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稍微對盤了
現番瞧得自家將軍的麵色,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不要開口說得兩句,氣氛有一些的尷尬,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卻是一身平常棉布衣衫的趙將軍在外頭言明著她是否可在。張春生挺得僵硬的脊背頓時鬆了下來,如大赦一般的掀開了大帳簾子,迎了趙雲進得帳來。
馬雲雪瞧得那張春生的模樣,嘴角微微的在往著下頭墜去,她剛剛的是不是說得有些過了?在古代之中女子在男人的眼裏從來都隻是附屬品,無論她是不是會上得戰場,無論她是不是雪衣女將,總歸是一介女子。
是女子,在古代男子的觀念裏頭,就隻能是相夫教子,執手繡針,若是有一些自我的自見,便是被著人戳了後背心。
趙雲跨步進來便是看得張春生左右有些尷尬,再一看得馬雲雪眉頭緊鎖,當下裏心裏有些了然,但說的言語卻是落在了旁處,“剛巧的瞧見了你,莫軍醫那裏還等著你去理些藥草呢,趕著去吧,莫叫軍醫久等著你。”
張春生聞得趙雲的言語,這才忙不跌的朝著馬雲雪抱了拳頭退出了帳外,他剛一踏出去,望著厚實的布簾子,緩緩地吐了一口濁起出來,女人的心思可真難捉磨,尤其是這女子戰將, 心思就更為的讓他不明透了。
他一把拉住腰間正攏了幾柄長槍的王喜,一臉的不解,“你說,為何女子會同著咱們男兒家一樣喜歡上戰場呢?”他問得有些無奈,但聽著的王喜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的,這春生腦子又不好使了?
“你一天瞎捉磨些什麽勁,有這功夫,趕緊的跟我一起收摞兵器去,這幾日咱們得加緊著操練。”王喜橫了張春生一眼,那一拳打在他臉上的時候,可是真心的疼啊,原本是商量著好的,隻是讓將軍下不了台,誰知道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
馬雲雪瞧著張春生離得去,這手指就按著了自己的腹部,以防著刺疼再次透出來,趙雲俊雅的臉麵上帶起來無奈笑意,他緩著步了幾尺,便是立到了馬雲雪的身側,抬了手指將馬雲雪的身子扶住著。
“雲雪,身子可是好一些了。”聲線很清淺,仿若是天邊飄浮著的雲頭,朵朵覆在心口極容易被消融似的,馬雲雪點了點頭,好是好多了,但是,還是極疼,尤其是剛剛聽得張春生扭捏的道謝,她的傷口幾乎都在崩列。
她想要挪開腳步,卻是扯起了一陣鑽心的疼,“好,好一些,些了。”趙雲知道,即使是在受得傷之際,馬雲雪都不想要讓人看輕。
女子家行事,原本就要比男子家曲折得多,偏偏雲雪又是一個骨裏透著傲氣的女子,趙雲的心下湧上來一股子的迷茫,她來自的那個地方,究竟是什麽模樣的呢?但他卻是不會問出口,他怕,怕他得到的那個真實的答案之後,換回來的,就是要送她離開。
“雲雪,上得戰場之事,雖則說有勇且謀,但你不能夠輕易低估敵兵的真實戰績,這一回曹操沒有下殺心,又有翼德勇猛之名,你才能在這裏聽我對你言明這一些。”頓了一頓,小心的扶了馬雲雪又坐回床榻邊沿,這才使得馬雲雪腹內一鬆,稍微的緩解了疼意。
現在馬雲雪腹內傷口已經叫她自己吃盡了苦頭,若不是他們與曹軍的兵力懸殊太甚,她又怎麽可能會去冒這個險呢。聽得趙雲的言語,馬雲雪的思緒跟了上去,現番也隻有跟上趙雲的言語,她才不會想到自己的疼痛。
趙雲搭了布墊子布陳在了馬雲雪的腳邊,以給予她一些溫暖,自己卻是掀了身上厚實常服的衣擺,坐於馬雲雪身側,“你帶兵誘敵這一計的確是好,但是雲雪,若是敵兵與我軍的懸殊太甚之時,你這樣就是會使得自己腹背受敵,達不到好的效果。我想著,曹操這一回也應是輕敵了。”
輕敵的是,她馬雲雪是一介女將麽,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在這會倒是真正的受教了,怪不得,她說她怎麽能夠還活下來。她記得當時可是曹操手底下頭的兵士數箭齊發,好一些自家的兄弟都是倒在了戰場之上。
“看來,身為女子於此,也是有一些的作用了吧。”她的臉色如同是散開了的雪花,慘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挑出來的言語也是帶起來一股的諷刺意味,這女子的地位從古就是如此,便是已經更改不了了。
“雲雪。我知曉於你心中女子的苦楚,可是,你現番是身為戰將,其次才是一名女子,這一層你要能夠想得明白。所以,正因此你是女子,在我看來,這一場戰役的可取之處,就能說得通明了。”
身為戰將,她上任便是要比男將要難得多,男子家與戰場上廝殺下來,總還是要帶著極強的戾氣,就如同是麵前的趙雲,容顏如清鬆般俊挺,但眉宇之中所沾染上的戾氣,還是透著一股子的血腥。
所以,手底下頭的兵士才會服得,可是她不同,她是身為女子,從她的性別上就已經被人看輕了,張春生朝著她道謝,扭捏著不知如何開口,心下裏頭便就是身為男子還讓她這一介女流所救,傳出去總是顏麵無光。
“戰將。雲哥你知身為女將的真正悲哀又是在哪裏呢。”她的聲音透著一些些沙啞,就連整個身上都染上幾股子的哀色,趙雲瞅著馬雲雪的眼眸裏頭沾上了好幾絲光色,卻是緩緩的歎了一口氣,抬了手指輕觸了馬雲雪額鬢邊的發際。
從前馬雲雪去得公孫將軍的營內,要任校尉一職隻統領幾百兵士都要以展身手,才能得以服眾,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眼下裏頭統領著幾千的將軍位份,就更加的做得不易呢。他是男將,行得將軍一職尚且不易,更何況是馬雲雪一介女子呢。
“雖則我不甚太明了,但是雲雪,成與不成事,總歸還得是在你自身。就如同這一場征戰,完勝與著完敗,字眼相似,卻意義相距甚遠。女子的謀略與膽識,又有多少人能夠明了呢。你這一步置之死地的險棋,便就是軍師,都忍不住的想要誇讚。”
她不是險棋,而是沒有退路。她自己明白,將敵兵引去的速度再一次的加快了,話雖說著是與著曹軍算得是上對盤了,但兵法上的合理運用,她還欠了好幾層的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