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得見蔡夫人
良策?馬雲雪咬了唇瓣,腰腹上頭的疼意現番全被惱怒所代替,雖則言語中說得是不錯,但她不以為軍師是會拿著將士們的鮮血隻是為了去援手而已。可,眼下裏頭他們要撤防,這一層,她無論如何都是壓不下怒氣的。
就連趙雲遞過來的藥布綢子也未有接在手裏,隻是自顧自的用了左手按著自己的腰腹,任有些幹澀的血液在手掌間輾轉,即使是疼得她渾身起了哆嗦,她也是沒有想過要去將傷口包紮,弟兄們的血,不能白白流啊。
趙雲瞅著馬雲雪眉頭緊鎖的模樣,心下裏一陣的歎息,見了自家弟兄的屍首,總不會好過的,況且,走這一趟荊州,援手之後竟然還被人落了個不是。
莫說是馬雲雪,就連他趙雲在聽得這一消息之時,握著靈銀長槍的手指都用了十層十的力道,幾乎要將之折斷似的。
尤其是看到那蔡勖接手軍營監管權之時,壓根都未有將他們當成是來援手的自方人,反倒有了一些的防範。若不是軍師嚴令不可胡來,隻怕是連他都想甩手離去。他們是來協助劉表守城,這倒是好,落了個裏外不是人。
正說著慶,低沉的男子聲音透了厚實的大帳簾子,穿進了馬雲雪的耳邁裏頭,“馬將軍,我家二夫人譴國小人給將軍送來上好的蜜蘭斷傷膏來。”
二夫人?馬雲雪的神情一斂,攏上去的秀眉間還透著一股陰沉,這送藥膏來顯得有些太過於彌章了。怎麽的,打了人一巴掌還給糖吃?三歲小孩過家家的勾當,現番二夫人使起來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了。
趙雲豈會不知馬雲雪的心思,便是將手裏的藥綢子交於了馬雲雪的手裏,“雲雪,這藥膏是小事,但你要為手底下頭的弟兄們思慮周全,二夫人如今送了這藥膏,明麵子上頭,大家都不能太過於撕破臉。”
她看著手裏被硬塞裏來的藥綢子,頭頂上頭的人都未有任何的動作,她也得沉著氣,身為一主之將,她又欠失了兵法上的火候,說什麽都不能拿弟兄們的生命來做冒險。
“我知曉了。”馬雲雪悶悶的開了口,知曉是一回事,但咽不下這口氣也無法,經此一戰,他們的元氣大傷。趙雲說得極對,如今他們本部待在荊州軍營,有些像是被軟禁了,劉備的一句援手,到此卻像是入了一個泥潭,不斷的被拖著下墜。
眼下裏頭,她隻求著他們的有生力量不被消耗幹淨。趙雲站起了身,卻是朝著那布簾子邁開了腳步,等在大帳外頭的是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男子,看那身為粗布衣衫的模樣,應是這州牧府上的侍從。
立在馬雲雪大帳外頭的是兩個有些精壯的蜀州兵士,約摸應是雲雪下了嚴令,這才使得那侍從被攔在了外頭,眼下裏頭瞅見了趙雲,立時便就朝著他抱了拳頭,“趙將軍,小人是州牧府上的管事王江,我家二夫人聞聽得馬將軍身受紅血之傷,便使了小人送了藥膏來探得馬將軍的傷勢。”
說著那王江便是使了跟隨之人,將用了暗黑寶匣瓶身裝盛的蜜蘭斷傷膏遞上前來,朝著趙雲指明著這藥膏是何人饋贈,將要送之於誰。
聽那王江口裏的言語,趙雲唔了一聲,探雲雪的傷是虛,來瞅瞅他們有沒有動靜才是實的吧,如今軍師與著主公都被請去了州牧的府上,所帶的兵力不過幾人罷了。幸得二哥與張將軍守在主公的身側,倒是不擔憂他們的安危。
反倒是他們的兵馬這邊尤為的單薄了。四位將軍,如今隻有他與馬雲雪守在了這裏,再加之馬雲雪又受了劍傷,這營內也就隻有他獨守,於此,他便是要防著那蔡勖趁機興起一些什麽事端來。
“如今馬雲雪將軍腰腹受傷也是幾近好全,剛剛軍醫過來換了藥,本將瞧著她疲累睡著,你便是將那藥膏將於本將吧。你回去之時替著本將與馬雲雪謝二夫人這一番好意了。”他怎麽可能會讓人在這時候趁機而入,更何況,處於旁人的地界上頭,多少得仔細著一些才是最好。
那王江瞅了一眼趙雲,暗下裏低頭之時,目光卻是落到了那搭攏下來的厚實木簾子上頭,輕轉了一番,這才應了趙雲一聲,“那就有勞趙將軍了,小人這就回去稟報二夫人。告退。”眼風裏頭嘲諷的意味十足,不過趙雲也是沒有放他這一幕放進眼裏去。
隻瞅得趙雲朝著那王江的背影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雲雪受得傷嚴重瞞不了多久,不過,蔡勖想要趁著這時候吞並他們,也得問問他手裏的靈銀長槍。他捏著手裏的銅盞瓶子,手指摩挲著上頭的紋路,眼角的一端輕輕的收攏。
“告訴少天,營內加強巡視,尤其是蔡勖大帳的行蹤。”趙雲抬了手指,守在大帳外頭的兵士,便是快步立到趙雲的身側,湧了內力的低沉之音,便是旁處想要聽到的機會都要少之又少。
那兵士朝著趙雲抱了拳頭,迅速的往著營內布去。現下時機未穩,趙雲想著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擺在台麵上頭來,以他的戰力對付蔡勖一流算是綽綽有餘,但暗下裏頭的手段,可是防不勝防的。
算不到別人的計謀,總得還是要在自身上頭做下防範才是。馬雲雪撫著自己的腹部想要動,但一想到疼意,便是止住了動作,聞聽著外頭趙雲與著那送藥膏來的侍從交談之色,看來,這裏的曲折遠遠的要比她所想的要深得多。
一個蔡二夫人,一個還未有謀麵的劉州牧,一個蔡勖,就足以讓他們疲以對付,他們過來是援手,不是麵對他們荊州城內部裏頭的紛爭。
眼下裏頭,等著她身子能下地走路之時,還得去見見這位蔡二夫人,瞧上一瞧,這位得了便宜,還要倒掃一杷的二夫人。
至於那二夫人送來的藥膏,手指撐在了床榻上頭的馬雲雪,嘴角輕輕的彎了一些弧度,這藥膏,她用,怎麽可能不用,她好得快也才好襯了二夫人的心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