瞧瞧。”
老皇帝並未多言，“嗯”了一聲，再無他話。
恰逢此時，衙役們帶著一封書信前來，大理寺卿立馬召集眾人升堂。
“請師爺讀物證。”
“是！”
師爺打開書信，略掃一眼，開始朗讀。
“太子親啟，陛下用藥多日不見好，轉，恐有衰弱之相，依奴所見，可行大計，往殿下早做決斷。”
信讀完，師爺轉而對老皇帝道：“時間是太子回京當日。”
庭上人聞言，神色驟變。
嬌兒麵上陰翳籠罩，久久無話。
顧華辰眼神帶了幾分得意，似已窺見勝利。
老皇帝麵色凝重，瞥向顧華辰，眼神捉摸不透。
“嗤。”
顧陌離輕笑一聲，端起手邊茶盞。
“你笑什麽？”
顧華辰聞聲望向顧陌離，挑眉問道。
“我笑這物證虛假。”
顧陌離說著，輕輕抿了一口杯中茶水。
“這可是衙役親手自嬌兒房中搜出，豈會虛假？”
顧華辰以為勝券在握，見顧陌離如此說來，忍不住回懟兩句。
可顧陌離倒也不慌，擱置了茶盞在一側，起身朝著老皇帝拱手作揖。
“父皇，兒臣以為，若真為主謀，自然思慮良久，豈會留下書信為證？”
“許是出於情急，忘記了呢？總歸證據擺在麵前，顧陌離，為何你還揪著我不放？”
顧華辰眉頭一擰，全然不顧老皇帝陰沉的麵色，高聲質問。
“朕倒覺得，璟王所言不虛。”
老皇帝此言一出，顧華辰立刻神情微變，目光投向一側夏安清，卻見她一副沒事兒人模樣。
“可有其他證據？”
老皇帝看向衙役，又問。
“並沒有了。”
“父皇，您看，連他們都搜不到其他證據，可見兒臣冤枉啊！”
顧華辰顧不上管夏安清，趁此機會開始向著老皇帝裝可憐，殊不知在老皇帝眼裏，此情此景甚是惡心。
一國皇子，豈可如女子般扭捏做作？
“父皇，越是沒有證據，才越是可疑啊。”
顧陌離也一再進言。
“顧陌離，你到底為什麽要與我作對？我們手足之情，你全然不顧了嗎？”
“手足？父皇乃皇兄親父，皇兄亦敢行弑父殺君這般大不孝之事，若換作手足，又該如何？”
顧陌離聲聲質問，逼得顧華辰無話可說。
“夠了！”
就在二人唇舌交戰之時，老皇帝低聲嗬斥，猛然一拍桌子。
“若無證據，此事就此作罷，顧華辰圈禁含光，嬌兒誅九族！”
“誰說沒有證據！”
顏雲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手中拿著一遝書信，身後還跟著顧華辰身邊的宮女。
“顧華辰，你說沒有證據，那我手中這些，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