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比試
李詞見狀,倒也不著急往前,跟著她一起走在最後,一邊對她笑道,「方才那些人,你都不認識吧?我跟你說幾個緊要的,你先記住,剩下那些,再慢慢認識不著急。」
遲靜姝朝她看了一眼,前世里被她罵到幾乎羞憤欲死,誰能想這一世,李詞竟會這般幫自己?
輕笑了笑,點頭,「多謝姐姐。」
李詞親昵地挽著她的手,笑,「你我都是一樣的人,客氣什麼。給你出氣,就是讓我自己痛快呢!」
說著,又一臉得意,「你不曉得,方才看那遲芸兒的臉,我心裡簡直快活死了!母女都是一樣的貨色,竟會搶別人的東西!不要臉!」
遲靜姝知道她是對自己感同身受,微微一笑,並未應聲。
李詞又看她,小聲嘀咕,「要不是你前陣子給我寫信,我還不知道,遲芸兒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今日鬧了這麼一出,那遲芸兒應該會把舉薦牌還給你吧?」
這可難說。
遲靜姝笑了笑,依舊沒吱聲。
李詞撇嘴,「你怎麼跟個悶嘴葫蘆似的?」
遲靜姝含笑,「舉薦牌到底是父親做主的,還不還給我,也看父親的意思吧!我也說不得什麼。」
李詞立時翻了個大白眼,「你真沒用!」
遲靜姝輕笑。
後頭,綠柳看著很快跟眾世家貴女融到一起的遲靜姝,心裡又是震驚又是欽佩。
尤其她家小姐這副天生一副貴雅的氣質,根本完全不輸給那個什麼郡主好么!
可這樣的遲靜姝,卻讓她熟悉又陌生。
那個從前只會哭的小姐,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樣子的呢?
??
轉眼來到明月台。
茶水糕點,琴棋書畫,酒盞酒杯,早已備下。
眾女在小溪的西岸上游。
岸邊有假山百花,隔開兩邊直接看過來的視線。
從數與花的縫隙里,能看到對面影影綽綽的人群。
流水交雜,歡笑一片。
聲音倒是能彼此聽得清晰。
頓時,原本曲徑通幽風雅別緻的明月台,便被這些少年少女們彼此心意涌動的羞澀或激動,給點燃到另一種別樣的氛圍里。
嚴惜文大大方方地走到岸邊,朝那頭笑道,「大哥,今日準備以何為題?」
這邊眾位公子聽到開口的這麼個少女的聲音清清脆脆,伴隨流水清澈,讓人十分意動。
登時鬨笑起來。
有人應下,「姑娘,您這喚的,是哪位哥哥啊?」
嚴惜文也不在意,笑道,「平南侯的小侯爺,嚴安,你出來!」
這邊,姑娘們低低的笑聲,也暈盪開來!
蕭知才拎著個酒壺,倒了杯酒,意味深長地朝那笑聲散開的方向瞄了一眼。
蕭雲和看了看他,忽然問:「五弟,你是從何處得知,這平南侯府今日舉辦這春日宴的?」
蕭知才得意一笑,「若是我說,有傾慕我的姑娘,給我送了帖子,約我在這春日宴里相見,三哥可信?」
京城之中,知曉蕭知才那點癖好的人家可不少。哪個貴女瘋了會看上這樣手段陰私的人?
雖是自己的弟弟,蕭雲和卻是素來都瞧不上他的。
聞言,輕輕皺眉,隨即道,「我自然是信的。不過,如今你我身份敏感,又是這樣的地方,你萬事小心,莫要被人當槍使喚了。」
「誰敢使喚我?」
蕭知才笑著連喝了幾杯酒,又道,「知道今日勉強拉三哥陪我同來,你心中不悅。放心,答應你的事,五弟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蕭雲和眼中頓閃一抹暗色!
前幾日,好巧不巧,從月和茶樓出去時,竟然被蕭知才撞見了他跟楚夢然!
這便成了他要挾自己的把柄。
暗暗思索,還是得想法子得讓他徹底閉口才是!
兩人各懷心思間,那邊,嚴安已經隔著小溪流,與嚴惜文定下了這一次流水觴的玩法。
先比琴,男女兩邊各出兩人,論琴藝高低,輸者需飲下贏者倒下的酒。
然後比詩,最後再以其他樂器,輪流賞玩。
直到盡興為止。
倒是個隨意又輕鬆的比試之法,不勉強人,又讓眾人各得其樂。
商定好之後。
嚴惜文便回頭,朝眾女笑道,「這第一輪比試琴藝,可惜,我在琴術上,十分一般,不知哪位姐妹,願為大家打個頭陣么?」
眾女面面相覷,一是這一開始還有些矜持,二是也不好在眾人面前做這個出頭鳥。
不想,對面男子那一方卻已經先跳出兩個人來主動應下比琴之爭。
其中一個還大聲笑道,「這有何難?在下聽聞,楚家夢然小姐,琴藝乃是當今古琴大師顧羅子親手指導,無憂書院上下無不讚歎!不知今日我等,可有這等榮幸,能聽楚小姐,一曲琴音?」
站在後頭的遲靜姝微微抬眼,正要看楚夢然的反應。
忽然聽到,男子那邊又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五弟,休要胡鬧!」
蕭雲和?他也來了?
五弟??莫不是蕭知才?!
她心下微動,再朝楚夢然看去,就見她居然正好也朝自己看來。
見到自己的目光,又似是無意地轉過去,朝嚴惜文笑了笑,「這??若不然就我先出這第一回吧?」
嚴惜文見她答應,自然也是高興,笑著點頭,「那就還還缺一人了,可有哪位姐妹願主動請纓么?」
不過一場鬧玩,被嚴惜文這幾次說下來,倒跟上了戰場的比試似的。
便有一人在後頭笑道,「說起來,這琴有楚姐姐,誰人還敢上前?只怕技藝不如人,反招了笑話呢!」
嚴惜文一笑,尚未說話,楚夢然倒是笑著搖頭,「不過都是大家謬讚而已,我也就是略會撥弄兩下琴弦罷了,倒是叫大家過分抬愛了。」
這女子明明出身顯赫,又通身風華高貴,卻言行舉止這般低調謙遜,引人無數好感。
連對面的蕭知才都笑了起來,「楚小姐果然不愧是京中人人稱讚的才女,不如這樣,今日比琴,若是無人應戰,便請楚小姐以一敵二,如何?」
這邊嚴惜文聽了,立時笑道,「對面的可是五皇子么?恕小女失禮。只是,您這提議,是否有失公允?夢然本就一介女子,且還要以一人對你們男子二人,這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