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動身援手公孫
收拾了細軟,趙雲著了銀白色的戰甲,連著她自己,也著了一襲紅底暗色的戰衣,剛將戰馬牽出了府門的外頭,馬雲雪的步子頓住了,門口連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她的鼻息之中有酸澀的感覺湧了上來。
其實相比起要被送行的場景,這種靜寥的氣息,卻是更加的令人傷感,最為不舍的時候,便就是送行吧。她是深知這種感受的,所以,相顧不舍悲傷彌漫,還不如現番這種無人十八相送來得好得多。
同為上得戰場的戰將,柔情相別的場景,馬雲雪一想到相顧對麵之時,唯有嘴唇在輕輕的往下淡開,趙雲拍了拍她的左肩,將明暖攏向了馬雲雪,“他們其實是最不舍你的吧,唯有這樣,你才會走得不會有牽掛。雲雪,好好的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
好好的活著麽。她可是惜命得很,前番經由了車禍的災難,現番又處在了亂世紛爭之中,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第二次的重生,她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馬雲雪朝著趙雲重重的點頭,“我明白了。咱們走吧。”說著,踩著馬蹬子就翻身上了馬,她身上的暗紅衣擺便就隨著寒風翻飛了出去,漫過了立在她戰馬一側的銀色戰甲,暗紅襯了銀白,化成了最為瑰麗的色彩。
這一番的南下,是她正式參戰的開始,也是她真正跨入曆史舞台的始端,馬雲雪回首看了一眼肅穆莊嚴的府邸,馬鞭子一揚,便是駕了馬匹往前飛奔而去。
她與趙雲,闊別了家鄉府邸,為的,隻是給黎民百姓剔除戰火的侵襲,唯有身為戰將,女子的作用,才會發揮得最大,如若是她穿在了王後宮妃的身上,便就少了最為渾厚的武藝,那便不是她真正的風範了。
奔襲了幾日,離得界橋的地段不遠了,趙雲收攏了韁繩,將馬身微微的勒住,朝著馬雲雪開了口,“前番過得了磐河,便就是界橋了。”
山巒疊嶂,兩方的山峰之間,橫塵著一道湍急的河流,水速很快,並未有被寒色所染,老遠就能夠聽到回蕩的水聲,這便就是磐河了,馬雲雪拍了拍馬身,將地形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界橋是橫擋在了磐河下流的一方地界。
而與著袁紹的爭奪戰,就是在這裏了。趙雲率先駕開了戰馬,墨色的發線隨著馬身的奔跑被甩在了身後頭,雄姿勃發之下,傳進耳縫裏的刀劍相交的聲線,“雲雪,戰場離你我不遠了,雙方已經處於膠著了。”
緊張的氣息一下子朝著馬雲雪襲來,她提著長槍的手指緊緊並攏,暗色的長立槍頭泛起了森森的冰冷,她這一回子,可是提著長槍去殺人。殺人!這個念頭一轉在了馬雲雪的腦海裏,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可是她頭一回殺人啊,在現代的是時候,誰敢動手殺人啊,還不被蹲大獄麽。
她將目光放到了她前方正在駕馬奔跑的趙雲身上,有些話自是不能夠說得明白的,她已經不是原本的那一具靈魂,要論殺人取命,的確不是她能夠就此做下的。但,這些的不適,也隻能夠自己承受了。
戰馬的飛奔之中,馬雲雪看著界橋的石碑離著她不遠了,離得老遠便就能看到,寒色之下黑色與白色衣衫相交扯起的紅血之姿,每一柄刀鋒相接,就是一片的死傷,那身著白色戰衣的白馬義從,已經倒下了無數。
從著眼風望過去,便就是屍橫遍野,散在了地界上腥味濃密得讓馬雲雪忍不住想吐,臉色緩緩地爬上來一股子的慘白,“雲雪,你仔細一些,我先去援手公孫將軍,這韓池的首級,就交我了。”
趙雲也沒多話,吩咐了一聲,便就提著靈銀長槍朝著公孫瓚的方向而去,眾所包圍的戰圈之中,橫塵了一方銀白,使得暗沉的戰場之中,猛地多了一股子寒色,那銀白色的槍鋒在其間不斷的飛舞。
左右是躲不過去了,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長槍,總是要過這一道坎的,習練了這些天的長槍技藝,也是應該要派上用場了。
長槍的槍身朝著馬背上頭一拍,她俯在了馬背上頭,朝著交戰的戰圈就奔了過去,馬兒吃疼,奔跑的速度就遠遠的快了起來,無數的疾風卷著寒意刮在了她的臉麵上頭。正在交戰的兵士橫塵了她的身影。
這是她頭一回離敵兵這麽的近,她看了一眼白馬義從,長槍一挑,迎著敵兵的胸膛就穿插進了槍鋒,力量十足,還帶著好幾層的內力,鮮血哧啦一聲的灑在了一旁的白馬義從身上,“馬將軍。”
那白馬義從剛一喊完,馬雲雪的眼前就橫過來好幾柄的暗色槍頭,她的身子一轉,擦著槍鋒就跌下了馬來,剛剛她的腰間感受到了一股最為冰冷的寒意,離著死亡如此的相近,隻要她稍一大意,那一柄柄的槍頭就會毫不留情的貫穿她的身軀。
槍身在不斷的飛轉,她的力量全部注入在了長槍之中,每一寸的揮槍都是極險的擦過敵兵的槍頭,她的身形在戰圈裏頭不斷的轉動,被圍在了敵兵裏,到處都是想要她命的人,這樣的緊迫感,讓馬雲雪根本就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剛將麵前的敵兵揮在地上,骨頭的交接之聲中,其他聞聲趕來的敵兵便再一次的擁上來,幾層的槍鋒輾轉,馬雲雪吃不足力,手臂上頭的紅衫被接過來的槍鋒堪堪刮破,雪白的皮肉上頭,感受到了一股子的森冷。
她剛剛,被槍鋒劃破了口子了?鮮血從中溢流的感覺,讓她的思緒中有一股憤怒衝了上來,活了這麽大,這是頭一回的被長刀子劃出大口子,那明顯的刺疼讓她的手臂開始泛起了顫抖,這一下子,所有的緊迫感被一下子驅散。
槍頭一偏轉,手段便開始狠絕而起,長槍揮過去的地方,就是屍身的分離,骨頭的斷裂聲每一道都轉在了她的耳風裏頭。
灼熱的鮮血灑了好幾滴在她傾色的麵容上頭,原本素淨慘白的臉麵現番仿如是地獄的阿修羅,所到之處,便是一片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