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太尉府滅門
說到底,蒼夷入魔並不是內心的本質發生了變化,而因為真情難收一時失意,失足淪入魔族之列,他所喜歡的人還是善良又不失軟弱的月雲心。
“你就這樣放他們離開,不怕有心人會知道你現在的底細嗎?”蒼夷淺笑著看著月雲心問道。
“既然我做了,自是不怕!”
蒼夷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的說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慈,不過善良要給予值得的人,像是這些個雙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無辜性命的惡人,你的善良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月雲心第一次聽到蒼夷如此認真的講述著善與惡的區別,他本妖嬈的容顏此時多了一分鄭重,這樣的他比起平日裏風流不羈的形象之中多了幾分仙意。
“那你說我應該如何做,才不會縱容了他們呢?”月雲心直直的望著他,小手托著下巴,眼神裏竟然多了幾分崇拜之意。
蒼夷微微勾了勾唇,剛才乍現的仙意蕩然無存,突然他目光一寒,手指黑光直指院中空曠之處,幾道黑煙一般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王上,請吩咐!”黑影皆單膝跪地,恭敬有加。
月雲心細數了一下,九道黑影皆沒有身形,隻能憑借著直覺知道他們是魔族的魔士。
“剛剛離開的六個人,本王不想他們繼續留在人間!”蒼夷麵對著魔族之人的時候,帶著一種無可言語的霸氣與高貴。
月雲心歪著頭看著他,暗自悱惻著自己似乎真的從來沒有細細打量過蒼夷這個男人,心裏竟對他莫名的升起一股好奇,想要去探究他到底有多少種不同的麵容。
魔士接到了命令之後,立即在原地化為一股黑煙消失不見了蹤影。
蒼夷正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月雲心的時候,發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探究,這樣的專注的眼神,他隻在千年之前見到過,隻不過那個時候,她是對冷輝。
心裏有些小小的緊張,蒼夷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月雲心的額頭,打趣道,“幹嘛這麽看我?”
月雲心揉著腦袋,心裏有些發虛,正要在嘴上討幾分便宜,抬頭之時見到蒼夷不知何時紅了臉,連耳朵都泛著淡粉色的光芒。
“你……害羞了?”月雲心來到蒼夷的身邊,伸出食指想要逗弄他一番,便延著耳廓滑動到了臉頰。
蒼夷身體微顫,這樣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燥熱起來。
他看著月雲心如同孩子一般天真的容顏,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了她的小臉兒。
月雲心臉頰一熱,一股電流充滿了她的全身。
“你……你想幹什麽?”月雲心側過臉,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她佯裝無事的倒了一杯茶,全部喝掉才感覺心中的煩亂好了一些。
蒼夷看到月雲心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驚喜,雖然她並不喜歡自己,但總歸是有一些好感的吧!
“你臉上有一塊髒,現在好了!”怕月雲心不相信,蒼夷伸出潔淨的手給她看了一眼,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產生了一些化學的變化,吃過晚餐之後,月雲心惦記著父兄,便拉著蒼夷去前廳裏等候。
月亮已經高懸於天空,可是月如烈還是沒有回來,月雲心困意襲來,用手支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點著頭。
蒼夷將外袍披到了她的身上,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著自己休息。
月雲心半睡半醒,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冷冽之氣,這種味道讓她防備的心態放鬆下來,昏昏沉沉進入了熟睡之中。
“今夜之事,或許並未完結!”蒼夷將月雲心攔腰抱起,將她送回了房間之中,並吩咐碧璽好好照顧她,自己則轉身離去,並沒有告知去了哪裏。
城外的小樹林裏,黑暗將大地包裹,六個玄尊正在那裏喘息著,沒有了玄力的傍身,跑了段並不長遠的道路,便已經體力不支,籌謀著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
“大哥,我們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
“就是啊,我們若真的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以雇主的身份和做事風格,他一定會下達追殺令,如今像我們這樣的廢人,想要逃離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
帶頭的黑衣人抬頭看著樹冠處被遮擋住的月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待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淡淡的說道,“也許剛剛我們將雇主的身份交待出來會不會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晚了……”十餘個玄聖級別的紫袍人出現在樹林之中,將六個黑衣人包圍起來。
黑衣人們背靠背的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玄聖。
“任務失敗,殺!”
紫袍人驅動著玄聖的術法,齊齊攻上了黑衣人。
“大哥……”黑衣人們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將目光落在了帶頭之人的身上。
“要死大家死在一起!”帶頭的黑衣人拉著身邊人的手,六個人緊緊的將手掌攥在一起,此時或許是他們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如此恐懼又如此淡然的麵對著死亡的到來。
玄聖的術法威力已然不可小覷,若是此擊到身,必死無疑。
就在黑衣人覺得快要死去的時候,疼痛並沒有到來。
幾個黑影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將玄聖的攻擊全全阻擋了下來。
黑色的影子沒有實體,正是蒼夷派來的魔士。
紫袍玄聖們明顯沒有想到此番計較之中還有另外一隊人馬參與進來,而且數上一數,他們隻有九個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將自己這邊的全力進攻攔了下來,權衡利弊便知道此番行動已經失敗。
“我們走……”
魔士並沒有追上去,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謝謝各位俠士出手相助。”帶頭的黑衣人抱拳半跪下來,恭敬的謝道。
天色太黑誰也沒有發現那九道身影並不是人身,而是幾團黑色的霧氣,等了半晌,帶頭的黑衣人已經感覺到膝蓋酸痛,他們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老大,他們幾個人有些奇怪!”其中一個瘦削的黑衣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的說道,“既然現在危險已經解除,不如我們趁著天黑趕快想辦法出城吧!”
帶頭的黑衣人抻出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拉著他慢慢的退回了防衛的圈子。
“這幾個人很有問題,雖然我已經沒有了玄力,可是殺手天生的執覺讓我感受不到他們身上絲毫的生氣。”帶頭的黑衣人盡量將聲音壓得極低,“此時我們並沒有脫離危險,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並不想殺了我們,想必是想知道幕後指使之人。”
“那我們……”
“噓……”
紅色的光芒將暗林處照亮,妖冶的赤衣男子從天而降,他的眼睛泛著淡淡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王上!”魔衛齊齊跪地。
蒼夷緩緩走到了黑衣人的麵前。
“你們說吧,幕後之人到底是誰?”蒼夷居高臨下的望著幾個將死之人,嘴角含著嗜血的笑意問道。
“說與不說,我們都是一死,既然這樣……”帶頭的黑衣人偷偷打量著眼前這個令人生畏的男人,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除非你能放過我們,讓我們求得一條生路!”
蒼夷輕輕冷哼一聲,像是聽到了十分好笑的故事一樣,“你覺得想要知道幕後委托之人很難嗎?”
一絲極細的紅色光線在虛空之中蜿蜒遊動,緩緩刺進帶頭黑衣人的印堂之中,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道紅線便回到了蒼夷的指間幻化成赤色之霧消失不見。
“心兒雖然已經探聽到幕後之人的身份,但是像她那樣善良之人是做不到趕盡殺絕的,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由我來代勞吧!”
蒼夷轉身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魔士的手中現出黑色的長戟,揮手之間,黑衣人已經變成了屍體……
眼看著便到了子時,練兵場還是燈火通明,數萬將士們正在加強訓練,季鸞已經陪著月如烈和月子旭十幾個時辰,早已經疲憊不堪。
他見到月如烈危襟正坐在校兵台上,絲毫沒有疲憊之意,隻能拉著月子旭問道,“我說咱們什麽時候能回去啊,你們這是練兵,也不是虐待,這樣不吃不喝還要一遍遍演習實戰,再強壯的人也受不了啊!”
月子旭其實也已經坐不住,可是月如烈沒有喊停,他也不敢冒然說話,隻能低聲說道,“再堅持一下,人家將士還沒有喊累,我們坐在這裏的人哪有資格離開呢?”
季鸞哭喪著一張臉,整個身體窩在椅子中,抱怨道,“小心兒和蒼夷一定在家裏吃著美食,共賞月色,此時想必已經躺在溫暖的床上美美的睡著了吧!”
月子旭看他一副小孩子心性,笑著搖了搖頭。
秋夜寒涼,可是練兵場上卻是熱火如荼,揮汗如雨,季鸞就這樣依著椅子的扶手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待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季公子,老爺讓我來伺候您洗漱!”
季鸞抓了抓有些困意的頭,起身打開房門,一個年輕的小廝正端著潔麵之物等在外麵。
“進來放下便好,我自己來!”
待他洗漱完畢來到前廳的時候,月如烈、月子旭、月雲心和蒼夷早已經入座,一同等待著他的到來。
“季公子想必昨日是乏了,也怪我思慮不周!”月如烈歉意的說道。
季鸞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將軍客氣了,在下羞愧!”
“好啦,快點過來吃飯吧!”月雲心上前拉著季鸞在桌上坐下,絲毫沒有提起昨夜有人入府刺殺之事。
早餐還沒有吃完的時候,守門的小廝慌張的跑進前廳,大聲喊道,“老爺,不好了,昨夜太尉府中出事了。”
月雲心聽到太尉府三個字的時候,將目光落在了蒼夷的身上。
蒼夷心中了解,可是他還是裝作無辜的聳了聳肩膀。
“太尉府中出了何事?”月如烈眉頭皺起,急忙問道。
“今日一早,太尉府門前便懸掛著太尉的屍身,老百姓圍觀,此時已經被官兵包圍起來。”
“爹,我們用不用過去看一下?”月子旭的神情也異常凝重問道。
月如烈抬起手,道,“暫時不要,看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誰人不知道太尉為人謹慎,掌管著不周國的軍政要事,府中不但有十餘位玄尊負責安全防衛,甚至還有一位已經半步踏入玄神級別的大能之人坐陣,有何人可以一夜之間不聲不響將他們全部殺死?這件事情過於蹊蹺,怕是很快宮裏便會宣我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