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話 到底誰在折磨誰2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她居然會來這裏墮胎!
古芊菁在踏進診所之前便對自己要做的事做了充分的準備和了解,她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所以她隻是荏弱,而不是軟弱,她的母親生下她後沒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她算是老爸一手帶大的,老爸對她寵是寵,但也從小就教育她:人可以犯錯,也被允許犯錯,隻要自己有擔當,扛得住,犯了錯並不可怕。
她知道沒有什麽手術是絕對安全的,正規醫院都沒法保證100%的成功,何況是小診所,所以她出門前特地為此算過一卦,卻是個吉。
為這個吉象她糾結了半天,看官也許會問,都吉了她幹嘛還糾結,要知道她這是去墮胎,此時迸出個凶對她來說才是好兆頭。
風水裏好事為吉,壞事為凶,如果月黑風高夜要出去殺人,卜個吉出來,那麽當晚必定殺不了人,若要人死,必是凶象才可。
這時候出個吉,要麽就是一切如願順利,要麽就是手術動不成,毒瘤繼續待在她腹中。
古芊菁考量了許久,還是決定走一趟,去了有希望,沒去一點兒希望都沒有。
她不是不忐忑,若隻是她一個人的事,不管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不管她有沒有心理準備和這個承受能力,她都會留下她的孩子,但若要在孩子和唐煜之間作選擇,她要唐煜,她希望他不要有任何負擔。
所以,她情願做一個狠心的母親,就算為此遭受天譴,她也不後悔。
她坐立難安地和醫生討論了手術的方案,這種小診所,你就不能期待它會有什麽可視無痛人流的設備和技術,通常都是普通的人流,古芊菁聽了就有些哆嗦,過程會痛,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痛。
她要求無痛人流,醫生的答複很簡單,他的診所可以做無痛人流,不過若術中若出現子宮穿孔,病人會因為全身被麻醉而毫無反映,如果醫生察覺過晚,會有生命危險。做不做她自己決定,在協議上簽了字,就算出事他的診所也不會負責。
古芊菁幾乎沒有猶豫就簽了字,她一鼓作氣地走進手術室,直到全身都被麻醉,她才鬆了一口氣,她這條魚都已經在砧板上了,就是想反悔也沒轍了。
她這把算是破釜沉舟了。
反正睡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醒來後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或許她會對這個孩子有微許的愧疚,但應該隻有一點點,那麽一小點而已……
唐燁推門走進這間簡單的手術室,那個穿著手術服分腿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他感到熟悉卻也陌生。
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背著唐煜來這裏墮胎,而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唐燁的。
本來不打算阻止她的手術,可那是他的孩子的念頭一旦竄起,他就再也無法讓自己無動於衷。
他走到她身前,才赫然發現她雖然因麻醉而睡去,但眼角還淌著淚珠兒,讓她那和他的巴掌大小差不多的小臉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她流淚,是因為怕還是因為舍不得?
他想知道,他必須要問清楚。
古芊菁做了一個好夢才醒來,夢中有個溫暖而寬厚的胸膛取代了那張冷硬的手術床,那種感覺,像被人抱著飄在雲端一樣。
好清雅的幽香!
當她慢慢清醒過來時,五感也跟著蘇醒,還沒睜開眼,她就聞到非常舒心的香味,不會讓人感到膩,非常清淡自然,讓人百聞不厭。
她還聽到非常舒緩的輕音樂,她覺得這家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小診所服務其實還蠻不錯的,連病床都那麽柔軟,被子蓋著也很舒服,一點兒消毒水的味道都沒有,而且,整個手術她都沒感到痛,醫生說麻藥過後會有一點點痛,但她完全沒感覺到。
她舒服地翻了個身,一條腿從被中伸了出來,將被子夾在雙腿間,她喜歡這樣微卷著身體側身躺著。
但她這個樣子,在他看來就有些淘氣了,那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本該是完美無瑕的,可那些斑駁的傷痕,著實不太養眼,也有些讓人感到生氣。
古芊菁感覺這裏環境不錯,她想再躺一會兒才起來,可翻過身,她那惺忪睡眼在朦朧中好像晃見她的床邊坐著一個穿深色西裝的男人。
她仍然有些困倦的眼閉合後不到兩秒便陡然睜開,她的目光很快在他的臉上落穩,他有著人見人愛的好模樣,可她看到眼鏡下那張斯文俊美的臉後竟嚇到差點從雙人床上滾落下去。
還好他眼明手快把她拉了回來。
“放開我,你這個強奸犯!不要碰我……滾開……”她不知從哪兒暴發出的力氣,竟把高大的他推了開來,凡是她觸手可及的東西,她都拿來朝他扔過去,枕頭那種沒殺傷力的東西就不提了,她連床頭的古董台燈都扔了。
直到手邊再沒東西可扔,她才拿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她應該是在診所,應該才做完手術才對,可這裏不是診所,她能看見落地窗外林立的大樓,外麵是紐約的皇後區,因為華人比較多,唐煜帶她來過好幾次,她對這裏的建築有些印象。
留意到地毯角落上的標簽,她才清楚這裏是酒店的客房。
她瞪著他,眼裏帶著恐懼和憎惡,那兩種感情在他看來不分伯仲。
古芊菁明明心裏有許多的疑問和困惑,但她不想開口和這種斯文敗類說話。在經曆過那種人的洗禮後,她幾乎對所有戴眼鏡的斯文帥哥都沒了好感,一看到那種人,她就會自然而然給他們貼上“強奸犯”的標簽,並遠遠地躲開。
“如果你沒有話想說,那麽由我來提問。”唐燁等她蜷縮好後,才站在床邊開始提問,他沒有再去接近她,因為那個小妮子剛剛用台燈把他砸疼了,正好砸在他中槍的腰腹上,他不用去看都知道傷口又開裂流血了,該死的痛!
她沒有理他,隻是緊緊瞪著他,仿若他敢再近前一步,她會和他拚命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