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論說話的藝術
張陽此時正在學校中教授孩子們學習蒸汽機車模型中的知識，啟發孩子們獨立思考的能力。
畢竟，一個人知識再多，哪怕是無限的，但壽命終究是有限的！
總有一天張陽會離去，張陽希望自己走的時候，唐朝的科技已經可以能夠自我發展並自我革新，而這，依靠的不會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群能夠獨立思考，樂於創新的人。
正當張陽興致衝衝的講授時，一位授課老師在門外衝張陽隻打手勢。
張陽隻得停下了課程，出門去詢問個究竟。
“副院長，院長找您！”
李二對於院長一詞著實是反應了半天，這才想起院長就是李二，是皇上。
“哦……皇上找我幹嗎，我這還講著課呢！”張陽反問道。
麵前的授課老師聳了聳肩，這自己可回答不了，畢竟自己隻是個傳話的，不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有些人就盼著皇上能傳召，但有的人呢.……卻是厭煩的很！
授課老師看了看張陽，說道：“副院長，有位公公還在書院門口等著呢，要不您先去，我來幫您繼續講，您這課我也聽了幾次了，大體上還是明白！”
聽說人還在門口等著，張陽便將手中的粉筆扔給授課老師，急匆匆的出了門。
小鄧子此時在門口站著，心裏胡思亂想起來。
事情真的有意思，前些年自己還在京城裏跑，現在自己開始往城外跑了，但說到底，都是來找一個人，沒錯，就是張陽！
遠遠的見一個身著藍布長衫的人朝這邊走來，小鄧子不由得有些激動，這人，雖說這兩年長了不少個，但那樣子自己化成灰都認得，實在是來找的次數太多了！
“張大人，您可終於出來了！”小鄧子聲音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張陽一聽聲音便知還是那個鄧公公，遠遠的便拱手道：“鄧公公別來無恙啊！”
由於平時接觸比較多，這兩人之間似乎已經產生了一些友誼之類的東西……
想到此，張陽不由得打了個顫，這家夥可是個太監啊！
……
張陽很快便出現在李二的麵前。
張陽知道，怕是李二又碰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了。
“皇上，您找我。”張陽拱手道。
“嗯……”
聽到張陽的聲音，李二放下了手中的蒸汽機車模型，應了一聲。
李二道：“張陽，你的這個蒸汽機車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謙虛是中國人民的傳統美德……
抱著這樣的信念，張陽自然不會自誇。
“雕蟲小技罷了，沒什麽沒什麽.……”張陽擺擺手，笑著說道。
李二哪還不知道張陽心裏在想什麽，心道這小子這會兒心裏該挺得意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從一個燒開水的壺蓋當中就能想到這麽多，並且還能做出這樣一個東西出來，得意似乎也是應該，要不然你來個試試？
李二笑道：“你也不用自謙，朕說好就是好，你的那些暢想，朕也知道了，好雖好，但朕總覺得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張陽也是一愣。
李二說的自己的計劃應當就是用蒸汽機車代替人力去搬運貨物等等，這會有什麽不妥？
李二道：“你說機車可以代替大量的人力，可以搬運沉重的貨物，可是這樣說的？”
張陽點點頭，自己的確是這樣說的。
工業革命的意義不就在於此麽？解放勞動力，提高生產效率……
李二有些困惑的說道：“可你想過沒有，若是用這種機器將大量人力都替代之後，這些人力該何去何從？他們的工作豈不是就沒了，變成了遊民，對於社會的安穩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李二實在有些想不通，為什麽看著似乎是個好事，結果卻不是那般好呢？
張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讓李二看的有些霧水。
“有話趕緊說，別點頭搖頭的，朕看不懂！”李二說道。
張陽道：“臣點頭，是因為皇上您說的對，但緊接著搖頭，是不同意皇上您說的觀點。”
這一下李二就更蒙了，這人說話怎麽顛三倒四的，像極了那些個故弄玄虛的修佛之人和道士。
不過咱們就吃這一套，無論是現在還是古代！
就今天來說吧，真要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那就一定要遮遮掩掩，或者說的顛三倒四，似有似無。
舉個例子來說，你找了個人給你算卦，算了一通之後，你問：道長，我這到底有沒有血光之災啊！
道長可能就神秘一笑，說：有，也沒有。
這一下你可能就更好奇了，這啥意思啊？趕緊問問。
道長可能會繼續說：有，那本是你一個劫，但你碰上了我，就沒有.……
你一聽，大喜過望！原來是這麽個既有也沒有，那道長您趕緊給破一破啊！
這一下道長可能心裏就樂開了花，手指一搓，錢到位，啥都好說！
因此啊，說話的確是藝術，說的模棱兩可，既有又無，的確比直接的答案要好。
還拿這個例子來說吧，你問：道長啊，我最近有沒有血光之災啊？
道長說：有，必定有血光之災，沒跑了！
你一聽，得！既然如此，那就拉倒，反正一定會有，就這樣吧！
道長可能一臉懵逼的看著你走了，心道這人怎麽就不問問能不能破解呢？
要是道長叫住你，說：貧道有破解之法，這就落了下乘，顧客主動問，主動求，和你道長去問去求，那就兩回事！
所以說，話要說的讓人著急，好奇，這樣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另外也能顯得自己高深莫測嘛.……
李二自然也挺吃這一套的！
啥叫既同意，又不同意？這話說的挺有意思！
“說說看，同意是為什麽，不同意又是為什麽？”李二問道。
張陽說道：“同意，自然是皇上您說的是有道理的，機器的產生的確會導致部分勞動力失去工作，短期來看，可能有利有弊，有些難以取舍。”
“但……”
“但什麽，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