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話 報應來了
古芊菁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似地磨蹭到古含璽麵前，見他沒甩她，她便動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二哥，我幫你拿行李，你別生我的氣了。”她想了半天，也隻想到這麽一個討好他的舉動。
“哼！”古含璽從鼻子裏甩了個音出來，後麵的話他幾乎是咬緊了牙根才說出來的：“我有說過我也要走嗎？還是你做完法式就不要和尚迫不及待地想讓我滾遠點？”
看來他這個妹妹還真能忽視他，他可沒提過自己要離開紐約，他總覺得自己得多看顧她一段時間，特別是在唐煜醒來後他算出的那一卦“將離”，所謂“將離”卦，問生死，必死；問離合，必離，真的非常不吉利。
真不想再為這麽一個吃裏扒外的小東西費心神，該死的不值得！事後她連一句關心他的話都沒有，害他患了比內傷還嚴重的心病，無藥可醫的那種。
他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何必單戀她這麽一枝爛桃花。
猶記得爺爺把這個小東西抱回來的時候，他那年十三歲，看著繈褓中的小女嬰，他第一次覺得心痛，那麽小的家夥就被父母拋棄了，好可憐！他甚至懷疑，這麽弱小的女娃能不能活下去？
可那個讓人揪心的小東西，巴掌小臉醜斃了，那時他非常懷疑爺爺所說的她會有桃花命，但當她一看到他就會咯咯直笑時，他卻意外的心生憐惜，他隻確定她是個很招人疼愛的小東西。
他親手幫她栽下的桃樹，期盼它永遠不要開花。
“二哥！你明知道我不會有那種混賬想法。”古芊菁囁嚅道，她也認為自己做得太過分，有些不好意思。
看她一副快急哭了的樣，古含璽一把將人擁在懷裏，如果允許，他一定會吻她的唇，但是，最終他還是隻吻了她的臉頰，像蜻蜓點水一般輕柔。
“我不懂你的想法，菁菁，但我要讓你知道，我的肩膀，一輩子都會讓你靠。”他如此說著。
那一瞬間，不止是古芊菁，就連一旁的其他人，都能感受到古含璽所透露出的那種若有似無的感情，很濃，濃得可以讓人窒息，也很淡，當他鬆開她時，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古含璽對菁菁再三勸告，讓她離唐燁越遠越好，按照古芊菁的流年星運，他夜觀星相，發現她的天宮位正北麵的開陽星附近多出了一顆像影子一樣的輔星，而正是由於這顆輔星的存在，讓古芊菁的天宮正星開始變得晦暗。
古芊菁也聽勸，基本上會碰到唐燁的地方，她都會主動避開，不是嫌棄唐燁，而是，他們若再有交集對任何一方都會是一種傷害。
所以唐煜自從出院後古芊菁就做主回唐煜的公寓過偽二人世界，有小唐麟在，家裏還有保姆，除非唐老爺接小唐麟回祖宅待上那麽一兩天，否則，他們沒法有小兩口獨處的機會。
可該來的總是要來，唐煜打算回唐氏重新上任的那天早上，古芊菁笨手笨腳地打碎了兩個口杯。
“怎麽心不在焉？你這麽心神恍惚的模樣我怎麽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好了，今天隻是過去做些交接手續，不會太忙，我們提早下班，午餐我在Pretty餐廳已經訂好了位置。”
說到這裏唐煜對古芊菁擠眉弄眼，他想起來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就在Pretty餐廳翻雲覆雨的情景，“山姆行政總廚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大，你有沒有聽說過老板去自己的餐廳吃飯還要預約的？不過，我照他的規矩來，他還是給我們留了好位置，而且據說還有新菜式。”
古芊菁也想起那場顛鸞倒鳳的事來，一時間臉漲得通紅，吱吱唔唔起來：“吃飯沒問題，我就不跟你去公司了，你事業上的事我不懂。”去了一定會碰到唐燁，也一定會聽到閑言碎語，她都做好日落西山後陣亡的準備，但她還是想多喘一口氣。
至少給她時間組織語言對下班回來的唐煜解釋。
“你今天又沒有課，就當陪我好了，在我重新站起來後，我希望你陪我走這一步。”他所有的一切都想和她分享。
“可是……”
“菁菁，我堅持。”
唐煜都這麽說了，古芊菁還能說什麽，老老實實換衣服準備受死好了。
在去唐氏的路上，坐在車裏，古芊菁還是忍不住問唐煜：“你對唐燁或者說你突然間多了個兄長，你有什麽看法？”
唐煜皺眉想了想，回道：“有些驚訝，但我不了解他，隻是和他通過幾次視訊電話，看起來是個很靈敏的人，我翻過他這兩年來對唐氏的操作手段，說實話，他是個很有競爭力的對手，我會有壓力，好在，我們是兄弟，他不會把槍口對準我。”
“你……相信他？”古芊菁再往深處試探。
“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得不信。”唐煜並不相信人沒有野心，但是，在他沉睡的這兩年時間裏，唐燁確實沒有對他趕盡殺絕，他母親留給他的唐氏股權，憑唐燁的手段，根本就保不住，但那個男人沒打他股權的主意，讓他很意外。
而且，現如今的局麵，唐燁的股權比他要高出4%，也就是說如今唐家當家作主的人是唐燁，他明明有權選擇留在紐約掌管大局，但他卻要跑去歐洲分部做事，把大權讓還給他，這是唐煜始料未及的。
如果換作唐煜，他想自己也許不會這麽大方，權利、女人以及尊嚴是男人絕對不能出讓的三樣東西。
“你能這麽想挺好，我還擔心上一輩的恩怨會影響到你們兄弟間的感情。”古芊菁這才能稍稍喘口氣，至少，唐煜對唐燁沒有天生的敵意。
“我已經知道我母親對唐燁下毒的事，他沒有將我母親送去坐牢我得感激他。我對上一輩的恩怨沒什麽想法，我從小就沒有父親，母親的存在聊勝於無，或許比有還更糟，唐燁母親的事我也查過一二，我們都算是不幸的產物，沒必要再相互怨恨。”
唐煜拉過古芊菁的小手，隻覺得她一雙手冰涼，他揉了揉她的手，對她笑道：“你放心，家和萬事興的道理我懂。”
對唐煜的樂觀態度古芊菁報以淺淺的微笑，她也希望一切不會太糟。
而事實上，當他們抵達唐氏總部的董事長辦公室後，留下來的亞當才告知他們唐燁已經提前離開，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飛機了，不過唐燁已經把資料讓人整理歸類，相信唐煜應該可以很快上手。
亞當還是選擇跟隨唐煜，這在古芊菁的意料之內。
古芊菁覺得慶幸，不用麵對唐燁真的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天知道她踏進辦公室時差點兒窒息。
而且，她非常感激亞當，這個朋友絕對不會搬弄是非，不該說的亞當絕對不開口。
不過，在唐氏看到她的婆婆趙婭媛出現，還是又讓古芊菁開始心驚膽顫，然而，趙婭媛隻是掃了一眼古芊菁，隻去和唐煜說話，當然，這對母子之間情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說不上幾句話便再無話可說。
當古芊菁覺得她必須說些什麽緩和辦公室裏尷尬涼薄的氣氛時，趙婭媛先起身，她把頭偏向古芊菁，看起來好像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古芊菁不敢多話，靜靜等著趙婭媛的發落，她不太認為自己能過婆婆這一關。
“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趙婭媛對古芊菁不鹹不淡地說完後先走出唐煜的辦公室。
古芊菁轉頭對唐煜請了個“小假”，並讓唐煜不用擔心後跟著趙婭媛出了辦公室。
他們一直走到地下停車場，趙婭媛讓古芊菁上了車後座，等她坐穩了，趙婭媛才先開口說道：“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你和唐煜的婚事，現在，我的態度比以前更堅持。我以前還會覺得你比較可憐，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很可恨。”在她知曉古芊菁和唐燁有一腿後。
“所以呢？你想讓我離開唐煜？”看到她的婆婆遲遲不肯往下說，古芊菁沉不住氣，自己先說出口。
“那是你自己的事，在你救了我的孩子過後，我沒有這樣的權利要求你離開，我知道你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雖然我覺得你那是活該。好在你和唐煜還有個唐麟，要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再留在唐煜身邊。”
“即使你這麽說，我還是感謝你，沒有拆散我跟唐煜……”
“你不需要感謝我，你應該把感謝的話留給你的情人。”趙婭媛提到情人兩個字時刻意留意了古芊菁的神色，她有些驚訝，而且局促不安，讓趙婭媛隨即發出一聲冷笑。
“我不太清楚你跟唐燁那個野種之間有什麽瓜葛，我隻知道那個野種愛慘了你，我見識過野種的囂張跋扈、狂妄不羈，但那樣桀驁不馴的男人卻向我下跪認錯了。”
趙婭媛的話讓古芊菁赫然睜大了眼睛，她無法去想象唐燁向人下跪低頭的模樣。
但趙婭媛不理會古芊菁的震撼，她繼續道：“就在三天前，野種親自找到我，說一切都是他的錯，和你無關，讓我成全你和唐煜，野種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他交還了12%的唐氏股權給公公，並書麵承若放棄唐氏的繼承權，還讓自己有多遠滾多遠，就隻為換你一個安穩。”
“我這個人已經不相信任何情或者愛，我隻看利益，所以我答應了野種的條件。可是，我不認為你會得到幸福，即使我什麽都不說，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等趙婭媛的車離開後，古芊菁一個人站在冷冷清清的地下停車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好恨如此懦弱的自己，讓愛人和情人長驅直入地進駐她的心防，然後看著他們把她的心撕裂成兩半，這種感覺，很痛……
一隻大掌穩穩按在她劇烈顫抖的肩頭，古芊菁倏然回頭，望見眼鏡下那雙無辜帶笑的雙眸。
“唐燁！”她的聲音震驚中又有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驚喜存在，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什麽還會出現在她麵前，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聽到她的呼喚，唐燁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古芊菁抱進懷裏。
今早他起床，房間裏最顯眼處的記事板上隻有一條啟程離開的航班信息，他毅然拿起簡單的行李離開，那一刻，他差不多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但當他坐上飛機，關閉手機時，屏幕上那個女人熟悉的模樣又讓他記起了一切，不甘心呐！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麽走了，他都已經上了飛機，又不顧一切地跑回來。
“如果我就這麽走了，我真的會徹底忘了你，我不想這樣，我不要這種結局，我不認命！”唐燁攫住她的唇，瘋狂地吮吻。
她推不開他，就感覺自己在他狂莽的擁抱下化成了一灘水，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昨天晚上唐煜才抱過她，可她為什麽現在還會對這個男人有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唐燁，你放開我……唔……求你了！”她好不容易讓理智戰勝自己的欲望，她避開他的唇，但他又緊緊追上來，怎麽也擺脫不了。
唐燁捧住她的小腦袋，不準她避開他的視線，他大口喘著氣，用低啞的聲嗓對她訴求：“菁菁，讓我們自私一次，你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
他能感受到自己箍住她腦袋的手在用力不準她搖頭，可是他沒有辦法堵住她的口。
“我不會有幸福的！”她認同趙婭媛的話，“就算我跟你跑了，我的良心也會譴責我一輩子。所以你走吧，我們不會有結果的，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強迫我，也不會再逼我的，現在，請兌現你的承諾，請你離開，我會感激不盡的。”
唐燁心頭一陣，隻是晃神鬆力的那麽一瞬，古芊菁掙開他的鉗製，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地下停車場中隻留下怔在原地的唐燁以及站在另一個電梯通道口，遠遠注視著剛剛那一幕的唐煜。
唐煜有些茫然地握緊了拳頭，他下意識地打電話給亞當，可當電話接通後他又立馬掛斷，改撥了偵探事務所的電話，也許，他連亞當都不能信任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在他沉睡期間他的妻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