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憐憫之心
其他方向……
更濃？
我也立即跟著抽搭了幾下鼻子，果然也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這些味道介於那種草藥香味和屍臭之間，聞起來十分怪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味道的確是從其他方向傳來的。
好在現在的能見度極高，我朝兩側的空地各看了一眼，立馬就看到左右兩側的視線盡頭處果然出現了幾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嗯……
很好辨認……
是那幾個起源計劃的初代成功實驗體，其中有那個滿身頭髮的詭異小女孩兒，也有那個曾經夾擊過我的小男孩兒。
除了這倆人之外，他們身後還各自有另外兩個小孩子，加起來一共是六個。
說老實話，由於之前和救世軍的大混戰再加上後來面對了那些小孩子屍群，導致我都把這最初的幾個難纏鬼給忘了！
我急忙把蠱火槍掏了出來，同時聖女也很意外地說道：「奇怪了……這幾個小孩子居然沒有離開？」
「為什麼這麼說？」我疑惑地問道。
「這些初代實驗體是由救世軍控制的，現在救世軍被我們擊退了，這幾個小孩子理應也被撤走才對啊！」聖女摸著下巴說道。
「你這麼確定嗎？」我皺眉說道：「會不會是控制這些小孩子的人已經……死了？」
「不可能。」聖女立馬搖頭說道：「救世軍的人不是傻子，這幾個小孩子是控制所有實驗體的關鍵所在，他們肯定會把相關的人員保護起來的，怎麼可能讓他們親自上戰場？」
「照你這麼說……那幾個小孩子也是被其他人用清明夢控制的嗎？」
「對！」聖女點了點頭：「清明夢是一種循環往複的存在，越容易控制別人的人，其實也越容易被人控制，這裡邊的相輔相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控制這幾個小孩子的人肯定被保護在救世軍的基地，也就是那些作為要塞的城市內部，現在這幾個小孩子失控了……就意味著……」
「意味著他們的城市受到襲擊了？」我立即反應了過來。
果然，聖女也立馬點了點頭：「是的主人！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這應該還是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城市。」
「是崇明市！」聶比在一旁說道：「從我們這裡到達崇明市大概二十多公里！」
「能控制這麼遠的距離？」我驚奇地說道。
「主人，您還沒有理解清明夢控制蠱物的本質，這是一種由身至心的控制過程，一旦你達到了控心的最高階段，這些蠱物即便遠在千里之外也是可以和你建立聯繫的。」
我點了點頭。
這時那六個小孩子已經更進一步靠近我們了，我腦中突發奇想，詢問聖女既然已經沒人控制他們了，那我有沒有可能把控制權接替過來。
然而聖女立馬就打消了我的這個瘋狂念頭，她告訴我說就連她自己現在都沒法控制，我就更不用說了，想要和這些完美的初代實驗體建立聯繫是一個漫長又困難的過程，否則的話救世軍恐怕早就拿出來這些東西對付我們了。
「那咋辦……」我問道。
「既然沒法得到，那就摧毀之！」聖女乾脆利落地說道。
「摧毀？殺掉？」
「是的主人！」
……
不知道為什麼……
我現在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憐憫的感覺。
怎麼說呢？
起源計劃的大致過程我已經從月塵的清明夢以及她的口述中知道了大半，那些所謂的初代實驗體其實原本也就是些身世可憐的小孩子而已，這些作惡的事情並不是他們的本意，他們根本也是受害者。
其他的小孩子屍體就算了，畢竟他們已經死透了，只是被蠱蟲支配著行動而已，但這幾個初代實驗體卻不是這樣……他們只是一些被蠱蟲病毒高度感染的人，如果硬要說的話，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死。
而我現在竟然得殺死他們……
不過嘛……
現在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因為那六個小孩子不知不覺間已經距離我們不足十多米了，我看到那個滿身頭髮、大半張臉潰爛變形的詭異小姑娘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方，嘴巴里發出那種刺耳尖嘯聲的同時，也在朝我這邊直撲而來。
「主人！殺了他們！」聖女明顯也看出我不忍心了，此時又大聲提醒了我幾句：「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死你！而且您正好可以驗證一下新神賜予你的力量！」
雖然我對「新神」依然不齒，更不會承認我體內的那些白氣是那個狗屁新神賜給我的，但我倒是的確想試試我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
我盡量壓下自己心頭的不忍，看準了最前頭那小女孩兒奔來的方向，一拳頭就打了過去。
我這一拳才出，就感覺身上猛然又傳來一陣酥麻的束縛感，這感覺很熟悉，正是那小姑娘之前將我控制住時的感覺。
而且這次不僅僅是她，還有周圍的另外五個小孩子也在一併對著我們，很快我就看到聖女和聶比兩人都出現了身體僵直的狀態，與此同時那六個小孩子也開始一起發出那些詭異的聲音了。
聖女似乎是沒料到他們能有如此強大的控制力，還在含糊不清地告訴我說這幾個小孩子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她現在沒有那些紅色蠱蟲群的保護，已經不像在地下層的時候那樣應對自如了，可以說現在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主人！您小心！」聖女的語調聽起來的確是在為我擔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只聽聖女繼續喊道：「主人您還可以動嗎？如果可以的話就趕快咬舌根兒！疼痛可以緩解清明夢的控制！」
……
咬舌根兒？看來我以前還真的是無師自通了，沒想到連聖女都知道這個方法。
但是……
我似乎用不著。
因為我根本沒事！
雖然我的確感覺到身體發麻了，但我依然可以正常行動，頂多也就是速度比原先緩慢了一些而已。
而且即便是這種速度，也要比我原先快了很多，對付起這幾個小孩子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時那幾個小孩子見控制不住我，便開始紛紛上前想伸手抓我，被我一腳將之前那個和我交手過的小男孩兒踹飛了老遠，那小男孩兒落地之後居然還哀嚎了幾聲。
我心裡很詫異，這……聽他這意思是還有痛覺嗎？
然而更詫異的還在後頭呢，另外剩下的五個小孩見那小男孩被我一腳踹的爬不起來，竟然還紛紛退縮了幾下，包括那個滿身頭髮的小女孩兒也是一樣。
他們這舉動雖然看似渺小，但卻反映出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們……是有思維的！
居然還知道害怕！
不過我現在也顧不上想太多了，現在的情況就和我當初在島上最初遭遇狼群的時候有些相似了，將狼群中的一隻狼用最惡毒的方法殺死之後，其他的狼就會出現畏懼反應，而我也正好可以趁機利用他們的害怕來進一步擴大優勢。
當下我便一把抽出開山刀朝那剩下的幾個小孩子追了上去，結果太輕鬆了，我幾乎沒有費太多的力氣就把他們紛紛打倒在了地上。
可以這麼說，排除掉他們利用清明夢控制的能力，單純靠實打實的打鬥，恐怕他們再來幾十個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這幾個小孩子都被我打的不輕，在地上一直抽搐，此時聖女和聶比也終於恢復了過來，兩人跟來的同時，我看到聖女自己還拔出一把利刃打算結果掉這些小孩子。
她看起來對那個滿身頭髮的小女孩兒格外看重，拿著利刃繞過其他的小孩子徑直來到了她面前。
聖女舉起利刃就要對著她頭部刺下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那小女孩兒發出了一聲很響亮的哭聲。
這聲音雖然刺耳，但卻顯得無比可憐……
「等一下！」我趕忙吼了一聲。
聖女的刀本來都已經快落下去了，本我這一喊就停在了半空中。
只見聖女回頭疑惑地看著我說道：「主人……現在不動手的話……我怕……」
「怕什麼。」我毫不在意地說道：「反正他們也控制不了我。」
聖女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的樣子，接著便收回利刃退到了我身後。
我慢慢走到那小女孩兒面前，她現在的樣子簡直比原先還要可怕幾分，之前被我扯掉的一部分頭髮沒能擋住她那恐怖的臉，而且我看到她的臉上現在又多了幾道傷口，似乎是剛才摔出來的。
不過她這可怕的面容上卻清楚地顯露出一絲害怕的表情，看起來……真可憐。
可憐……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希望，我既然可以讓聖女的面容恢復正常，是不是……也可以讓這個小姑娘恢復正常呢？
即便她如同那些尼基人一樣不能恢復意識，那我也不想讓她繼續保持這種可怕的外表了。
我剛打算試一試，就聽到聖女用焦慮的聲音說道：「主人不好了！他們的蠱物來了！」
蠱物……
我回頭一看，只看到從之前小古堡地下層的入口處爬出來好多的小黑東西，正是這幾個小孩子之前操控的那些嬰兒般的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