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 樓明深來,合影抓拍(兩更合一)
「謝謝。」
男人又親手替她攏緊。
「這裡有溫泉,要不要泡?」
江扶月搖頭:「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說吧。」
「好。」
逛了半小時,兩人折返。
江扶月又開始打呵欠。
「困了?」
她點頭:「這個地方太適合睡覺了。」
謝定淵低聲笑開。
江扶月猛地反應過來:「好啊,你故意的,故意帶我來這裡。」
男人溫熱的大掌摸摸她頭髮:「只是想讓你清清凈凈休息兩天。」
洗完澡,江扶月把頭髮吹至半干,又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然後一邊抓頭髮,一邊往陽台走。
結果發現謝定淵也在,他已經洗過澡,換了睡衣,靠在扶欄上吹風。
江扶月走過去,和他並排站著,而後美腿一併,往後一抵,也靠到扶欄上。
她穿的是短褲,長度只到大腿中間,這一靠,本就筆直纖細的雙腿在視覺上再度拉長。
腳踝精緻小巧,趾頭雪白可愛。
男人像被燙到,飛快移開目光,喉結卻不安分地上下亂滾。
「不是困了嗎?怎麼不睡?」
「洗完澡又精神了,出來吹吹風。」
話音剛落,像是為了應景,一陣夜風拂過,吹起她披在身後的長發。
髮絲輕輕擦過男人手臂,還帶著幾分濕潤的觸感。
香氣浮動,是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謝定淵垂放於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指尖輕拈。
「那我先去睡了」丟下這麼一句,男人作勢離開。
「等等。」
謝定淵回頭,目露詢問。
江扶月勾唇,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自帶清冷氣質。
像明凈的白瓷,又似剔透的水晶。
嗓音也透著一股淡淡的涼:「你躲什麼?」
謝定淵下意識否認:「我沒」
誰知江扶月根本不聽:「我是猛獸嗎?又不會吃了你,跑什麼?」
男人一陣苦笑。
「你不是,我是」
「嗯?」
「咳!你頭髮沒幹,我去拿吹風機。」
說完,落荒而逃。
江扶月一臉莫名。
很快,謝定淵拿了吹風機出來,插上電源,遞給江扶月。
後者搖頭,沒接,只轉身背對他。
男人心領神會,開始任勞任怨替她吹頭髮。
動作仍算不上熟練,但他做得很細緻,認真的側臉在燈光下該死地迷人。
江扶月透過不遠處的全身鏡,將一切盡收眼底。
嘴角上揚。
「好了。」男人關掉吹風,為了確保徹底吹乾,還摸了摸她頭髮各處,細緻到髮根。
粗糲的指腹無可避免擦過細軟的頭皮,令江扶月渾身一僵。
「怎麼了?是不是扯痛了?」
「沒有。」她退開半步,「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額!
「好。」
江扶月:「晚安。」
「晚安,月月。」低沉的嗓音,莫名纏綿,尤其那聲「月月」,像藏著一把鉤子,無端撩人。
這下,落荒而逃的人變成她。
第二天江扶月睡到自然醒,開門出去的時候,謝定淵已經穿戴整齊。
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
兩人互道早安。
江扶月:「要出門嗎?」
謝定淵:「今天去爬山。」
早餐后,兩人出發。
山就在酒店後方,距離很近,地勢也不算陡峭,由於經常有住客上山,酒店索性把這片承包下來,做旅遊開發。
謝定淵腳程快,江扶月也不慢,兩人很快來到山頂。
一眼望去,竟然是平的。
江扶月:「去觀景台看看。」
謝定淵陪她一起。
兩人站到台上,腳下是透明的玻璃,踩上去,彷彿懸空。
遠處是山嶺草木,盛夏時節開得鬱鬱蔥蔥。
在這一片綠色掩映下,露出中式瓦檐、雕花房頂的地方正是酒店所在。
從某個角度望下去,江扶月竟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眼熟。
奇怪
她很肯定在此之前,自己沒來過這樣一家酒店,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有。
「怎麼了?」察覺到她的走神,謝定淵輕聲詢問。
江扶月搖頭,甩開那種感覺:「沒事。」
謝定淵:「從這個方向望出去,視覺效果最好,你試試?」
說著,雙手扶住女孩兒肩膀,調整位置。
江扶月任由他動作,最後站定抬眼
「好漂亮。」
只見這個方向看出去,山嶺連綿,草木顏色從淺到深,層次分明。
山腰位置有兩戶人家,屋頂正升起裊裊炊煙。
江扶月看景,謝定淵看她。
聞言,輕輕附和:「確實很美」
這時江扶月冷不丁轉頭朝他看來,四目相對,男人眸中怔忡逃不過她的眼睛。
噗——
「讓你看風景,你看我做什麼?」
「你比風景好看。」他訥訥開口。
江扶月耳朵一酥,心尖微麻。
「兩位看這邊——」
突然自身後傳來一聲。
江扶月和謝定淵同時回頭,只聽快門咔嚓一聲,兩人站在觀景台上,一齊含笑回首的畫面被就此定格。
拍照的人是「山間照相館」的老闆,兼員工、攝影師。
店面就在斜後方不遠處。
他原本正坐在店裡吃早飯,透過窗戶看見一對外貌出色、極其般配的男女站在觀景台上,一時手癢,便忍不住拿了相機出門。
這才有了剛才抓拍的一幕。
江扶月發現他手裡拿的居然是膠捲相機。
五十年前流行的東西,之後逐漸被數碼相機和拍照手機所替代,如今市面上已經沒有賣了。
「對,膠捲的,看你年紀輕輕,見識倒不少。」
按理說十多二十歲的人,應該見都沒見過這玩意兒,沒想到她一口就說出來了。
「咳!書里看的。」
老闆不疑有他,只說:「二位如果暫時不下山,可以等我把照片洗好,直接拿走,連帶底片一起。」
出於對客戶隱私的尊重,他一般不留底片。
「好。」
卻說山下,酒店大門前,一輛萊斯萊斯停穩。
立即有工作人員上前打開車門,躬身做請。
一隻鋥亮的皮鞋率先出現在眾人眼前,視線往上,是直若刀裁的西裝褲,男人下車站定,身形挺拔,一雙大長腿格外惹眼。
酒店負責人上前,語氣恭敬:「樓總。」
樓明深目不斜視,徑直入內,負責人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人呢?」
「安排在頂樓小會議室。」
樓明深點頭:「很好。」
「那現在」
「東三院,房卡給我。」
負責人一愣:「您不先去見見衛總嗎?」
樓明深面無表情:「既然他喜歡等,那就等著吧,我先睡一覺。」
負責人:「」
最後,他只能乖乖遞上房卡,目送這位爺去了平時專用的東三院。
沒一會兒,助理打電話來,語氣焦急:「侯總,會議室這邊已經坐不住了,樓總什麼時候到啊?」
「到不了了。」
「什麼?!那、現在怎麼辦?衛總已經開始發飆了。」
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侯總,您趕緊過來吧,我這頂不住啊!」
「你別急,我馬上到。」
這一個個都是祖宗!
山頂有家浮雲餐廳,建在高空之上,原本江扶月以為就是個噱頭,不見得味道有多好。
但是當菜端上來,吃進嘴裡的時候,她真香了。
可能是爬山消耗了體力,江扶月這一頓吃得比平時多。
謝定淵受她影響,也胃口大開。
吃完午飯,兩人稍作休息,繼續往另一側山峰而去。
這座山有西峰和北峰,上山和下山只能從西峰,北峰當然也可以走,不過距離酒店太遠,所以沒有開放出口,開發程度也不如西峰。
既然來了,當然要去北峰看看。
相館老闆:「別忘了回來取照片!」
江扶月沒回頭,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北峰果然荒涼得多,地勢也不如西峰平緩,不到半小時,江扶月就感覺有些吃力。
謝定淵還好,臉不紅,氣不喘,遊刃有餘。
「坐下休息會兒。」他找到一塊光滑的岩石,鋪上外套,讓江扶月坐。
然後從包里取出水杯,遞過去:「喝點。」
她抬手接過:「謝謝。」
北峰的氣溫也跟西峰不太一樣,後者是迎風坡,溫暖濕潤,而這裡
風吹在臉上,又干又澀,溫度也低了很多。
十分鐘后,兩人再次出發。
不過沒走太遠,有些林木蔥鬱、掛了禁止牌的地方,兩人都盡量避開,或止步折返。
畢竟,天羅山的教訓還歷歷在目。
下午四點,兩人開始調頭往回走。
不一會兒,原本還陽光明媚的天突然陰沉下來。
一片烏雲罩過來。
謝定淵:「要下雨了。」
江扶月:「走快點。」
兩人緊趕慢趕,但還是沒等回到山頂,雨就落下來了。
江扶月找到一塊岩石,招呼謝定淵:「這邊——」
兩人便縮在岩石下,看著雨幕瀟瀟,如珠簾垂墜。
「不是背風坡嗎?」江扶月小聲嘀咕。
男人聞言,嘴角漾開淺笑:「誰說背風坡一定不下雨?凡事總有例外。」
「偏偏被我們趕上」
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幸運」。
涼風刮過,江扶月往裡縮了縮。
下一秒,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從身後用衣服把她裹進去,如此一來,纖細的後背緊貼精壯的胸膛。
熱度傳遞的同時,曖昧也在發酵。
更別說謝定淵的雙手還纏在女孩兒腰上,那麼緊,那麼燥。
「月月」
他叫她。
呼吸就在耳邊,灼熱撩人。
「嗯?」
「咱們這樣像不像一對野鴛鴦?正好鴛鴦在水裡,我們在雨里。」
江扶月哭笑不得:「能不能換個好點的比喻?」
「只羨鴛鴦不羨仙,這還不好?」
「寓意是好,不過鴛鴦總感覺像鴨子。你想當鴨?」
咳咳!
謝定淵差點嗆到,半晌:「不能說男人像鴨。」
江扶月:「不是你說的嗎?」
謝定淵:「」
雨還在下,江扶月窩在男人溫暖的懷裡,還有心情賞景。
「你看那邊還有那邊」她指給謝定淵。
男人卻無心細看,每每只粗略掃過,因為所有感官都集中到懷裡這具身體上。
她後背單薄,曲線卻很完美,該圓潤的地方絕不扁平,該平坦的地方也不外凸。
纖穠合度,窈窕有致。
謝定淵稍稍垂眸,便可見一截雪白的脖頸,順勢往下,還有兩片精緻的鎖骨,再往下
他觸電一樣移開目光。
視覺可以阻斷,但嗅覺卻不行。
一股清冽的柑橘香,夾雜著幾分雨水的潮濕,逐漸在他懷中漫開,最後無可避免飄進鼻孔。
剎那間,便猶如鑽進了小蟲子,爬得他渾身發癢,卻無可奈何。
只能幾次深呼吸,強行按捺。
兩人雖然只開了一間房,但庭院結構的套間,有雙卧雙浴,其實是分開住的。
夜深人靜,月色凄迷,他被身體的燥熱折磨得難以入眠,不是不饞。
相反,他惦記得不行。
卻又怕自己那樣一面會嚇到她,便只能躲在房間一遍遍沖冷水澡。
可偏生她毫無防備,心大膽肥,居然好幾次在他換衣服的時候闖進來,大搖大擺,理直氣壯。
每當那時,謝定淵就恨不得把她撲到床上,身體力行,狠狠教訓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以她的反骨,肯定會說敢,正好,那就再「教訓」她一遍。
「嘶你好熱啊,謝定淵。」
江扶月覺得他在出汗。
「沒事吧?」
男人別開眼,嗓音略啞:「沒事。」
很快,雨停了,陽光重新出現,一掃全部烏雲。
天光大明。
「看,彩虹。」江扶月伸手,輕輕觸碰。
七色光暈映著她漂亮的側臉,謝定淵再也忍不住,低頭在她耳畔落下一吻,輾轉游弋至臉頰,然後是鼻樑,最後唇瓣
江扶月先是被他從外套里放開,下一秒,大掌扣住雙肩,強勢不容拒絕地把她扳過來,兩人面對面,接著,一隻手從肩頭撫上她後頸,往前一扣,加深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彩虹都已經消失不見,謝定淵才放開,然後牽住她的手。
「咳走吧,一會兒太陽下山了。」
按捺不住的是他,現在害羞的還是他。
江扶月嘴角一抽。
這男人還有兩副面孔
四十分鐘后,兩人回到山頂,相館老闆正準備關門:「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下山,準備直接把照片送去酒店前台了。」
「抱歉。」
「喏,照片加底片,無加洗,無備份,五百元整。」
謝定淵大方付了錢,把信封交給江扶月,兩人手牽手下山。
老闆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口中念念有詞:「還是覺得很眼熟,到底在哪兒見過呢?怎麼想不起來了?」
都擱這兒琢磨一下午,還是沒什麼收穫,算了,不想了
老闆也關門下山,一路樂滋滋,今天又賺五百。
看來以後得多做小情侶的生意。
趕在太陽落山前,謝定淵和江扶月回到酒店。
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衣服,飢腸轆轆的兩人出門覓食。
酒店裡有三處餐廳,酒店外有夜市小攤。
由於今天太累,兩人都不準備出去,準備就近解決,便去了酒店的西餐廳。
琴聲悠揚,燈光明亮。
由於非自助,不包含在酒店贈送的餐券之內,所以消費的人不是很多,環境相當不錯。
謝定淵和江扶月各自點好餐,這才有空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照片。
只見藍天青山之下,一男一女站在觀景台上背對鏡頭,男人身形挺拔,女人高挑纖細,兩人同時回頭。
男人只露出半張側臉,輪廓分明。
女人回頭角度比他大,所以能看見全部五官,長發在一瞬間被山風吹起,兩人面部表情都無比自然。
一張很完美的抓拍,膠捲相機獨有的復古韻味,彷彿自帶濾鏡。
右下角寫著:2051.9.3,於青霧山。
東三院。
樓明深一覺睡醒,接到酒店負責人電話——
「樓總,您醒了?衛總那邊好不容易安撫下來,已經開了間房讓他暫時住下,估計明天還會繼續鬧著要見您。」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餓了,讓人送餐過來。」
「是。」
「等等不用送了,我還是去餐廳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