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洗塵
“說完全沒有想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畢竟還是學生，也做不出這麽殘忍出格的事情。我和方宇隻是比其他同學快一步趕到案發現場而已，並不代表就是我們殺了陳剛。”
我的回答有條不紊，絲毫沒有因為身處警察局以及麵前坐了一個重案警察而緊張不安。
“麵對這樣血腥殘忍的場景，你難道不害怕嗎？”警察有些不信。
“畢竟你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學生。”
我的表情有些冷，渾身散發著一種疏離而冷酷的氣息。
“抱歉，對於這種人渣敗類，我沒有什麽同情心。”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他這也算是因果報應了。何況，我是學拳擊格鬥的，這樣血腥的場麵並不陌生，多的是被打的頭破血流的拳手。”
泰國的泰拳表演，以及多少地下賭拳的地方，誰不是贏的風光體麵，輸得滿地找牙？
何況陳剛屢屢找我的麻煩，甚至牽連無辜的曲陽，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審訊的警察對我再怎麽懷疑，畢竟拿不出什麽實質性的證據，隻能悻悻地放我回家。
“在案子還沒結束之前，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畢竟你們也是嫌疑人。”
反正與我無關，我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在幾位警察的輪流盤問之下，方宇眼神閃爍，時不時地習慣性搓手，一看就是一副“我有話，但我不能說”的表情。
審訊室的大燈正對著方宇，燈光明亮得晃眼睛。方宇都要憋出眼淚來了，但仍然沒有說出什麽有意義的供詞。警察漸漸有些不耐煩，不客氣地問道：“既然你說你和陳剛的死無關，那麽多次被陳剛刁難的宋子傑呢？他會不會有報複的可能？”
方宇一聽見我的名字，登時就是一抖。
“不是的，我和他一起進去的，他怎麽可能有時間殺了陳剛，他沒有作案時間的。”
“也許是他殺了人，然後再回來引你發現屍體？”
“你不要亂說，他不會做這種事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方宇因為維護我，竟然直接挺身而起，打斷了警察的審訊。
一旁的負責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中斷了問詢，態度平和地向方宇道歉。“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但是您畢竟是案發現場的發現者，也是案件目前的嫌疑人之一。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也好早日洗脫你身上的嫌疑。”
方宇出身農村，平時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登時就有些手足無措。
“沒事沒事，應該的應該的。”
我一審訊完就在門口等方宇出來，早早地叫了車。
出租車內，方宇因為人生第一次進警察局，心裏有些慌亂無措，靠坐著發呆，眼睛直直地盯著窗外。
我雖然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但畢竟心理素質比方宇要好得多，甚至有閑心欣賞道路兩旁的風景。
碧空如洗，湛藍的天空中連一絲雲彩也沒有，太陽大的直刺眼眸。此時正是下午兩點多，一天中最熱的時刻，連飛鳥都不敢從空中掠過。
警察局有些偏僻，一路開車走過來，道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枝條修剪的整整齊齊，好像是這座城市忠誠的衛士。
“你真的……和陳剛……的事情，沒有關係嗎？”方宇憋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因為車上還有一個素不相識的司機的緣故，他並沒有說清楚到底什麽事，但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真的沒有。”我的語氣肯定，絲毫沒有隱瞞。
“好，那我信你。”看著我俊逸的臉龐，堅定的眉眼，方宇有些呆楞，還是選擇相信我的人品，相信他看朋友的眼光。
“剛從警察局出來，實在是太晦氣了，我帶你去酒樓吃飯，一起洗洗塵。”禮尚往來，方宇拿我當朋友，我自然也應該用自己的方式來回報他的一片心意。
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門口，站牌上寫著“仙客來酒家”，一進門就是雕梁畫棟巧奪天工。
大廳裏用中式雕花屏風圍起來做成一個個的小隔間，兩邊吊著各種水培植物，條條縷縷垂落下來，簡直美不勝收。
我帶著方宇直奔二樓包廂。
“剛剛提前定好的包廂，金穀園。”我對著服務員報名字，由一個穿著繡荷花絲綢旗袍的女服務員領路。
方宇看到這樣精致華麗的酒店裝飾，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
“這個酒樓，比上次我們去的那個龍鳳酒店還要豪華的多啊。”
我暗暗想到，那可不，貴也貴的多呢，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好嗎。“這次咱們兄弟倆太不走運了，所以特地帶你吃點好的，洗洗身上的黴運。”
“飲品就要兩杯楊枝甘露，洗洗塵。然後再點一個剁椒魚頭、回鍋肉、幹燒鱔排、果木烤鴨，最後加一個蓮子豬肚湯。”方宇太過拘束，再加上他出身農村，沒有去過多少回酒店，不會點菜。
上次在龍鳳酒店，陳剛砸場子之前，他也是左右推辭，我幹脆就按照平時他打飯喜歡吃的直接點。
側目看過去，方宇果然舒了口氣，稍微放鬆了一點。
“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太過拘束，以後這樣聚餐的機會還有很多呢。”我安慰他。
“我們不叫上張旭嗎？”方宇有些猶豫。
想到那天張旭仗義地衝上去和陳剛手下的人幹架，我有些欣賞。他雖然男生女相，長得嬌嬌弱弱的一副小白臉樣子，但好歹還是有幾分血性。我有點像打電話叫他過來聚聚，但看到方宇一副生怕我跟張旭跑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用了，下次我們再約吧。”
方宇與張旭其實並不怎麽合路，畢竟他是真心要拿我當兄弟，而張旭也想要和我做朋友。兩個人之間生活條件和做人理念都有些不同。張旭出身比較好，做事大大咧咧，而方宇因為經濟原因畏首畏尾。
一山不容二虎，兩個人相爭，總有一個要吃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