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形形色色的人
寧清微蹙眉,繼續和崔芬芳嘮嗑。
胡月紅站在院外輕咳了兩聲,「寧醫生,你能過來一下嗎?」
寧清:「……」
她並不想。
大槐樹下有很多人坐著聊天,她要是駁了胡月紅的面子,會顯得她很沒禮貌。
她沖著崔芬芳歉意一笑,「芳子,我先過去一下。」
額,她能說,每次叫『芳子』的時候,特別有親切感嗎?都能想到寧家村的方芳。
寧清走到胡月紅身邊,強擠出一抹禮貌的笑,「有什麼事?」
「你那個麻辣粉怎麼做的,告訴我一下。」
命令式的語氣,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寧清嗤笑,「我不願意。」
她看到胡月紅驚訝的目光,笑著將腦袋瞥到一旁。
命令誰呢?
「你為什麼不願意?」
胡月紅沒理解,她已經給寧清台階下了,這是什麼態度?明明下午瞞她的事情,就是寧清不對。
她才不相信,寧清下午的說辭,準確的說,回去想了一晚上,她不願意相信——
她已經和寧清說了所有秘密,如果寧清和她不是一路人,她和霍郎都有危險。
「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明明是你對不住我在先。」
「……」神經病。
寧清轉身就走。
坐在槐樹下的一人說著風涼話,「要是誰用胡月紅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會直接把他打出去。」
和胡月紅鬧翻的楊家劉娟誇大道:「你快別說了,這女人現在金貴著呢!」
「楊嫂子,你為啥這麼說?」
「胡月紅懷這胎的時候難產,是寧醫生和婦產科謝醫生一起救的,依我對她的了解,估計是生寧醫生的氣了吧。」
劉娟鄙夷的心想:人家是大小姐做派,之前和她在一塊處關係的時候,就特別累,動不動就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安營長也是個傻的,什麼都願意寵著依著。
「真是不識好歹,人家寧醫生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
「這有啥?她這胎早產,在醫院的那個什麼箱?哦,對保溫箱里住到足月才出來,胡月紅也非要在醫院裡住幾個月和那個孩子一起出院。」
「呀,這得花多少錢啊?」
這人的話一問出,聽不下去的胡月紅緊捏著手,梗著脖子反駁道:「你管我,安經國願意給我花這個錢,你酸什麼酸?」
她看向背道而馳的劉娟,「還有你,之前和我關係好的時候,千依百順著我。現在,居然當著我的面說我閑話,有你這麼做人的嗎?」
劉娟將腦袋扭在一旁,沒接話——
胡月紅沒變多少,聰明人是不會直接挑明。
胡月紅見兩人都不理會她,心中的怒氣更是無處發泄,委屈的哭了起來。
這兩人懂什麼?她和寧清之間的事是她們能理解的嗎?
她現在特別慶幸,當時就是和劉娟的關係再好,也沒有將她和霍郎的事挑個明白。
她真蠢,居然將這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那麼多年。
寧清和崔芬芳坐在紫藤花下,靜靜地看著槐樹下的這場鬧劇,神色各異。
寧清一副習慣了的表情,眼裡之所以透著新鮮勁,完全是因為胡月紅居然和人吵架了!
要知道,之前的胡月紅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是看到別人對她投過去不善的眼神,依舊高傲向前走。
崔芬芳完全是驚呆了,她沒想到鄰里之間會將心中的不滿挑的那麼明。
她回神,看了眼寧清,「嫂子,剛才來找你的人,腦子……」措辭半天,「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女人聽崔芬芳這麼委婉的評價胡月紅,唇邊隱現笑容,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她咳了兩聲:「生活嘛,總要見形形色色的人。」
這回答就很巧妙,沒否認也沒肯定。
沈鍾國從家裡出來找人,就看到陸家的院子里,兩個女人聊得正嗨,笑著撓了兩下後腦勺回去了——
崔芬芳能和寧清交好的話,日後能有人照應,他也能放心的走。
他回到家,就見母親坐在桌邊拿著紅紙不知道在比對什麼,臉上難掩笑意。
「媽,你這要弄什麼?」
劉嬸見只有兒子回來,「芳子呢?」
「在陸家和嫂子聊天呢。」
「那妮子……」劉嬸搖頭,眼裡滿是滿意的笑,「行動倒是挺快的。」
剛才她只不過隨口一提,那妮子就惦記著過去,是個玲瓏人。
「媽,你怎麼又和我打啞謎。」
「和你說這家裡事,你能聽得懂嗎?」
「聽不懂。」
「那不就得了,行了,你過來和我說說,什麼樣的喜字比較好?」
她剛巧看到沈師長從樓上拿著報紙下來,招呼道:「老沈,今年政策開放了不少,可以穿紅,芬芳的父母不能來,咱們也不能虧了她。」
沈師長對這些家裡的事不清楚,見媳婦難得這麼高興張羅,也不能掃興。
「行,我讓人找一下,適當的張羅一下。」
「那就買炮仗、禮花還有糖果,八熱八涼……」
沈師長聽著昏昏欲睡,踹了旁邊聽得興起的兒子,「拿筆記下來,明天去買,這幾天有很多忙活的事,自己的事都不上心,什麼都要你媽來惦記。」
沈鍾國輕嘶了聲,假意委屈道:「爸,你剛才已經揍過一次了,現在還打。」
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以後怎麼管手下?
「哼,那你也要做一件對的事。」
沈鍾國:「……」
欲哭無淚,欺瞞父母、不靠譜等『罪過』,啥時候才能在父母這裡翻篇啊!
……
崔芬芳去醫院報道后的當天,沈鍾國就將這些東西全都買了回來。
崔芬芳和寧清剛回來,就見劉嬸站在槐樹下。
劉嬸滿臉堆笑的看了眼準兒媳,將目光看向寧清,「小清,我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參謀一下。」
寧清來了這裡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劉嬸這麼笑逐顏開的模樣,也不由的跟著樂了起來。
「行啊。」
三人一起回了陸家。
今天孩子們放假,這時候都在外面瘋跑,沒回來。
寧清給兩個客人邊泡茶,邊問道:「嬸子,你要我幫忙參謀什麼?」
劉嬸拿出一匹紅布,「過兩天不是鍾國和芬芳大婚嗎?現在可以穿鮮艷的顏色,我想著給她做個紅嫁衣,就是不知道樣式弄什麼樣的好。」
這年頭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她一般都在花樣上發愁。
崔芬芳看著桌上的紅布,聽准婆婆的話,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