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嘶吼震百裏
衛仲騎著戰馬,他後背的重壓幾乎是承載著馬雲雪全部的力量,他剛剛好似是瞅著將軍腹部被長槍擊中了,如今曹軍已經奔襲而來,這廣闊的平原地帶,根本就是沒有一些遮擋的,若是曹軍發射萬箭之羽,隻怕是他們就唯有萬箭穿心這一條後路了。
馬雲雪覺得自己的腹部極為的冰冷,那樣極底的疼痛感之下,是戰甲衫衣下頭的那濡濕的觸感,她有好幾想要暈厥過去,但後頭引上來的敵兵鐵騎之聲不斷的咂進了她的耳邁裏頭,使得她不得不保持清醒的狀態。
若是她就此倒下去,等待她的就是骨頭皆碎化成一灘肉泥的下場,她的手指在傷口上頭狠抓了一把,極度的疼意使得她的全身猛的一陣顫抖,卻也是讓著她的思緒正在回籠的狀態。
腹部的疼痛使得她的整個身子就朝著前傾,額頭都是觸到了衛仲冰冷的戰甲上,正在此時,她的耳際邊緣猛的刷過了一道疾風,嘣啦一聲,那風聲穿破氣流的聲線尤其的清脆,馬匹的嘶鳴從前頭傳過來。
她同著衛仲所同騎的那一匹戰馬從倒下的戰馬邊緣錯開,馬雲雪便是瞅著那一柄白尾箭羽的上頭沾滿了鮮紅的血跡,最為純淨透澈的色彩,在此刻卻是泛起了殺伐的森冷,令著人的心下不斷的起著顫抖。
不好,敵兵開始射箭了。騎兵戰馬最有效的作用就是在馬匹的奔跑之上,但最大的弊端也是在奔跑上頭,騎兵的單兵的作戰力必得應是同著步兵一同配合,如今奔跑之中,便就是會給敵兵留著最大的後背空虛。
這樣一來,他們騎在馬匹之上就會是被當作活靶子讓人射,再加上,她不以為曹軍的箭術有多差,而是,她在擔心他們的箭術究竟會準心到什麽地步。
“將軍,曹軍開始射箭了,這樣下去,咱們這幾十騎隻怕是會被當作活靶子。”衛仲的聲線顯得很急促,他身旁的弟兄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連同著戰馬的嘶鳴攪得他的頭皮發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早完會被敵兵挨個點名。
完整的言語盡數進了馬雲雪的耳朵裏頭,那極深的疼意讓著她的思緒回轉,她豈會不知道敵兵放箭的最大後果,騎兵對騎兵,他們原本就欠了優勢,再加之為了要引得曹兵上鉤,他們的後背防禦就處於空蕩的狀態。
“眾將士分散前進,隻要到了山丘地就是勝利。”這樣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就隻有單兵自行作戰,若是全部騎兵屯到一堆,想要扒開死神的手,就是難上青天。所以,不得已之下分散行動也許才是最好的辦法。
得了將令了眾將士領了命,紛紛掉轉了馬頭,手裏的馬鞭不斷的抽著馬身,想要以著全力奔向山丘,現下那一座山丘就是他們的生命通道。
衛仲手裏的馬鞭不斷的揮轉著,但即使是如此,戰馬奔跑的速度還是極慢的,一匹馬馱了兩個人,無論如何都跑不快,衛仲心下的著急未有表現在臉上,但馬雲雪卻是知道身下的馬匹跑得越發的吃力。
再跑下去,他們兩人皆皆要亡於此,若是趙雲在,她心下裏頭還有牽掛,如今趙雲在荊州城池前征戰,便是讓著馬雲雪少了一番顧慮,手指尖上頭的血液已經在趨勢凝固狀態,抖著薄唇朝著衛仲吐了言語出來。
“衛校尉,將敵兵引向山丘的責任就交給你了。”她的眼皮極重,思緒之中是想要落下馬去,連帶著身體也朝著後方仰了下去。
一聽得馬雲雪的言語,衛仲也顧不得其他,忙挑了手裏的長槍,槍身於後方攬了過去, 使得馬雲雪仰倒的動作在中途嘎然而止,他可是記得趙將軍吩咐他的言語,無論如何都要護得將軍的安危。
若是現番她就這樣摔下了馬去,趙將軍那裏他就不好說了,隻怕是趙將軍還會仗槍與他過上招術,他自知不是趙將軍的對手,笑話,趙將軍可是以勇猛善戰為名的。更何況,自家將軍是為了救得弟兄才會受傷,這要是讓將軍自己跌下馬去,他會被弟兄們的口水淹沒。
“衛仲,現番,現番戰馬承受不住,不住兩個人的重量,你要,要把弟兄們,帶,帶出去。”馬雲雪的聲調說得極度的低沉,說出來的言語幾乎是要用盡她全部的力氣似的,衛仲架著馬,隻覺得那聲線聽起來蒼白無力。
雖則說是如此,但就同著現番的情形來看,他衛仲要是男子的話,就該讓著一介女子跌下馬隻為了讓他跑得快一些,就算她是他的頂頭上司,這傳出去他衛氏一門的顏麵也就此不保了。
“將軍你要撐住啊,等著趙將軍那邊的戰事一了,這裏的危機也會解決得去的,而且,將軍若是跌了下去,莫說趙將軍會怪得末將,隻怕全營的弟兄們都會看不起衛仲。”衛促的聲音轉在了急馳而過的寒風裏頭,到得馬雲雪耳線裏的,也不過是嫋嫋幾個字眼。
但,這僅僅的幾個字眼裏頭,卻尤其是趙將軍這三個字完整的透在了馬雲雪的耳廓,雲哥,她的思緒有一瞬間的停滯,衛仲這是為了給她活下去的力量,所以才不得不提了趙雲的名諱。
也就是在此刻,她覺著又瞅見了那一日被甩飛出去的淺明光亮,那光亮裏頭,還仿佛閃爍著星星般的色彩,天,好亮,亮得她幾乎睜不開眼了。兩生兩世,早就超越了生死輪回,來此一遭她已足矣。
“張將軍,是張將軍。將軍,咱們有救了,將軍。”衛仲的聲音很近,但在馬雲雪的耳邁裏頭旋轉之時,卻讓著她覺得很遠,遠得幾乎使她聽不清衛仲說的究竟是什麽。
“呔,曹操小兒,背後放冷箭的小人,還不下馬受死―”最後一個字扯出來的震動力,就如同是指甲劃過了黑板中央發生的尖厲之聲,震得人的心下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