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研討會（3）
雖說打氣是把眾人的積極性提高了一點，可是接下來該怎麽入手呢。喬暖盤著腿席地而坐，手忖著腦袋看看那半截黃瓜，又看看大家，嘴都快抿成一條線了。
自己思考不成功，喬暖轉而開始另一種方式。“呐，你們怎麽想到拿我做實驗？直接問大家看到了什麽不就知道了嗎？”
這是她最近新發現的很適合自己的方式，通過與別人交流從而加速大腦的運轉，拓展新的思路。
“在你醒來之前，我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隻是當時大家看的不真切，都以為是眼花了。”林遠山推了一下眼睛，開始科普：“你也知道，人在不注意的情況下，記憶本來就很模糊。再加上別人無心的反問，致使自己對於記憶的正確性產生了懷疑，更加不確定所見之物。”
喬暖長長地“嗯”了一聲，又道：“你們可以隨便指著一個東西問大家這是什麽，這樣不就得了。”
“就是因為這樣不管用，才拿你做實驗的嘛。”曾亞熙把那張破椅子搬過來坐，像騎馬那樣一晃一晃的。
“不管用？”喬暖有些奇怪，不是都能看到幻覺嗎，一抬眼就看到林遠山那摞紙，腦子裏有什麽閃了過去，又望了一眼玩的正歡的曾亞熙，思路就出來了。
林遠山沒去觀察喬暖的表情，也就順著說了。“嗯，這個方法我們當然也試過了，指的每一樣東西大家都看的一樣，所以當時也就認為燈光太暗了，大家眼花看錯了。”
“哦，那我做了什麽讓你們覺得應該是出現了幻覺？”喬暖在房間裏四處走動，翻翻這碰碰那，沒有一刻閑著的。
“你吃東西的時候。”墨琅淡淡地接過話音，眼睛盯著一直在亂動的喬暖。“本來我看到你伸手拿了一顆草莓，可你咬的時候卻發出了不是咬草莓該有的聲音，那種聲音更類似於很脆的東西折斷時的聲音。”
林遠山瞟了一眼這個經常隻解說一半的隊友，自動地將未說完的話補上。“嗯，那種聲音一直持續到你吃完為止，所以我們才能肯定是真的出現了幻覺。”
“誒，我吃的的確不是草莓，是小薄餅。看來聲音是一個突破口。那觸覺呢？你拿著黃瓜的時候沒有覺得它是黃瓜嗎？”喬暖依舊忙忙碌碌地翻著東西。
“誒，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就是刀的樣子，所以拿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拿黃瓜的感覺。”林遠山也頗為疑惑的盯著自己的手掌。
“嗯，看來你們的五感隻有聽覺跟味覺還沒有消失，視覺跟觸覺已經沒用了，嗅覺暫時不知道。”喬暖似乎是終於翻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停了下來。背對著大家，不知道在弄些什麽。
“那麽，接下來就到我了。”女生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東西，猛地一個轉身，用力地將那東西擲向林遠山。
在林遠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不明物體就直直地擦過他耳邊的頭發飛向了牆壁的懷抱。對麵女生還保持著扔東西的動作，隻不過嘴角高高地上揚著。
女生拍了拍手上的灰，笑意盎然地看著男生瞪大的雙眼，問道：“看清是什麽了嗎？”
一幹人等才傻乎乎的往身後去看剛剛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隻有林遠山沒有回頭。
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推了一下眼鏡，林遠山抬頭笑道：“喬暖，沒想到你報仇這麽快，下次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不過我確實嚇了一跳，想想也覺得剛剛看到的應該不是真的，畢竟你不可能真的扔一把刀來謀殺我。”
喬暖“撲哧”地笑出聲，走過去把那個東西撿起來掂著玩。“當然啦，我怎麽會謀殺我們隊這麽優秀的人才，不過這玩意兒殺傷力確實挺大的。”
滿意地看著眾人臉色一變，才開口解釋道：“是個毛線團兒啦，死不了人的。”接著將每個人的表情逐個的掃視一遍，歎了口氣。“我敢打賭，你們看到的肯定都是別的東西。”
眾人隻有點頭的份兒。
“算了，反正跟我預算的差不多。”喬暖語氣輕鬆的說。招招手讓大家都坐下來，女生正色道：“我大概是有了個思路。”
“什麽思路？”顧司涼問道。
女生指了指不遠處的凳子，又晃了晃手中的線團，問道：“你們沒發現嗎，對於這些靜態的東西，按照遠山的說法，你們是都沒有認錯的。而對於動態的東西，你們都會出現幻覺。”
皺著眉思考了一下，又更正道：“這樣說不太準確，應該是你們對於未知的東西或者不確定的東西，當它出現的時候，你們的大腦會自動將畫麵更換為自己想像的東西。視覺改變後，觸覺也跟著改變了。”
“照你這種說法，食物是靜止的，為什麽你吃的時候我看到的是草莓而不是小薄餅。”顧司涼雙手抱臂，目光直視喬暖。
喬暖坦然的攤手，“所以我才說是個大概的思路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目光純良無辜。“沒準兒你是太餓了，突然想吃草莓，才會看錯。”
顧司涼眉頭一皺，直盯著喬暖。剩下幾人就這麽看著兩人眼神兒相互廝殺了好幾個回合，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立即遭到冰山氣場的強烈鎮壓。
顧司涼終究是撤回了視線，揉著眉心說：“不可能，當時才在哈德雷斯那裏吃過茶點喝過茶，我不可能會那麽早就餓了。”
喬暖也挪回了視線，放棄了窩裏鬥。
“還別說，哈德雷斯家的茶點還挺好吃的。說起來，我們好像也就吃了那麽點兒東西吧，現在都幾點了，我們還沒吃晚飯呢。”曾亞熙按了按早已癟掉的肚子，又看了看表，驚呼道：“我去，都快12點了都，有什麽吃的沒？”
“噢，我背包裏還有些吃的。”蘇洱立即跑到角落裏取出背包裏的所有零食，拿過來全擺到中間。
被曾亞熙這麽一咋呼，大家才發覺是有點餓了。在開動之前，墨琅攔住大家，說道：“先讓喬暖看下，別有什麽不是吃的混進來了。”
喬暖掃了一眼，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小手便都伸了過來。
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節，喬暖問道：“你們當時都吃了哈德雷斯那兒的東西？”
在場的五個人都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的喬暖直頭痛，苦口婆心地說：“媽媽小時候沒有教過你們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嗎？怎麽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你們以為他有校長的信，就是完全可以相信的人了？還記得他自己說的話不，要懷疑一切啊同誌們！怎麽會這麽不警惕呢！”
在她說完後，小天默默地遞過來一塊巧克力，無比冷靜地提醒：“喬暖，你再不吃待會兒就沒得吃了。”
蘇洱咬了一口麵包，睜著大眼睛問：“喬暖，你真的一口都沒吃？”
“嗯，當時注意力都放在墨琅跟哈德雷斯身上了，壓根兒沒空去吃。”喬暖接過巧克力，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嘿，那基本就可以確定是那些食物裏麵有致幻物質了吧。”曾亞熙趴在椅子上啃著蘋果問道。
“還沒法確定。”顧司涼仔細地擦幹淨嘴，然後對著小天說：“你學過化驗沒？”
被突然問話，小天愣了一下，搖搖頭。“我學的是暗殺，化驗這種組織裏有專人做。”
也沒指望剩下的這幫家夥會，麵無表情的顧司涼直接閉目養神，雙手抱臂，手指不斷地敲著胳膊，看似在思考問題。
喬暖認得出這是他煩躁時候的動作。連一向沒有情緒波動的顧司涼都煩躁起來，要是被其他人看穿，士氣大落不說，甚至可能動搖軍心，勢必會引起慌亂。自己這邊亂了陣腳，那對他們就更不利了。
喬暖起身拉著顧司涼到了牆角，從每個人的背包裏搜刮出幾瓶水，堆到男生手上，又把人拉了回來，順勢挨著顧司涼坐下。
一邊派發水一邊說：“雖然那食物很可疑，估計現在也被清理掉了，所以，就算我們現在趕過去也沒辦法采到樣品了。”
“不過呢，”喬暖把水塞到顧司涼手裏，自信滿滿地說：“就算是食物裏下了藥，總會有個時限吧。再說了，我們還可以通過喝水來降低藥的濃度啊，這樣就可以把藥效降低到最低。”
等到全部發完，人手一瓶的時候，喬暖笑著說：“所以，全都老老實實地把這瓶水喝完，然後我們出去找找看還沒有其他的水。”
“喬暖。”小天手一揚，水就落到了女生手上。“我不渴，你們喝吧。我出去找找看，盡可能多的把水運回來。”
“不必了，如果是超能力的效果，喝多少水都不管用。”顧司涼很少見的開口製止。
喬暖此時此刻真想一腳把顧司涼踢出去，她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士氣就這樣被顧司涼一句話壓下去了。有個太聰明的隊友也不是件好事啊。
瞥了一眼喬暖，顧司涼又把沒說完的那句話講了出來：“先喝完這一瓶看看有沒有效果，有效果再找也不遲。”
說完，率先喝完了水，把瓶子朝牆角的垃圾桶一扔，動作標準漂亮，正中籃框。
喬暖鬱悶的心情這才好轉一點。
的確，像顧司涼說的，如果真是能力者所為，那他們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除非找到那個始作俑者，然後把那人K.O掉，才有可能解除幻覺。現在，他們隻能等，看水是否有效果。
在等待的時間，喬暖看著大家實在無聊，愛心泛濫了一下，對著林遠山說：“你接下來的幾個假設是什麽，我今兒發揮一下革命先驅大無畏的精神，繼續做實驗體，說吧，什麽實驗我都能接受。”
林遠山擺擺手，“沒了，第一個實驗的結論就把其他的推翻了。”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靜默。大家都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閉目養神，期待下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幻覺就消失了。
靠牆休息的顧司涼突然開口問道：“喬暖，你現在可以自由使用超能力了嗎？”說話時還沒有睜眼睛。
差一點就睡著了的喬暖，翻了個身，話音裏還帶著濃濃的倦意。“嗯，差不多吧，特別誠心的時候就能用。”
聽完這話，男生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問道：“你練過多少次？”
背對著都能感覺到那兩道冰冷的視線，喬暖“嗖”地坐了起來，聲明道：“我可沒拿你們做實驗啊，我都是逛街的時候找陌生人實驗的。”
談論到超能力這種話題，大家又都來勁了。尤其是談論到喬暖那變態到能看到別人記憶的能力。
“那你有什麽感覺沒有？”顧司涼依舊盯著不放，似乎喬暖一說謊話，就會被立刻看穿。
喬暖被盯得慎得慌，回想著用超能力時候的感覺。“沒什麽感覺啊，就跟平常一樣，那些記憶就自動流進腦子裏。”
然後頓了頓，“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以前看到的都以為是別人的記憶，有一次居然看到了那個人當時的想法，挺詫異的。不過我還是分不清記憶與想法，因為記憶裏總參雜有別人的想法，現在搞得我都不能肯定看到的是否真實了。”
顧司涼十指交叉，忖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又問道：“還有沒有別的，別的很特別的。”
“噢，有一件。”喬暖本人也特別驚喜，敘述道：“某一天我不小心碰到墨琅的漱口杯，居然能從那個杯子在製造的時候一直看到我碰到它的那個瞬間。當時我還以為出現幻覺了，後來又碰了碰蘇洱的杯子，真的從它被製造的時候一直看到我碰到的瞬間。”
“就是這個！”顧司涼語氣充滿著欣喜與雀躍。“我們待會兒溜進哈德雷斯那個房間，喬暖你去碰一下那個魔杖，看能不能看到它下藥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