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人心是善變的
哈德雷斯看到喬暖這種反應，笑出了聲來。這個丫頭果然如墨玖說的那樣，太善良太愛擔心別人，所以，才會被牽絆住不願脫身。這種性格，是好事，也是壞事啊。
喬暖不明所以，不知道老頭兒所想，以為對方是在嘲諷自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哈德雷斯收住笑，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喬暖，你不要總把墨玖想成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老頭子，他親王的稱號不是白拿的。”
的確，她是忘了，校長是親王。根據王信裏麵的語氣與用詞，校長似乎是最得王信任的。而電視上總會有這樣的戲碼，篡奪政權不就是這樣嗎，除掉那些礙眼的棋子。喬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太確定地問：“你是說，校長明知道你們的圈套，還願意往北歐去？”
說完又搖搖頭，更改：“不對，還是你們陷害的。故意讓校長抽到去北歐的簽，這樣王不在了，他信任的人也不在了，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改朝換代了，是不是？”
所以說，女生的想象力是豐富的。有話不說清楚，那就是後患無窮。哈德雷斯可是結過婚的人，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得罪女人的後果是可怕的。尤其是當這個女人還是黃道十二宮之首的白羊座，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惹惱了那可是點燃了一顆炸彈，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啊。
哈德雷斯決定把話講清楚。他這一把年紀了，也想風風光光的期滿退休，然後看著孫女出嫁孫子娶媳婦兒，然後自己再抱抱曾孫子、曾外孫，人生就圓滿了啊。他可不想因為一時的誤會，就被麵前這個女生處理掉了。
當然，他還沒有老到那種程度，而這個女生更是不可能有那個實力的。不過，話還是要說的。也算是為墨老頭做件好事，更改一下他在這個也許是他未來兒媳婦的女生心中的形象。讓這個女生看看，雖然墨玖是個不靠譜的大叔，但是親王真的不是好忽悠的。
“你八點檔的清宮劇看多了。”哈德雷斯也不去計較，隻想著先把話說清楚。“喬暖你不要鑽牛角尖了，墨玖去北歐的確是有原因的，王也肯定在那裏。他們回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女生的眼神依舊是防備與審視的狀態，哈德雷斯繼續說：“王去北歐是因為一個重要的原因，但是這個機密不能泄露。所以，你也不要妄想我會告訴你。墨玖去那裏，可以說是護駕。他們會回來的，隻是現在時候未到。”
“這種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重複一句話並不能將它變為事實。”喬暖雙手環抱在胸前，冷聲說：“你們之前不還因為王失蹤而驚慌失措嗎，怎麽現在又說王有機密，一臉的從容不迫。難不成之前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你編的吧。”
“所以說，那個機密在王給我們的信裏。我們看完信後才懂得王的意圖。”哈德雷斯直接忽略現階段喬暖的各種情緒，各種話裏有刺兒，耐心地解釋。
看著女生眼裏閃過的東西，哈德雷斯適時地補充一句：“別想了，憑你的資曆，是不可能找得到的。老老實實呆在我的領域內，要接受訓練呢就去訓練；要是不想，也沒關係，我派人保護你們就是了。”
不管怎樣，喬暖還是得到了一些她想要的線索。比如，那個機密就在信裏。而信，在她手上。但是，她可不滿足於這麽點兒信息量。再說，誰知道這老頭兒說的有幾分真呢。
喬暖穩了穩心緒，剛才一時心急亂了陣腳，現在才是她的showtime。不管是真是假都沒有關係，談話中掌握主動才是關鍵。再加上喬暖喜歡炸出來一些信息，獲得正確的情報隻是時間問題。像這種高智商之間的博弈，喬暖也樂在其中。她自己都認為不當審問官真是浪費了才能。
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鬆動，喬暖依舊冷著一張臉，下巴微抬，盡量做出高傲不屑的神情。“也就是說，因為預期而來的戰爭，王要親自去做一些準備？”
“這個就不在你應該知道的範圍內了。”哈德雷斯畢竟是塊老薑，怎麽會那麽容易上當呢。手一揮，門就開了。哈德雷斯似乎因為談話即將結束而感到輕鬆，語調也變得輕快起來。“你回去休息吧，這些事就不要擔心了，我們大人來處理就好了。”
還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喬暖咬著嘴唇，瞪向敞開的那扇門思索，到底是哪裏不對，快點想起來。哈德雷斯還在一旁催促自己趕快回去，喬暖盡量進入一人狀態，回想腦海裏的線索碎片。
“不對！”喬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倒退到門口的地方。這是個伺機逃跑的動作，哈德雷斯懂，喬暖也是這麽打算的。因為現在，她根本分不清哪些才是真。“你既然不想讓我們插手，為什麽還要告訴我們校長在北歐的線索。”
哈德雷斯並沒有講話，眼神示意喬暖繼續。
“若是真心不想讓我們參與，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告訴我們那麽多了。你是有目的有打算的，並不想讓我們排除在外，反而是設計好不斷拉我們進來。”喬暖緊挨著門，背在身後的手暗暗使勁兒，身子卡在門中間，不讓門因為什麽意外合上。
“嗯，我的確是不想把你們排除在外。”看著喬暖的動作，哈德雷斯隻覺得這孩子還是缺少經驗，這麽容易被看破。“墨玖是不想讓你們卷進來，哪有父母會想孩子們陷入危險呢，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打算的。”
因為自己接下來的話語，周身明顯緊張起來的女生，讓哈德雷斯頓了頓，還最終是狠下心來。這幫孩子被保護的太好了，終究不會是什麽好事。“但是呢，我見過你們之後，就改主意了。你們幾個是絕好的人才，藏著掖著太浪費了，還不如拿出來好好作為一番。”
果然，這些混江湖的沒有一個單純的家夥。校長是，這個老頭兒也是。到頭來，他們還是被算計了。既然是要利用自己，那也沒什麽好怕的了，至少可以肯定現在沒什麽危險。
覺得之前有點慫的喬暖，直起了身子，恢複一貫的女王作風。老媽教過，吃虧了就要討回來，輸什麽不能輸氣勢，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總會成的。“你到底想要利用我們做什麽？末日戰爭的時候去打仗？”
“說出來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了。”哈德雷斯擺擺手，催促道：“快回去吧，很晚了。”
一點有用的都沒問出來，怎麽可能就這樣打道回府，這根本不是喬暖的作風啊。於是，喬式理論再次登場。“咱們既然是相互利用關係，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坦誠相待是生意成功的保障啊。你說你連個工資都不發，再不告訴我目的，咱們怎麽同仇敵愾啊。你告訴我，我也好控製一下反應，安排下走向。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真是不劃算啊。”
“人心是善變的，喬暖，你要記住這點。”哈德雷斯喝了口茶，目光慈愛地望向女生。這幾個後輩要學的還有很多，能教的時候哈德雷斯還是願意多教一點的，畢竟是自己也很疼愛的孩子。
“手上的王牌，不要輕易的亮出來，這是常識。”哈德雷斯走過去摸了摸喬暖的頭發，把女生往外推。“在沒有把握的時候，不要告訴對方你的想法，也不要讓對方看出你的所思所想。回去吧。”
不得不說，喬暖真是弄不懂這些個長輩。一會兒慈愛，一會兒嚴厲，一會兒又城府頗深。雖然弄不懂，但是目前自己安全了，那就代表還是有機會的，不過隻能靠自己以後創造了。喬暖揉了揉眉心，看來今天真的是超負荷了，的確要回去休息了。
喬暖走後，哈德雷斯對著身邊的空氣說話。“你覺得計劃會成功嗎？”
那塊本來空著的地方，慢慢顯現出一個半透明的人形。“不好說，親王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優柔寡斷了。”
哈德雷斯笑著點頭：“也是。”轉身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半響又問了一句：“那邊也都做好了？”
“嗯，消息也都透露出去了。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那個人形還是沒有現身，但是可以看出他很尊敬麵前的親王，答話的時候都是鞠著躬的。“善後工作也是天衣無縫。”
“嗯，你去忙你的吧。”哈德雷斯點點頭，令他退下。人心是善變的，說實話，這個計劃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但是，他相信喬暖，相信這個女生會帶給他他想要的反應與行動。這是他這個多年混跡社會的老人確信的事情，無關理論，無關其他，隻是一種單純的信念。
而向著別墅走去的女生，活絡著筋骨，還在思量回去怎麽交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造成一切混亂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