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心不由己
白曉回來的時候,傅侯厲一眼就看出她臉色不對,剛想問怎麽了,就看到她的手背在流血。
“你的手怎麽了?”
傅侯厲放下傅思源,緊張的拉起她的手檢查著。
白曉這才發現,手背上被劃了一道三指寬的口子,不深,但這一會也流了一手背的血,看著蠻嚇人的。
“沒什麽,剛剛不小心劃到了,包紮一下就好了。”白曉不想提起蕭弈杭他們,畢竟大家是出來玩的,是為了開心的,而和蕭家有關的一切,都不是能讓他們開心的。
但是,想法是好的,現實卻不會你怎麽想就怎麽走,有些時候,反而會反其道而行之。
比如現在,白曉的話剛落,蕭弈杭抱著慕靈兒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和他們有關?”傅侯厲的臉跟著就黑了下來。
白曉暗歎口氣,人都找上門來,她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便點了點頭。
傅侯厲握著白曉的手緊了緊。他剛剛應該上麵等著的,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
“對不起。”我總是說要保護你,卻總是讓你受傷。
“對不起,我們是來道歉的,不是曉曉推的我,是我自己摔倒的,杭真的誤會了,一時心急傷了曉曉,真的對不起。”慕靈兒從蕭弈杭懷裏掙脫下來,不顧蕭弈杭黑臭的臉色,推了推他:“杭,你是真的誤會曉曉了,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關曉曉的事的,你不應該下那麽重的手,看曉曉的手都傷成什麽樣子了。”
慕靈兒白蓮花似瞪圓了眼,試圖讓蕭弈杭相信她說的話。
蕭弈杭這才發現白曉的手受傷了。他盯著她手背上的血,紅的很是刺眼。
或許是感受到蕭弈杭的視線,白曉微微皺眉。傅侯厲上前一步擋在白曉身邊,眼神清冷。
蕭弈杭盯著傅侯厲,神情複雜。
傅侯厲可不管他複不複雜,他隻知道,他好心放了蕭家一馬,蕭家人反過來卻來欺負他的女人,這讓他很不爽。
“我放蕭家一馬,不是讓你來欺負我的女人。或者,蕭家根本就不想在桐城再待下去,如果是,你們直說,我可以滿足你們。”
傅侯厲的態度很強硬。
蕭弈杭眼神變的陰厲。第一次被傅侯厲整倒,可以推辭是沒有防備,第二次,第三次,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他蕭弈杭不如他傅侯厲。這個想法讓蕭弈杭瘋狂,滿心滿眼都是想要證明自己不比傅侯厲差。
“傅侯厲,我知道蕭家對不起你姐姐,你要報複,我們沒有怨言,可是你一二再,再而三的整蠱蕭家,玩弄蕭家,我蕭弈杭發誓,你會後悔的,尤其這一次,你將後悔最後的婦人之仁!”
蕭弈杭陰恨的說著,深深的看一眼白曉,抱著慕靈兒轉身離開。
白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好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隻是覺的好累。
“阿厲,我們回去吧。”她抓著傅侯厲的衣地角,聲音帶著疲憊。
傅侯厲把也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想說什麽,最終是抿緊了唇,什麽也沒說。隻是掏出帕子,給她的手做了簡單的處理。
出了公園,流蘇和蔣墨華聽說他們要走,也趕了出來。
“曉曉,還有好多地方沒有逛呢,我們還沒有聊天呢,怎麽就回去了?”蔣墨華看她看的太緊,難得放她出來一次,她可不想這麽快就回去。
但是,如果曉曉走了,蔣墨華估計也會催促她回去。
想了想,流蘇挽著白曉的胳膊,跟著她上了傅侯厲的車。
“曉曉,你搬家以後我還沒有去過你住的地方,今天正好,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好。”白曉想也不想的應下,故意忽略傅侯厲的黑臉。
她知道傅侯厲在想什麽,但是現在,她不想和他談論這個問題。
傅侯厲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還是發動了車子。
蔣墨華一直等在車旁,等著流蘇被趕下車子,他好順理成章的把再帶回去‘護’起來,卻沒想,人沒等到,車子倒先開走了。
“要走就走,打聲招呼能死人啊。”
蔣墨華吃一嘴的尾氣,沒好氣的跳腳。跳完腳,趕緊去取自己的車子跟上。
幾人先去醫院給白曉的手進行了包紮,然後打道回府。
傅思源已經在車上睡著了,傅侯厲先把他抱到房間裏放好。
出來時,不見了兩個女人。他以眼神詢問蔣墨華,蔣墨華衝二樓努嘴,示意兩個女人上了樓。
看了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傅侯厲挽袖開始下廚。
蔣墨華看看樓上,又看看廚房。兩個女人聊天,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去插嘴,一個人坐在客廳又太無聊,無奈,蔣墨華也挽了袖子,進廚房給傅侯厲打著下手。
“就這麽放過蕭家,你就不怕以後被蕭弈杭扳回去?”蔣墨華拿著一根摘著,隨口問道。
傅侯厲切土豆的手頓了下,沒有說話。
“你在擔心。”
蔣墨華抬眸掃他一眼,肯定的說道。
這一次,傅侯厲沒有停頓,因為蔣墨華說的是事實,他有顧慮,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蔣墨華就歎氣:“你這又是何必呢,真的把蕭家處理了,起初白曉是會心裏不舒服,但人都是你的了,時間一長,什麽事情淡化不了。你現在這樣,我看著,就是在自掘墳墓啊,兄弟。”
傅侯厲淩利回擊。
“蔣伯父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勸勸你,你和何家千金的婚禮遲早是要舉行的,就不要再找理由,一再拖下去。”
傅侯厲把切好的土豆絲過水放入盤子中備用,轉身看著自己好友。
蔣墨華沒好氣的翻個白眼。讓他勸,他那哪是勸,而是逼,逼他去結婚。
“要不我幫伯父勸勸你?你和何家千金結婚是必定的事,你還拖什麽,反正流蘇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人也被你看的死死的,你還怕什麽?”
“唉,話不是這麽說的?”
傅侯厲聳肩,看著好友的眼神意思很明確。
你做不到的事,憑什麽讓他去做。他是可以不顧曉曉的想法用強硬的手段滅了蕭家,然後去找各種理由說服曉曉,讓她理智上知道自這樣做沒有錯,把她留在身邊,可是那樣做,必定會在她的心裏留下芥蒂,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蔣墨華也反應過來,是啊,愛一個人,總是不自覺的去考慮對方的想法,控製不住的去在乎對方的感受,然後腦殘的,做一些明知道不應該這樣做的事情。
“呼——”
蔣墨華長籲一口氣,他看著自己好友,神情無比認真。
“我相信已經有不少人提醒你,你這樣做的後果,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想好了?”
“我已經這麽做了。”已經收手,放了蕭家,給了蕭家踹息的機會,也等於在自己的頭頂懸了一把刀,隨時可能給自己致命一擊。
“你……不愧是我兄弟,夠狠。”
蔣墨華一拳捶在他的肩臂上:“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要死也等約定失現了再去死。”
傅侯厲不理他,專心看著火侯。
蔣墨華放下被剝的隻剩蔥心蔥重新拿一棵開始剝。
廚房裏隻剩下油燒熱發出的滋滋聲音,氣氛卻一掃剛剛的壓抑,有一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不怕地不怕,隻想要守在你身邊的豪邁。
男人處理事情,話不多,想清楚後,幹脆利落。
而女人,此刻卻剛剛進入正題。
白曉拉著流蘇,問出心中的疑問。
“阿厲,蕭家出事是阿厲做的?”
流蘇點頭。傅侯厲為白曉做過的事,蔣墨華多少都會提一下。
流蘇明白,蔣墨華是想讓她知道傅侯厲對自己這個姐妹有多好,好讓自己勸自己姐妹珍惜。
一開始,流蘇是排斥的,但時間久了,連她這個外人都被感動了,是真地心的想要白曉明白,誰才是適合她的那個人。
“是他做的。”
兩人並排仰躺在床上,就像在學校時,兩人心情不好就躺在草地上看開空一樣。不守,現在天空換成的房頂。
白曉不再開口。雖然她一直有所感覺,但真的確認了,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或者要做什麽。
“他是為你報仇。”
“我知道。”
“他是心疼你受委屈,為你撐腰出氣。”
“你剛說過了。”
流蘇就歎氣。
“不為你出氣,他咽不下這口氣,他放在手心裏嗬護的寶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們算計傷害。出氣了,又把你和蕭家牽扯到了一起,還要落你的埋怨。曉曉,傅侯厲真的很為難,但你要明的,他做的一切是真的為對你好的。”
“我明白。”白曉應著。
這些她都明白,所以才沉默。
“你和蔣墨華怎麽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白曉扭頭,看著自己的姐妹。
流蘇瞪眼,誇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是誰,他敢欺負我嗎?再說,他舍得嗎。”
“別裝了,咱倆誰不了解誰。”白曉道。
流蘇的笑一僵,既而變成苦笑。
“曉曉,有時候有你真好,有時候,真的不想見你。”她所有的心事都赤祼祼的擺在她的麵前。
“說吧。雖然我可能幫不上忙,但說出來,你至少會好受一些。”
流蘇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卻硬壓著不讓淚落下來。
“曉曉,我第一次在想,為什麽我不是流家的大小姐,而是一個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啊。”
這一句話飽含了太多的心酸。
白曉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雖然說有些事可以靠後天的打拚得到,但有更多的事,在你一出生就決定了的。這樣說很殘酷,卻是事實。豪門生活看似光鮮,卻不知隻是得利者光鮮,失意者,一生被壓製至死。別說去翻身,真有那個本事,人也不會給你那個機會,那些隱忍十年,一朝翻身的事,隻是書裏寫的,真實的,卻少之又少。
想到這裏,白曉想到了傅侯厲,想以他就是那份少之又少中的一份,突然有些很想知道,他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