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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緣在今生2

  古芊菁想抓住那人看個清楚,無奈卻怎麽也抓不住,心中一急,竟悶出一身汗來,赫然清醒,卻發現周身並無他人。


  是的,自從麥迪將她禁錮在這裏後,剛開始幾日他還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可沒過多久,她就看到麥迪的電話越來越多,而麥迪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然後,他來別墅的時間越來越少,三天一次,一周一次,半月一次到現在的一個月都沒來一次。


  古芊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肯定那些事對麥迪而言終究不是好事。


  她偏過頭,赫然發現手邊的矮幾上,已經放著一杯牛奶,而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睡覺前那杯牛奶都是不存在的。


  不覺端起牛奶杯子,入手還是溫的,可見這杯牛奶剛放在這裏不久,剛剛她睡著時一定有人來過,她並不認為是這個別墅裏的下人,因為那些人隻是按時按點地做事,在麥迪的高壓之下,根本沒人敢和她多說一句話。


  想起夢裏的那一個吻和那句承諾,古芊菁不由感覺到,那些都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事。


  她慌忙起身,想去尋找她熟悉的人,她相信,就算隻是背影,她也能將人找出來。


  然而還未踏出一步,她突然看到遠處蜿蜒的海邊公路上,赫然疾馳而來一輛瑪莎拉蒂,那是麥迪的車,她可以肯定,所以瞬時有些膽戰心驚,倉惶間不覺後退幾步,然不覺腳後被什麽東西絆住,懷孕的她重心一個不穩忽地向後仰倒。


  古芊菁一聲驚呼還沒叫出口,早有人從後將她抱住,並扶她站穩。


  “您還好吧?”男仆緊瞅著她擔心地問道。


  古芊菁埋首搖頭,隻顧同那人拉開距離,然後逃一般地回到她的起居室裏。


  然而,她一卦凶吉還未算定,房門便被人轟然推開,麥迪直奔她而來,古芊菁被嚇了一大跳,跌坐在床邊,麥迪走近前來,一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顎。


  他盯著她良久,不覺大笑出聲,笑夠了,這才甩開手,然後返身從身後的壁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酒杯。


  徑直在兩個酒杯裏倒滿酒端在手裏,麥迪這才轉身對古芊菁笑道:“過了今天,我就一無所有了,但即便如此,我還沒有徹底地輸掉,我還有你,他們想要從我這裏奪走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說著,古芊菁看到麥迪從身上的雪茄盒裏拿出兩粒藥丸,然後分別投入兩個酒杯中,酒液立時冒出一陣泡沫,隨著麥迪搖晃酒杯的動作,藥粒很快溶解於酒中。


  麥迪又深深望了一眼古芊菁隆起的肚子,湊近前來,隻可惜道:“本來,我可以給我們的孩子一切最好的……既然什麽都沒有了,這個孩子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兒?”雖然古芊菁已經意識到麥迪投入酒裏的肯定是毒藥,可她還是禁不住問出了口。


  “另一個世界,隻屬於你和我的世界。”麥迪話音落,端著一杯酒就朝古芊菁嘴裏灌。


  古芊菁已有防備,猛地打掉麥迪手裏的酒杯,慌忙退到稍遠處,“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陪你,而且,你根本沒權利決定我肚子裏寶寶的生死,這個不是你的孩子,我們母子你都管不著!”


  麥迪怔了怔,不怒反笑,笑完,他才提點她說:“原來你根本沒中楊萬裏的傀儡術,對我的千依百順是假的。”她如今反抗他的行徑已經說明了一切,要不然她就會乖乖聽他的話,喝下那杯毒酒。


  “沒錯,我是裝的,就是等著看你今日的結局。雖然你把我關在這裏與世隔絕,但華爾街的經融風暴我在這裏也有所耳聞,你輸光了,對吧!”她緩緩倒出他的痛處。


  “閉嘴,我沒輸!”


  麥迪那一聲吼,古芊菁知道不妙,扶著肚子拔腿就跑。


  她隻聽見身後傳來酒杯的碎裂聲以及麥迪口中那暴怒的一聲:“賤人!”


  古芊菁慌不折路瞎跑,可她帶著個球,哪裏跑得快,才走在樓梯間就被麥迪追上,麥迪氣急敗壞到紅了雙眼,根本不容古芊菁抗拒,抱著她就衝出了樓梯……


  當時古芊菁隻覺得完了,就算她不死,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難保。


  頹然間,隻聽得一聲“菁菁!”


  下一秒,有人抓住她的胳膊,雖然,她還是被麥迪拽到了樓下,但她摔在那個讓她最最安心之人的懷抱……


  從那一刻開始,古芊菁眼裏的畫麵開始變得緩慢,麥迪摔斷了胳膊,古芊菁知道那是麥迪因護著她肚子時磕斷的,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她,他一直坐在樓下的地板上,捂著胳膊一聲不吭,直到隨後趕到的警察將他拷走。


  隨著警車而來的還有救護車,古芊菁看到救護人員將她抬上了車,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身上哪裏痛,她什麽都感覺不到,隻看到他的含璽哥哥一臉驚慌失措。


  她的含璽哥哥,還穿著別墅裏傭人的服裝,看來,露台上那杯溫奶,一定是他給她準備的,原來,他早就潛進來了,那麽夢裏的那個吻,一定也是他給的了。


  她想到他給的誓言,不覺微微笑了起來,她覺得很累,隻想好好再睡一覺……


  醫院產房外的走廊上,古含璽來來回回踱著步,一旁方勁覺得頭暈,隻安撫他道:“我說兄弟,這禍害遺千年,你家那位小主不會有事的。”即便他方勁不是風水師,他也能推斷出那女人的命運。


  古含璽沒心情和方勁嚼舌根,曆來女人生孩子,都是命元最虛弱的時候,何況菁菁還沒有本身的命元護身,這樣一來生產的過程就會凶險萬分,而且她這一胎又是朔陰之女,剛剛摔樓梯這一刺激,又早產,古含璽自己都找不出一個這一胎會平安無事的理由。


  正焦急間,唐煜和唐燁一前一後聞訊趕到,他們追著麥迪一直到意大利,所以趕過來沒花多少時間,這邊兩兄弟還沒站穩,那頭李梓榮抱著一束花就走了過來。


  李梓榮一直負責關於麥迪的商業罪案,這次的跨國抓捕他作為總指揮,當然知情也在場,可來探女士的病,他總要帶點禮物來才好,所以才精心選了一束紅玫瑰,雖然他並不想逼迫她在那些個男人中做個選擇,但他會提醒她,他愛著她,一如既往!


  “菁菁怎麽樣了?”唐煜最先發問。


  方勁知道古含璽現在脾氣不好,隻得幫好兄弟回道:“受到驚嚇和撞擊早產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在方勁看來,現代醫學如此先進,那個禍水是不會有事的,可他話還沒說完,手術室那邊的燈就熄滅了,有醫護人員推著嬰兒保溫箱率先出來。


  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


  “誰是寶寶的父親?”


  “我是。”


  聽到護士問話,古含璽瞪了那三個想冒認他孩子父親的男人一眼,這才沉了沉聲嗓回道。


  護士這才回道:“因為是早產兒,所以必須在保育箱裏觀察一段時間,孩子一切正常,是個女嬰,身長39公分,體重23千克……”


  護士還待要說孩子的情況,古含璽卻打斷護士的話,隻問道:“大人呢?大人怎麽樣了?”


  隨後出來的醫生聽到後隻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平靜地回答道:“大人在生產過程中大失血,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聞言,李梓榮手裏的花當即掉落到了地上,唐煜“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久久無法回神。


  唐燁一把揪住女醫生的衣領,大喝道:“你胡說!你要是敢騙我,我鐵定要你的命!”


  方勁怕事情鬧大,不得不將發狂的唐燁抱住拖開。


  古含璽本也是不信醫生的話,他的菁菁,不會那麽短命的,她還不到22歲,她還那麽年輕,她本應該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不信,知道菁菁身上有他的命元,如果菁菁死了,他的命元沒有了載體就會消散,所以他忙用吊魂針尋他的命元,希冀菁菁還活著,可是,那根吊魂針,卻隻指向那個保育箱裏的女嬰。


  古含璽的心赫然一沉,這才發現那個女嬰身上披著他的命元。


  一切都明了了,他知道,菁菁定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才會將他的命元通過他們的女兒來還給他。


  古含璽不顧醫護人員的反對,強行把還在育嬰箱裏的女嬰抱了出來。


  那小小的一團兒肉球,他一雙手就能捧住,當年,他爺爺抱菁菁回古家時,那小女嬰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兒,五官緊巴巴地皺在一起,醜斃了……那樣的菁菁,他即憐也疼,總把那個醜丫頭捧在手心裏,愛護有加。


  如今,她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隻留下他和她的女兒,古含璽隻覺得心裏強行被那個任性的女娃給掏空了一般,可他還不能哭,不能傷心,不能頹廢,因為,那個淘氣的女人又硬塞給他一個小東西,就好像在告訴他,他的後半輩子不會孤獨,有女兒陪著他呢,也因為他有這個女兒,所以他還有責任,還要照顧他們的女兒。


  想著想著,古含璽隻笑道:“丫頭,這輩子,我是被你吃定了。”


  悄然將女兒捧入懷裏,心痛連連……


  那個女人的葬禮,簡單而低調。


  送葬的也隻有那麽些親友,唐煜將那枚綠鑽項鏈做了陪葬品,伴她入葬,他那顆心,算是徹底空了。


  葬禮上,唐老太爺第一眼看到菁菁的女兒時,便極喜歡這個乖巧精致的小女娃。


  當時,古含璽一手懷抱著女兒,一手撐著黑傘,女兒還沒滿月,怕衝撞,顧有此避忌。


  唐老太爺托著小女娃肉乎乎的小手,問道:“孩子好標致,取名了沒?”


  古含璽點點頭回道:“叫芳華,古芳華。”


  “好名字啊!”唐老太爺含笑念道:“《楚辭?九章?思美人》中有雲:‘芳與澤其雜糅兮,羌芳華自中出。’”


  這便是說芳香與汙穢雜混一起,芳花終會卓然自現,確實是個好名字。


  唐老太爺叫來唐麟,抱入懷裏問道:“那是媽咪的女兒,喜歡嗎?”


  唐麟才不到五歲,那裏知道什麽喜歡不喜歡,隻聽到媽咪的女兒,所以胡亂點了頭。


  唐老太爺這才對湊過來的古鬆青提議道:“親家,我接下來的話雖然唐突,但也是真心實意來求你古家的。”


  古鬆青微微頷首,回說:“老人家有話直說,不需多禮。”


  唐老太爺這才大膽相求道:“從我爺爺那裏傳下來的話,若是古家有女,我家小兒必須娶之,以報答當年指點之恩德,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菁菁非你古家血親之女,可小芳華卻是,我家唐麟是菁菁一直操心掛念的孩子,兩個小兒配做一雙,我想菁菁泉下有知,定是喜聞如此佳話。”


  古鬆青聞言沒敢應聲,他如今真的後老悔當初答應把菁菁嫁給他們唐家,可唐老太爺的提議也在理,菁菁若還在,肯定樂意把兩小的扯做一塊兒,所以隻能瞅向自己的二兒子,那畢竟是小芳華的親爹,他才有做主的權力。


  古含璽礙於唐老太爺年邁,又是個曾今中風過的人,不好把話說死了,隻道:“等孩子大點兒了再說,芳華若是喜歡這門親事,我無話可說。”


  說完,抱著女兒率先離開墓園。


  李梓榮帶麥克也參加了葬禮,他送上一束花,也沒說什麽,葬禮結束後悄然離開,開車回到家裏,麥克看到李梓榮臥室裏還掛著他畫的菁菁的那副畫,不覺感慨道:“即便才參加完那女人的葬禮,我仍然覺得她好像並沒有離開一般。”


  李梓榮也在那幅畫前停下,抿一口酒笑道:“我也有這種感覺,我向總統遞交了辭呈,下個月我要去旅行,也許我會在旅行途中碰上那樣一個女人,就像她一樣,能夠點燃我胸中那團兒火。你也知道我年紀不小了,再不找個女人結婚生孩子,我老爸,你爺爺非得把我撕了不可。”


  麥克聞言朗聲大笑:“得了吧,你要是肯結婚早結了,那個司法部長的女兒,還惦念著你呢,你隻要點頭,人家立馬就嫁,怎麽,怕到離家出走來躲這門親事?不過,你去旅行路上是不是缺個伴,帶我一起去吧,我最近在實驗室裏悶得難受,我需要激情!”


  “是嗎?如果你肯幫我去訂機票的話,我想我不會介意你訂幾張的。”李梓榮微微一笑,瀟灑極了。


  “那當然沒問題!”麥克當即就歡跳起來,“東方,我們去東方怎麽樣?找女人的話也找那種黑眼睛黑頭發的,性感極了,第一站,去日本好不好,我一直想看看那個所謂的藝妓,而且,在那邊花錢找小女生約會不犯法,叔叔這樣的年紀,應該很受歡迎。”


  “你怎麽知道的?”李梓榮挑眉,雖然麥克沒說出援交兩個字,可是他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日本那些人肉戲碼不都是這樣演的,老牛啃嫩草。”麥克一派天真,直說得李梓榮頭疼。


  “我不想去日本。”李梓榮回道,就算他要去東方,也去另一個她生長的地方。


  麥克懸在平板電腦上的手立時頓住,回頭耷拉著腦袋回道:“可我手快已經定了機票了,下個月三十一號晚間的飛機,直飛東京,搶的打折票,用你的賬戶劃的錢,不能退票的……”麥克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幹脆腳底抹油跑路了,到了門口還不忘提醒李梓榮一聲:“下個月三十一號哦,記得收拾行李帶上護照……”


  “啪”的一聲,酒杯連帶酒液撞到門上,麥克隔著門板拍著胸口喘氣,還好他脖子縮得快,要不就被他叔叔的酒杯丟中了,他暗想這老男人是該找個女人了,要不他那火沒處泄。


  世界不會因為少了一個女人就會停止轉動,在唐燁看來,這個世界便就是如此。


  唐氏和甘比諾家的商業戰爭,隨著麥迪甘比諾的入獄而結束,在外人看來,麥迪收購了唐氏百分之八十的資產,即便唐氏還存在,也不複當年之勇了,那座華爾街上的唐氏大廈,也已經被拍賣出手,以前唐氏董事長的辦公室,如今已經空無一物,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抵押給銀行了。


  如果想要唐家人後半輩子不會流落街頭,那唐燁這個唐家的長子,無疑背負著沉重的責任。


  他和唐煜就算有再深的仇,也都隨著那個女人的消逝而消失了,其實,唐燁不得不承認,如果他再和唐煜鬧別扭,他們唐氏就真的完了,攘外必先安內,所以,他不得不和唐煜聯手,重振家業。


  “亞當,幫我訂張到台灣的機票,立刻,馬上,啟辰那邊的合同遇到麻煩,如果今天不能解決,下個月唐氏興業銀行就不能在那邊開業,我們隻能幹賠地皮租金,很急,你先放下手裏的事做這個。”唐燁一邊聽霍啟辰的電話一邊吩咐亞當幫忙。


  建銀行可是一件大事,圈錢就靠銀行,所以這可是唐氏當前的急事。


  “亞當好像是我的特助。”同一個辦公室裏的唐煜發出不滿,轉頭對亞當道:“啟星在香港找了投資商注資唐氏,要我去坐鎮,你幫我訂去香港的機票,我這邊更急,我可不想看到啟星那個丫頭被人占便宜。”


  啟星算是真的長大了,負責唐氏公關部的事宜,那種年輕漂亮又是商業世家出生的千金小姐,在唐燁和唐煜兩個人的教導下,學會了商業上那些犀利的手段,和對手談生意,真是無往不利。


  唐煜早收到風聲,這次對方好像對啟星有意思,他還真怕啟星一時腦子發熱,為了給唐氏籌錢做出和人滾床單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所以唐煜這邊也是十萬火急,當即補充一句:“我這邊優先,先給我訂機票。”


  “唐煜,你是不是想找架打?”唐燁起身,斜了一眼唐煜,對亞當指使道:“我先開口,所以先辦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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