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等不到明天
蕭弈杭站在通道盡頭,看著樓下一瘸一拐離開的狼狽身影,一拳重重的敲在牆上。
是什麽開始,她不再對他笑,越來越安靜,看他的眼神總是涼涼的,不再有以前的愛戀和欣喜。
她剛剛那一眼是在向他求助嗎?如果他幫了她,結果會怎麽樣,她看他的眼神會不會有所改變?
蕭弈杭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現在懊惱的要死。他剛剛為什麽不出手幫她,看著她狼狽身影他也隻有一瞬的解氣,但然後呢,就是這該死的氣怒,他不幫,她就不會反抗嗎,她什麽時候變的這麽逆來順受了。
蕭弈杭惱怒的打開窗子,春未的風還帶著冷冽,卻依舊吹不滅他胸口的怒火,甚至這股火在看到那個狼狽的身影被人撞倒在地時,變的更加熾烈。
“該死!”
蕭弈杭怒罵一聲,再也忍不住轉身向樓下奔去。
白曉坐在地上,地上的冰冷激的她一個哆嗦,她卻直直盯著13樓窗口看,她好像看到他了。但那裏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做夢。”白曉不禁自嘲的一笑。
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白曉拒絕撞她的人送她醫院裏檢查的提議,兀自出了醫院。
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打了車,白曉報了三條街外的另一家醫院,便靠在座位上閉上眼。
她什麽也不想想,可是卻管不住自己,慕靈兒凸起的肚子,蕭弈杭的緊張和厭惡,葉蘭的謾罵和指責,不斷在腦海裏洶湧著,像一把把鋒利的刀,一刀刀剜在她本就傷痕累累的心髒上。
回到家,太陽已經下山了,黑漆漆的一片。
白曉回到公寓打開門,看到裏麵的情景時,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紅的,白的,黃的,藍的,各色的玫瑰拚湊的夢幻的花園,中間放著根根拳頭粗的蠟燭,隻要關上燈,點上蠟燭,放上一首老情歌……這絕對是一個讓人難忘的夜晚。
但是現在,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多餘,和譏諷。
關上門,白曉再也壓不住心口的苦澀,這個夜晚她是難忘的,卻和浪漫絲毫無關。
一滴淚落下,落在白曉的手背上。白曉看著那滴眼淚,抬手狠狠的擦著眼。這一切你都猜到的,是不是,你早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對不對,說好的不哭的,你為什麽要哭,白曉,你能不能爭氣一點,不要哭。
白曉捂著嘴,努力的抑頭,可是眼淚就像破了閘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白曉順著牆滑坐到地上,哭的像失了心的人。
不知過多長時間,白曉止了淚,緩緩站起身來到廚房。
廚房的案板上摞著一堆的菜,都是蕭弈杭愛吃的。白曉呆呆的看了一會,洗了臉,挽了袖子開始擇菜,洗菜,切菜,一一備齊,開了火,開始炒。
兩個小時,十個菜全都做好了,白曉又一個一個端出去擺到桌子上。排了碗筷,倒了紅酒,白曉看著對麵空空的位置,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她站起身,找來火機,一根一根,把房裏擺的蠟燭全部點上,燭影晃動間,她提杯虛應,清亮的眸子直直看著對麵,正要說話,門鈴突然響起來。
聽著這門鈴,白曉全身僵硬,坐在椅子上,一時陷入糾結。
蕭弈杭站在門外,門內一片靜寂,不像有人的樣子。他抬腕看一眼時間,已經快12點了,她竟然不在家裏,還在外麵。
蕭弈杭不悅的拿出手機,想也不想拔通她的號碼,下秒,熟悉的鈴聲竟然在屋內響起。蕭弈杭愣了一秒,掛斷電話,開始猛按門鈴。
白曉找到包包,翻出手機時,手機鈴聲已經停了,跟著就是刺耳的門鈴。
“白曉,我知道你在屋裏,你給我出來。”
門鈴充囂在整個屋子裏,白曉嘴裏滿滿都是苦澀。她以為可以過了今天,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迫不及待,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不過了,那就麵對吧。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深呼一口氣,白曉起身向門口走去。
蕭弈杭用力的按著門鈴,眼角瞄到門旁的盆栽。他收回手,眼神閃了閃,走向一旁的盆裁。拔開肥厚的葉子,看到底下巴掌大小三角形的白色石塊,蕭弈杭頓了下,拿起石塊,下麵果然壓著一塊鑰匙。
“弈杭,等我們結婚了,我就門外放個盆裁,在盆裁裏藏一把鑰匙,這樣,就算我生氣把你關在門外,你也可以自己開口進來哦。”
蕭弈杭的腦海浮現一個嬌俏的笑臉,那是17歲的白曉。那時的她愛笑,愛鬧,很是調皮。笑時大大的眼睛彎成月牙,頰邊的兩個酒窩好像裝了全世界的蜜,甜的他心甘情願的把全世界都捧給她。
可是……
蕭弈杭拿起鑰匙,現在的白曉冷的像手裏的鑰匙一樣,冰涼,無情。無情到就算知道他在外麵有女人,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仍然毫不在意,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深呼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蕭弈杭打開門進去。房子的布置他有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熟悉是因為這套房子的布置還是四年前的樣子沒有改變,陌生,是因為他已經想不起上一次進這扇門是什麽時候,是四個月,還是五個月,而且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他也忘了。
白曉兩人出來就看到蕭弈杭站在門口發呆,白曉看到他手裏的鑰匙,有些意外,心頭又有些酸,一時也不知是什麽感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都沒有開口,周圍的空氣沉寂,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