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算計好了,沒有證據(一更)
孫群眼皮一跳,忍無可忍:「所以,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全場鴉雀無聲。
「誰打的電話?」
蘇青動作一僵,半晌,「是我。」
孫群:「江扶月要殺人?」
「當時我們差點就被熏死了,說她殺人也沒說錯啊。」
「被什麼熏死了?」
「一個塑料袋!脹破之後很臭很臭!」
孫群:「那臭味呢?」
蘇青:「沒、沒了。但陳思暢還有劉伶都可以證明!」
「對!我也是受害者,」陳思暢立馬站出來表態,「當時那個塑料袋就在我們身上爆開了!」
劉伶抿唇,沒說話。
孫群見二人言之鑿鑿也不由懷疑起來,他轉頭看向另一方當事人:「江同學,是她們說的這樣嗎?」
「當然不是!」
「?」
「那個塑料袋只是一個普通的包裝袋,不信您看」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來,遞給孫群。
蘇青和陳思暢見她這麼主動,心裡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
孫群檢查完,臉色無異:「這就是一個普通塑料袋,沒什麼特別的。」說著,還湊近聞了聞,有一點味道,但絕不是兩人形容的那種惡臭。
「不可能!」蘇青激動得一把拽過來,表情來越來失控,「怎麼沒有?明明很臭的不可能沒有了啊」
陳思暢壓下滿目驚疑,猛地抬頭看向江扶月。
卻見後者眉心微蹙、臉色稍白,側身躲在孫老師背後,一副心有戚戚、楚楚可憐的樣子。
「裝!繼續裝!我今天非扒了你這層皮不可——」說完,竟然像個潑婦一樣衝上去,伸手就抓江扶月的頭髮。
後者像條滑溜的魚,早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便不動聲色游開了。
只是可憐擋在她前面的孫群成了替罪羊。
陳思暢看著被自己揪下來的假髮,表情驚駭,理智也在剎那間回歸,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她宛若被戳破的氣球,一蔫到底。
至於孫老師臉已經黑得沒法看。
「胡鬧!」他一把奪回自己的假髮,匆匆戴好,氣得渾身哆嗦,「你們是來參加競賽培訓,為國爭光的,不是拉幫結派搞小團體!今天孤立誰,明天排擠誰!」
孫群這番話已經徹底偏向江扶月,給蘇青和陳思暢定了罪。
「老師!扯掉您假髮是我不對,但您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一提「假髮」,孫群就下意識抓緊腳趾。
「我不分青紅皂白?」他氣笑了,「證據呢?你們有證據嗎?」
兩人一愣。
他看向蘇青,「你說江扶月要殺你,怎麼殺的?兇器呢?」接著又轉向陳思暢,「你說她往你身上扔臭東西,東西呢?別告訴我是這個塑料袋。就算沒有東西,那臭味總該還在吧?」
一番話說得兩人啞口無言。
直到此刻,蘇青和陳思暢才終於明白江扶月打從一開始那迷之底氣是從何而來。
她料定了她們沒有證據,所以在打電話叫老師的時候才沒阻止,老師來了她也不慌不忙,如今面對質問更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繼續當一朵無辜白蓮。
她早就算準了一切,冷眼看她們折騰蹦躂,像傻子一樣上躥下跳。
太心機了!
那一刻,蘇青恨得雙眼發紅,餘光瞥見那個被丟棄在旁的塑料袋,突然想到什麼,雙眸爆開驚人的亮光——
「老師!我有辦法證明!」
孫群目露質疑。
「真的!我知道有一種整蠱玩具叫『臭屁彈』,就是把硫化鈉粉末和草酸裝進塑料袋裡,搖破之後,草酸和硫化鈉發生化學反應產生硫化氫,這種氣體很臭,人聞了之後會出現噁心、嘔吐、流眼淚的癥狀,就跟我們現在一模一樣!」
蘇青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化學成績還不錯。
她抬眼去看江扶月,想從她臉上看到驚慌、恐懼之類的神情。
但沒有。
她仍是那副垂眸自憐的模樣,卻代表著另一種隱晦的冷靜,有恃無恐!
她怎麼還端得住?
明明那點小把戲已經被戳破了
蘇青以為她會反駁,至少也該否認一下。
可惜,沒有等到江扶月開口,孫群倒是說話了:「蘇同學,你能學以致用,我作為老師很欣慰,但是——」
他話鋒一轉:「學得不精就沒意思了。首先,硫化鈉和草酸都是粉末狀,如果袋子里裝過這兩樣東西,不可能像現在這麼乾淨。」
說著,撿起塑料袋遞給蘇青。
後者伸手往裡一抹,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粉狀物。
孫群繼續:「再者,硫化氫這種帶有刺激性味道的氣體在不藉助外物的情況下,短時間內很難散得這麼乾淨。」
而他從接到電話到出現在202女寢,中間只隔了十分鐘。
「還有什麼問題嗎?」
蘇青傻了。
完全不敢相信江扶月做過的事居然就這麼抹得一乾二淨,無跡可尋?
不,肯定還有辦法!
她餘光瞥見劉伶,「老師!劉伶當時也在場,她可以作證!」
剎那間,所有目光集中到劉伶一個人身上,包括江扶月在內。
孫群:「劉同學,你怎麼說?」
「我」劉伶支支吾吾,眼神發虛。
蘇青急得直跺腳:「你倒是說啊!是不是看見江扶月朝我們扔塑料袋,然後袋子就炸了,整個宿舍全是臭味?」
劉伶點頭,不敢去看江扶月:「是、是這樣,沒錯。」
「老師你聽,就是江扶月乾的!」
孫群掃過三人,又回頭去看江扶月,怎麼都感覺像是三人聯手欺負一個外地學生。
而且還是個優等生。
入營兩天,江扶月的驚人表現早就在老師中間傳開始。
她強大的思維能力、計算能力、語言能力,以及快到令人髮指的做題速度,都是幾個教練員熱議的話題。
孫群雖然只負責管理這批學生的日常生活,不參與培訓工作,但他好歹也是q大化學系教授,正兒八經帶研究生的那種,遇到好苗子當然會多給予一些關注,隨之而來的便是偏愛。
好學生,試問哪個老師不喜歡?
這時,江扶月也開口了——
「孫老師,您來得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反映。」
「什麼事?」
「她們往我床上淋漱口水,現在毯子還是濕的。」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孫群凌厲的目光霎時投向三人。
蘇青臉色一白,矢口否認:「我沒有!」
陳思暢緊隨其後:「什麼漱口水?我不知道。」
劉伶也搖頭。
孫群當即看了眼江扶月的床,上面確實有很大一片水漬。
事實擺在眼前。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蘇青:「她床單濕了,也不能證明是我們乾的啊!萬一是她自己」
孫群面無表情:「你會平白無故往自己床上潑水?」
蘇青小聲嘟噥:「也不是不可能,誰知道她是不是想栽贓陷害。」
陳思暢眼珠一轉:「老師,我懷疑她在轉移話題,劉伶剛站出來作證,她也跟著跳出來了。早不說晚不說,等到現在才開口,肯定有問題!」
突然一聲抽噎傳來。
眾人順勢望去,只見原本沉默的江扶月此時臉色蒼白,眼中震驚與失望交織,身體也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輕輕顫抖。
讓人不自覺聯想到暴雨中被無情吹打的梨花。
又委屈,又可憐,還招人心疼。
「我看在又是同學,又是舍友的份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你們的欺負,想著時間久了,大家彼此了解更多,關係就會慢慢變好。」
「可是,我低估了你們的無恥程度,也高估了帝都學生的素質,原來肆意污衊、欺壓針對才是你們的真面目!」
江扶月痛心疾首,字字泣血:「原來,壞是不分年齡、不分性別的。你們家境優渥、高高在上就能無所顧忌地踐踏別人嗎?」
孫群聽得眼睛都紅了,看看多麼好的一個學生,卻遭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對待。
這是鬧到了檯面上的,還有那些私底下沒有被公開,或者被刻意抹去的,又有多少?
蘇青幾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似火燒。
她惱羞成怒:「不是我們做的!江扶月血口噴人!有本事證據拿出來啊?」
剛才江扶月用來坑她們的理由,如今卻成為她們的保護傘。
「這」孫群目露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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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三千字,二更中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