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 靈魂拷問,收服其一(兩更合一)
「我說!」
江扶月勾唇,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他輕咳一聲:「我跟厲辰不對付。」
「猜到了。」
楚青珩微怔,半晌:「你很厲害,能讓他吃癟。」
「這就叫厲害了?」
「」你還能讓我吃癟。
江扶月開門見山:「說你的目的,找我做什麼。」
「談合作。」
「合作什麼?對付厲辰?」
楚青珩沒說話,等於默認。
這讓江扶月想起當初的易辭,因為她收拾了凌軒就主動找上門來,要跟她做朋友。
她突然開口——
「你跟厲辰有血海深仇?」
「那倒不至於。」
「他搶了你女朋友?」
「怎麼可能!」楚青珩受驚地瞪大眼,「我沒有女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補後面這一句。
江扶月:「既然沒有深仇大恨,那你對付他幹嘛?明大是後宮?需要你們天天勾心鬥角?還拉幫結派、抱團針對?」
楚青珩傻眼。
江扶月又問:「你高考多少分進來的?拿過哪些獎?」
「啊?」
「啊什麼啊?問你就答。」
「150。」
「我問你總分,不是單科。」
「就、就是總分。」楚青珩臉上火辣辣。
江扶月:「」
「獎項呢?」
「扶貧捐贈第一名算不算?」
江扶月嘴角一抽:「不砸錢的那種。」
「消消樂全區排名第五?」
本來他想說lol(英雄聯盟)的,不過他裝備大全套,都是砸錢買的,好像不太符合。
江扶月:「」
「沒了?」
「沒了。你問這個幹嘛?」他有點懵,節奏全被打亂了。
如果他足夠警惕就應該察覺這已經不是節奏的問題,而是被江扶月牽著鼻子走了。
「楚同學,」她嗓音驟沉,表情也霍然嚴肅,「你的人生追求是什麼?你能給這個社會帶來什麼影響?能為我們國家做出什麼貢獻?」
楚青珩:「?」
「你會因為無所事事而愧疚嗎?混吃等死是你的標籤嗎?你會因此感到尷尬嗎?」
楚青珩:「?」
「為什麼不說話?我這樣問你會抗拒嗎?」
「」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再問你了嗎?」
「」
「想清楚怎麼回答再找我。」
說完,丟下已然懵圈的楚青珩揚長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雙眸才重新聚光,好像又活過來。
他是誰?
他在哪兒?
他想幹什麼來著?
「楚少——」有個小跟班走過來,見他臉色不好,目露關切:「你怎麼了?沒事吧?」
楚青珩:「現在幾點?」
「啊?上、上午十點半。」小跟班看了眼他手腕上的「綠水鬼」,這不是有表嗎?
「你高考多少分?」
小跟班:「哈?」
「哈什麼哈?問你就說!」
「300。」
楚青珩:「?」居然比他多一倍?!
「楚少?」
「別說了,我想靜靜。」
「?」
「也別問我靜靜是誰」
說完,轉身離開。
悲傷的背影漸行漸遠。
小跟班一臉大寫的問號:「撞邪了?」
不,他只是撞到江扶月了。
新的一周,新的開始。
厲辰不再逃課,連帶梁競洲、顧淮予、程斂幾個都安分不少。
「月姐,我發現梁競洲老看你。」岑喬喬小聲告狀,「你看你看,他又朝這邊望過來了!」
江扶月側頭,恰好把他抓個正著。
梁競洲:「!」草,汗毛豎起來了。
他逃也似的避開江扶月的目光。
「老梁,你幹什麼?做賊呢?頭快埋到桌子里去了」
「正好!你幫我擋擋」說著,扯過顧淮予的衣服,往他後面躲。
「擦!你別拽我啊!」
「別動,江扶月在往這邊看!」
顧淮予:「?」
他下意識朝那個方向望去,下一秒,陷入了和梁競洲同樣的尷尬中。
躲都躲不及。
岑喬喬忍不住笑出聲:「嘻嘻,兩個慫蛋。」
江扶月收回目光,繼續聽課。
她發現明大師資確實不怎麼樣,除了之前的王克全還有點水平,其他老師當真一言難盡。
反正她聽了這麼多堂課,沒有一個能讓她眼前一亮。
學生摸魚,老師水,再好的學校也會完蛋。
之前蕭山就多次提過師資問題,但都沒有親身體會來得直觀震撼。
沒有好師資,就很難出科研成績;沒有科研成績,那學校排名就上不去;學校排名差了,名聲就不好;名聲一毀,就不可能有好的生源,也無法吸引優秀的教資。
如此惡性循環,越來越糟。
這種情況只有等小六那邊新實驗樓建好,各領域研究專家成功入駐后,才能從根本上得到改善。
可短時間內,卻無法實現。
難道只能幹等?
中間空出來的這段時間什麼都不做?
江扶月陷入沉思。
叮——
下課鈴響。
老師第一時間端起水杯,出了教室。
走得那叫一個乾脆。
但班裡學生不能走,因為接下來還有兩節課。
霍繁錦:「有沒有人去洗手間?一起啊!」
岑喬喬搖頭:「我去小超市買水。」
江扶月也不去。
柳絲思:「我跟你一起。」
「還是老公最好」
柳絲思一僵。
岑喬喬瞬間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你能不能正常點?」
霍繁錦丟下一聲輕哼,直接挽著柳絲思走了。
啊,老公的手臂有肌肉!好有安全感哦!
柳絲思:「」能、不亂摸嗎?
謝定淵送的水杯摔了,「事發現場」的照片還在岑喬喬手機里存著,江扶月又重新買了一個,也是黃藍相間,濃墨重彩,卻無半分前者的神韻,甚至連形似都很勉強。
不過買都買了,價格還不便宜,只能將就用。
她拿著水杯,出去走廊。
每層樓盡頭都有一個開水房,專供學生日常飲用。
等她接完水,回到教室,岑喬喬已經坐在位子上咔嚓咔嚓嚼著薯片。
沒一會兒,上洗手間的霍繁錦和柳絲思也回來了。
上課鈴適時響起,江扶月從抽屜里拿書,冷不防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她動作一頓。
「肯定摸到了!」梁競洲雙眼放光。
顧淮予眉心一跳:「你放了什麼?」
「嘿嘿秘密。」
岑喬喬最先發現江扶月不對勁。
只見她整個身體僵住,手放在桌洞里保持不動,半晌都沒拿出來。
「月姐,你怎麼了?」
「聽我說,你們幾個站起來,退遠點。」
「現、現在?」岑喬喬目露驚怔,「可是已經上課了」
「聽話!」
岑喬喬心跳一滯:「哦!」
她立馬彈起來,不忘拉上一頭霧水的霍繁錦和不明所以的柳絲思。
「小喬喬,你幹嘛呀?」霍繁錦被迫退開后,不由驚道。
柳絲思同樣投以詢問的目光。
「月、月姐讓我這麼做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兩人同時朝江扶月望去。
四周吃瓜群眾也一秒上線。
「啥情況?」
「她們怎麼都站起來了?」
「月姐在幹嘛?」
「卧槽——」
在這一聲巨大的嘶吼中,只見江扶月猛地從桌洞收回手,飛快起身,一條東西也隨之出現在眾人眼前,彎彎曲曲,軟軟唧唧。
「蛇啊——」
頓時,整個班級猶如同地震一樣,尖叫聲此起彼伏。
「教室里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爬進來的嗎?」
「太恐怖了!」
「月姐被咬到沒有?」
「我我我馬上打120」
「咦?等一下!」
「還等什麼?再等出人命了都!」
「不是你自己看吧。」
「嗯?」
有些膽小的鼓足勇氣望過去,好傢夥,江扶月正拎著那條蛇花式亂甩。
也不丟開,就這麼攥在手裡。
「她她她在玩蛇嗎?」
「蛇:我好慘!救命!」
「她不怕嗎?光看著我就腿軟了。」
「請問還有什麼是我月姐不會的?答對有獎!」
「抖小嘰嘰?」
「」
江扶月拎著那玩意兒,徑直朝梁競洲走去。
所到之處,眾人讓道。
「好玩嗎?」她站定,微微一笑。
梁競洲兩眼發懵。
下一秒,不等他反應過來,江扶月已經把蛇塞進他后領口。
「嘶——」梁競洲登時坐直,倒也不慌不亂。
畢竟,蛇是假的,路邊小攤上五塊錢一條的玩具而已。
所以,他也沒急著撈出來,面對江扶月的質問,笑嘻嘻點頭:「還行,可惜沒嚇住你。」
「沒關係,」江扶月勾唇,「嚇不住我,嚇住你也挺好。」
「嗤——嚇我?」梁競洲好像聽到什麼有趣的笑話,「就憑一條假蛇?」
「你確定它是假的嗎?」
「不是假的,難道還能是真的?笑話!」
「沒準兒呢?」
梁競洲第一反應是「這人在開什麼國際玩笑」,第二反應是「開玩笑的人不是別人,是江扶月」,然後,心猛然一沉。
恰好這時,後背傳來蠕動的觸感——
冰涼,濕潤,還有點癢。
他瞬間僵在原地,如遭雷劈。
顧淮予離得最近,聽罷,出於本能地起身,退後,避開。
整套下來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等大腦反應過來,動作已經完成。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嗯,有點尷尬。
厲辰跟顧淮予幾乎同步動作,又同時完成,最後臉上浮現出同樣的不自然。
饒是淡定如程斂,也即刻起身遠離。
梁競洲:「?」
原本四個人坐一排,如今座位上只剩他一個。
如果要配bgm,那一定是:小白菜,地里黃,沒了娘。
最最關鍵的是——
蛇還在他衣服里兜著啊!
那種冰冷蠕動的觸感讓他頭皮發麻,後頸拔涼,想動不敢動,想叫叫不出。
萬一咬他怎麼辦?
萬一直接從皮膚撕個口子鑽進去?
萬一
想到這些,再結合平時驚悚電影里看過的某些畫面,梁競洲瞳孔震顫,快哭了。
「老、老顧?」
顧淮予飛快扭頭,不看他:「別叫我,我也怕!」
「老程?」
程斂:「我打電話通知保安了,很快就到。」
梁競洲抱著最後的希望看向厲辰。
誰知這傢伙居然跑了?!
梁競洲絕望到枯萎。
突然,他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江扶月,雙眸重新燃起希望。
「月、月姐」可憐巴巴。
「我像以德報怨的人嗎?」她笑。
梁競洲冒著冷汗,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你是女神,心地善良,體貼周到」
「當我是聖母瑪利亞?」
「沒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是聖母」這話好像也不對。
「總之,我求你了,趕緊把我衣服里這玩意兒給弄出來吧!要死了!」
江扶月雙手負在身後,一字一頓:「憑什麼?」
梁競洲快急死了:「憑憑我長得帥!對,你忍心看帥哥被蛇咬嗎?」
「忍心啊。」
「」操!
「唉喲!咬了咬了!」梁競洲驚跳起來,面色慘白。
他纏到江扶月面前,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最後只能繞著她左右打轉,像條哈巴狗:「你趕緊給我弄出來啊!我被咬死了!」
江扶月居高臨下,不為所動:「求我。」
「求你,我求你,一百萬個求你。趕緊的吧媽呀!又咬了!」
「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往後你是大爺,我是孫子!總之,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衣服撩起來。」
梁競洲想也不想,立馬照做。
衣服撩上來的瞬間,立馬有東西掉出來。
就是那條蛇!
等等——
梁競洲還來不及鬆口氣,又猛地瞪大眼:「這不是我買的那條嗎?」
江扶月勾唇。
「草——你訛我?!」梁競洲難以置信,看看玩具蛇,又看看江扶月。
活脫脫被奪走清白的黃花大閨女一枚。
而江扶月就是那個負心漢!
「訛你什麼?我有說蛇一定是真的嗎?」
「你——」梁競洲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江扶月紅唇輕揚,緩緩吐出三個字:「小、蠢、蛋。」
梁競洲氣得頭頂冒煙,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看了眼地上彎彎曲曲的假蛇,突然——
「不對啊,我剛才明明感覺被什麼東西咬到。」
江扶月彎腰撿起地上的玩具蛇,捉住蛇頭,舉到他面前,上面赫然插著一根牙籤?
所以剛才扎在他身上的,是這玩意兒?
梁競洲:「你弄的?」
「刺激嗎?」
梁競洲表情鬱悶:「」不想說話。
江扶月:「別忘了你剛才答應過什麼。」
往後你是大爺,我是孫子總之,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能反悔嗎?」
「當然可以」
梁競洲還來不及高興,便又聽她說:「下次就是真蛇了,我仁慈點,眼鏡蛇、竹葉青這類就算了,可食用的那種菜花蛇怎麼樣?又大條,又花哨,關鍵牙齒沒毒,咬多少口都死不了。」
梁競洲菊花一緊!
「不不不,大丈夫怎麼能出爾反爾?你放心,我認賬的。」
為了強調自己說的是真話,他還點了點頭,重複:「嗯,我認賬!」
江扶月笑了,伸手拍拍他臉頰,跟哄狗一樣:「那就好。」
梁競洲:「」我忍!
「咳!」顧淮予輕咳一聲,坐回去。
不咸不淡地開口:「恭喜你啊,老梁,多了一爺爺。」
江扶月:「你倆同輩,那你是不是也該算我孫子輩?」
顧淮予:「」還真敢想!
然後她又將目光落到程斂身上,莞爾一笑:「還有你。」
「」程斂很少有這麼無語的時候。
不一會兒,溜走的厲辰應該是收到風聲,警報解除,又大搖大擺折返回來。
他在蕭山那兒立了軍令狀,逃課是萬萬不能的。
「你還有臉回來?!」梁競洲伸手就去掐他脖子。
厲辰靈活避開,抻了抻衣領:「發什麼風?沒被真蛇咬,皮癢是吧?」
「你個叛徒!慫蛋!逃兵!不配當我兄弟!」
「喲,這是吃槍子兒了?說個話噼里啪啦,要打死人。」
顧淮予:「槍子兒吃沒吃我不知道,但爺爺倒是多了一個。」
「誰?」
「江扶月。」
厲辰嘴角猛抽,四大繼承者,陣亡數+1。
慘兮兮!
------題外話------
兩更合一,五千字。沒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