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楔子可以跳過不看】
夜涼如水,一刃凹月半掛西空,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秦閻拿著望眼鏡,遠遠望向遠處的一座小山上,眉宇間隱隱透著幾分憂慮。
突然,夜空中一簇冷光從小山邊上竄起,隨即又迅速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秦閻目光一亮,正暗自鬆氣,不料卻聽到幾聲槍響在山間響起。
還是驚動了部隊的人麽?
“我出來了秦叔!”
一陣倉促的女聲,伴著幾聲讓人戰栗的槍響,從無線電波中傳出,聽得秦閻心驚肉跳。
“小沫,你沒受傷吧?”
“沒有,軍隊人太多了,我估計出不去了!”
秦閻麵色一沉,朗聲道:“你先想辦法下山,我派人掩護你,十分鍾後我們在原定地集合!”
山間的槍聲越來越密集,數盞探照燈紛紛從四麵八方亮起,整片山頭瞬間燈火通明。
蘇小沫沿著一條偏僻的小道,迅速朝集合點靠近。在她身後不遠處,依然跟隨著一陣急促的行進聲響,顯然還是有人跟上來了。
伴著一陣螺旋槳轟鳴聲,直升機終於出現在了蘇小沫的視線中,她微微鬆了口氣,對著無線電小聲道:“後麵有人跟著,我跑不到集合點了,就在前麵懸崖放繩子!”
秦閻來不及多說什麽,蘇小沫就關閉了無線電。他心中雖不認同,卻隻能配合著將直升機停在山腰一處懸崖。
因為山上草木叢生,直升機很難靠近,秦閻隻能將直升機盡可能地靠近懸崖邊緣。剛將繩索放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就進入了自己視線中。
幾乎在繩索剛剛伸直的瞬間,蘇小沫就飛身一躍,攀住了繩子。
秦閻連忙調轉方向,全速離開。正當他覺得脫離危險時,一陣槍聲突然響起。
即便是有那麽多槍聲在四處作響,秦閻卻還是敏銳地辨識出了這一聲。
那是 Barrett M107,屬於狙擊槍中的佼佼者。
蘇小沫不料居然這麽快就有人拿狙阻擾,手臂微微一刺痛,幾乎在中槍的同一時間,她就迅速騰出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了傷口,不讓血流出來。
單手握繩,加上帶了傷,蘇小沫立刻如折翼的蝴蝶一般,迅速朝下墜落。
繩索將手掌磨得生疼,蘇小沫在最後一刻咬緊牙關,死死握緊了手下的繩子,停止了自由落體。漆黑透亮的漂亮眼珠驟然爆發出一股淩厲之氣,蘇小沫抬眸朝子彈方向望去,卻隻能看到一片密不透風的林子。
上了飛機後,蘇小沫將背包從肩頭解下,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朝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要不要緊?”秦閻轉頭看她,麵露擔憂。
“沒事,一點擦傷。”蘇小沫淡淡道,似乎絲毫不把它當回事。
“今晚先休息一下,明天坐飛機回H市。”
蘇小沫微微點頭,繼續將黑色緊身褲上綁著的剛環首短刀解下,隨即她伸手解開背包的扣子,從中掏出了今晚的戰利品,在手上掂了掂,問道:“那這東西呢?安檢肯定過不了吧?”
秦閻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連忙叫道:“當心點,這東西可比奧巴馬的人頭還值錢。玉琮我會再通過其它途徑帶回H市,你明天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蘇小沫紅潤的嘴唇努了努,看著手裏的玉琮,嘴上不說,心裏卻暗自腹誹。
不就是個破罐子麽?竟然值十億美金,要不要這麽坑爹?
西安解放軍駐軍總部,司令姚政光臉色鐵青,負手站在審判桌前,他身後有幾個也穿著軍裝的軍人,幾個人表情都非常難看,正緊緊盯著房間牆角的六個年輕男人。
房間內的空氣如凝固了一般,肅穆異常,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在其中,叫人不得不神經繃緊。
六個年輕男子非常狼狽,衣服很多地方已經被撕破,隱隱可以看到不少淤青,其中一個手臂上還有明顯的一道槍傷,此刻依然在往外涓涓冒血。六個人此時都在不同程度地顫抖,眼中皆是駭人的恐懼。
他們雖然都是當地的地痞流氓,平日裏總過著拳打腳踢的生活,然剛才挨的那頓胖揍,還是讓幾個人都心有餘悸,那真真是往死裏打,每一下都是貨真價實,不帶半點慣兒的。更何況一下子麵對這麽多配槍軍人,幾個人早就軟了腿。
那個手臂受槍傷的年輕小夥子終於崩潰了,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著姚政光等人一頓猛磕頭。
“各位領導,我說,我什麽都說,求你們放過我!”
姚政光目光冷邃,緩緩抽出身旁的椅子坐下,又點了根煙,才朗聲開口,“你們的頭兒是誰?”
那男子顫顫巍巍,搖頭連連,“這個我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幾個在夜排檔喝酒,突然有個老頭上前,跟我們搭了會話,就說有個賺大錢的機會,問我們做不做。兄弟幾個剛開始還沒答應,但是那老頭一下子從包裏頭掏出五十萬,說這是預付的定金,事成之後還會付五百萬傭金。當時我們被那麽多錢唬的暈了,立刻就答應了。”
姚政光目光晦暗不定,吸了口煙,沉聲道:“繼續說下去。”
男子點頭如搗蒜,繼續道:“昨晚談成後那老頭子就走了,今天晚上他又聯係了我們,用車子把我們送到這裏,又發了幾把仿真槍和幾袋仿真彈給我們,要我們埋伏在藍田山底下,說是看到信號就拿著槍衝出來,隻要開槍往四處跑就行。”
姚政光看了眼桌上收繳上來的幾把真槍和幾顆真彈,冷哼一聲,“就這樣?”
跪著的男子點頭如搗蒜,“真的就是這樣,其他的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姚政光突然笑了,他悠哉地拿起桌上的一把手槍,又熟練地裝上了幾顆子彈,上膛,“你們說,仿真槍打出去的子彈,能不能死人?”
六個年輕人都是一愣,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大著膽子道:“那老頭子說了,這槍雖然後坐力和聲音大,但是都是唬人的,子彈裏包著的都是棉花,射速也低,絕對死不了人。”
“哦?”姚政光眉梢一揚,目光穩穩落在幾人身上,隨即,在眾人都沒意料的情況下,他猛然抬起槍,朝地上跪著的那人心口打去。
一陣刺耳的槍聲,響徹整個房間,讓在場所有軍官人都愣了一下。
那名跪著的年輕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目光緩緩落到自己胸口,那裏,正有鮮血噴湧而出,刺目的猩紅順著衣衫一路湧動,瞬間將他整個人染紅。
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軟軟倒在地上,僅僅是抽搐了四五十秒,便徹底不動了。
剩下的五個男子看到這一幕,都如秋風落葉一般,紛紛癱軟了下來。姚政光麵色如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絲毫不在意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就在剛才被自己斷送。
“說!”姚政光突然一改之前懶散的語氣,鏗鏘有力,叫人渾身一震。
“我知道,我知道!”其中一個男子半跪在地上,因為驚懼,他的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我當時站在離山口最近的地方,我看到有個女人從山裏頭跑出來!”
“女人?”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斌突然皺眉開口道,“你確定?”
“我確定,那身段絕對是個女人!我看她背上還背了個雙肩包,當時朝公路方向跑了!”
從審訊室出來,陳斌沉聲對前麵走的姚政光道:“司令,咱們私自殺人,會不會太過了?”
姚政光停下腳步,猛然回頭,犀利的目光朝陳斌身上一掠,“太過了?你知道不知道這玉琮代表著什麽?這簍子解決不了,咱們就都等著摘帽子蹲一輩子大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