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一計不成
紅毯的盡頭，神父站在那裏。等兩位新人走近，才打開聖經，宣讀那神聖令人向往的誓言。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麵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在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
神父看著兩人，最後把視線落在蕭弈杭身上。
“蕭弈杭先生，你願意娶慕靈兒女士為妻，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蕭弈杭頓了一下，慕靈兒的心提到噪子眼，以為他要反悔時，聽到了蕭弈杭的回答。
“我願意。”清晰而沉穩。蕭弈杭回話的空隙又看了白曉一眼，看她神情平靜，甚至還帶著笑，莫名有些煩。
“慕靈兒女士，你願意嫁給蕭弈杭先生為妻，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八年了，她終於趕走了白曉，和他一起站在這裏宣誓。
慕靈兒長吸一口氣，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願意。”
神父又看向在座的眾位嘉賓：“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願意。”
“好，請新人交換戒指。”
白曉看著兩人交戒指，看著擁吻在一起的兩人，當兩人手牽到一起的那一刻，閃光燈們個不停，白曉突然聽到心底的一聲歎息，真的，有什麽徹底放下了。
她紅了眼眶，看著台上的身影，湥吸口氣，再吐出來，緩啟紅唇，無場的吐出三個字。
蕭弈杭的視線餘角一直在盯著白曉，正好看到這一幕，眉頭跟著皺起。
她在說什麽？
我愛你？
還是我恨你？
他猜不出來，也不想去猜。
“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宣布你們結為夫婦.上帝將你們結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請接受主主賜予的祝福。”
這是蕭家特別添加的一個環節，以示地增福，而所謂的聖水，其實隻是一碗礦泉水。
因為是早就說定的節目，白曉站位又是離神爺最近的位置，也沒有多想，很自然的接過後麵遞過來碗，走到神父麵前，請他為兩位新人洗汙賜福。
因為走動，碗裏一灣清水微微晃動，在燈光的照耀下，也散發著迷離夢幻的光茫。
慕靈兒偎在蕭弈杭懷裏，一臉壓製不住的幸福。
白曉舉高碗，神父一手持聖經，一手向碗上沾去，一頌詠著主的恩賜。
一切都顯的那麽美好和完美，直到神父的手沾到碗中的水那刻嘎然而止。
“啊！”神父突然慘叫。
這一聲尖叫，像平地一聲炸雷，壓下了所有聲音，震驚了所有人。
神父驀的抽出自己的手，指尖沾到水的地方以肉眼可見迅速變黑，臉上的神聖也因為這劇烈的疼苦而扭曲。
白曉驚愣在那。
“這碗裏是硫酸！”混亂中有人喊了一句。
“白曉，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慕靈兒臉色慘白，緊緊窩在蕭弈杭懷裏，一臉驚恐的指著白曉尖叫。
整個場麵有一瞬詭異的平靜。眾人都望著白曉。
白曉愣愣的看著周圍眾人。
“不是，我沒有，我……啊！”
不知道誰推她一把，她手中的碗跌落在地摔的粉碎，碗中的硫酸四濺，落在她裸露的腳背上，一陣燒灼到心靈的巨痛驀的襲來，她忍不住失聲尖叫。
周圍也是慘叫不斷，被殃及的人不少。
“這麽惡毒的人，害了這麽多人，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要讓她自食惡果。”
一片混亂中，有人高聲喊道，便有人呼應。
白曉慌亂的看著四周，幾個人抗到身邊，不由分說的控製住她，把她的頭往地上按去。
尖銳的破碗碎片，滿地的硫酸，刺鼻的味道，如果真的被按到地上，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白曉臉無血色，咬著牙撐著身體，對抗著。
但是哪裏抵的過。
眼看著地麵越來越近，白曉耳邊突然安靜下來。
她看著周圍，那麽多人，卻沒人出手幫她。她看到了蕭弈杭，抱著慕靈兒，掙紮著往後退著。
他們都在喊著，尖叫著，她的世界卻一片安靜。
沒有人幫她。
胸前的頭發垂下，落到硫酸上一陣滋滋響，白曉閉上眼，等著結局到來，下一秒卻感覺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落進一個溫暖堅實懷抱。
“曉曉，別怕。”懷中婦人渾身都在顫抖，扯著他衣服像隻被拋棄的雛鳥，那可憐無助的樣子讓傅侯厲怒火中燒。
“讓開！”
還有人往傅侯厲懷裏扯，傅侯厲毫不手軟，直接一腳踹出，踹在那人的肚子，勁道之大，連連撞翻一排的人，地上烏壓壓倒一片，現場才稍微清醒一些，不再那麽混亂。
這時蔣墨華和康爍也擠了過來，兩人打頭排開眾人，傅侯厲抱著白曉才算出了包圍圈。
“快拿水來。”傅侯厲抱著白曉坐下，她的腳背上已經燒一個刺眼的黑坑。
“礦泉水。”蔣墨華看了一圈，搶過一旁一人手中的礦泉水打開蓋子，澆到白曉腳上。
“怎麽樣？”
燒燙的感覺消失，傷口還是很痛，但和剛剛那種撕扯般的巨痛，已經好了很多，白曉憋在心口的那口氣終於吐出來，有種從鬼門關走一趟的錯覺。
“好多了。”
傅侯厲拿出手帕小心包好，“別亂動，我們去醫院。”
“我感覺這事有蹊蹺。”蔣墨華陰沉著臉，小心的護著流蘇，跟上來。
懷中的女人還在抖。
傅侯厲處在爆發的邊緣，勉強壓著一口氣。
這次不僅是事有問題，連人都有問題。剛剛短暫的混亂，傅侯厲還是發現了其中兩人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
對方是有備而來。
而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傅侯厲心裏簡直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人有問題，把圍著曉曉的人全部關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來不及了，人都已經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康爍這時提醒兩人。
傅侯厲蔣墨華往場上看去，在蕭家人的安撫疏散下，人群已經漸漸散開，但卻不見剛剛製著白曉的那幾個人。
“跑了，媽的。”蔣墨華咒罵，臉色陰沉。
“對方一次沒有得逞，肯定還有下一次，我們保要守著曉曉就可以了。”
傅侯厲抱著白曉直接出了教堂，往車子那裏走。
“就是那個賤人，搶人家老公不成，還想衝人波硫酸給人毀容，這樣蛇蠍心蛇的女人，該不該打？”幾人前腳剛出教堂，後腳就有人喊起口號。
“打！”響應聲一片。
“打死這個不要臉！”
“打死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麽能對我們靈兒下那麽狠毒的手。”
毫無防備的，兩人被鋪天蓋地的雞蛋爛菜葉子砸的滿頭滿臉，瞬間被各種謾罵包圍。
傅侯厲忙拉開外套把白曉護在懷裏。
好不容易坐到車裏，項華忙開車離開。遠遠的，還能聽到那些粉絲的叫罵聲。
“這醫院是去不了了，回家，給李醫生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傅侯厲沉著臉吩咐。項華馬上拿出手機打電話。
“曉曉，你怎麽樣”回到公寓，傅侯厲放下白曉，看著她慘白的臉，眼神陰鷙。
“我沒事。”
白曉長長吐出一口氣，抬手把傅侯厲頭上的一處爛菜葉子扯下。
傅侯厲抱著她放在沙發上，一直等在一旁的李醫生忙上前處理。
白曉拿過紙巾，給他擦著臉上雞蛋清，一邊扯唇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我隻是事發的那一瞬間沒有緩過神，確實嚇壞了，後來不是有你嗎，我已經不害怕了，而且我也沒有受到傷害，沒事的，別繃著一張臉，怪嚇人的。”
白曉偎進傅侯厲懷裏撒嬌。他把她護的很好，雞蛋爛菜葉子都沒有砸到她的身上。
“你先洗洗，然後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傷著，好不好？”
“你真的沒事？”傅侯厲依舊盯著她。
“真的沒事。”白曉無語，除了一開始嚇壞了外，她是真的沒事。
想了想，白曉又接著道：“這件事應該不是慕靈兒安排的，她那麽愛著蕭弈杭，肯定希望他們的婚禮能順順利利完完美美的，就算再恨，她也不會在婚禮上動手。而且，當時她的表情是真的嚇到了，如果不是神父臨時決定用手點聖水的話是不可能發現碗裏不是水而是硫酸，那時，一滴硫酸點在她的臉上足以讓她毀容了。”
“女人再恨，也不會拿自己的容貌開玩笑的，所以，我想這件事應該和她無關。”
還能這麽理智的分析這些問題，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傅侯厲順著她的思路，“那你覺得誰是幕後黑手？”
蕭菲菲。
第一時間，白曉想到蕭菲菲。
但是話出口的瞬間，卻又咽了下去。
“我也不清楚，當時太混亂了，我也沒地時間去看。”會看到慕靈兒的反應，還是因為她下意識的去看蕭弈杭。不過，她對蕭弈杭已經沒有什麽想法，等此事了了，她想陪著小源出國外。
知道她心裏有了計較，隻是不想說，傅侯厲也不勉強她。
“這事交給我來辦吧，你別操心了。”
白曉乖巧的點頭，傅侯厲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去洗澡。
等傅侯厲收拾好，蔣墨華帶著流蘇也到了。蔣墨華背對樓梯的坐著，流蘇挽著白曉的胳膊，正在恨鐵不成鋼。
“你呀，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想著忍，你真的是氣死我了。你不想想今天的情況多危險，如果不是傅侯厲不要命的衝過去，救的及時，你現在哪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裏，你現在就應該是在醫院裏，承受關毀容痛苦，到時候看你還怎麽聖母。”
“我這不是沒事嗎？”白曉笑。
流蘇更怒，刷下從沙發上躥起來，然後又抱著肚子跌回去。
“唉喲，肚子抽筋了。”流蘇倒抽著氣。
蔣墨華大步一誇直接到流蘇身邊，把人攬在懷裏，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吃壞肚子了。”流蘇推了推蔣墨華，緩了一會，不疼了，也就沒在意。
四人坐在一起正說著話，白曉的電話響了。
白曉拿起來看一眼，對上傅侯厲黑沉的眸子，訕訕的笑道：“是蕭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