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9章 身家相托
三月桃花初開,夜搖光的龍鳳胎就這樣滿了周歲,其實他們倆按照古代的說法是兩歲了,兩個小家夥已經很溜的開始說話,隻不過有時候語序會出錯,一句也不會太長,詞匯量也是有限,但不要人扶著已經可以自己走路,隻不過走不了多遠。
兩個小壽星生辰這一日,夜搖光給他們兩穿上了自己做的衣裳,一樣的豔紅色,金色的線繡的團福,看著格外的喜慶與可愛。賓客隻有陸永恬夫妻,乾陽夫妻,以及榮尋和他的爹娘,夜搖光和宣開陽準備好幾日,滿桌子的東西,到了時辰夜搖光就將兩個小壽星放在桌子上,並沒有刻意的聯係,其實抓鬮也就是一個習俗,夜搖光覺得也不準,就當做和兩個孩子玩個遊戲。
溫葉蓁上了桌子,似乎目標很明確,他漆黑明亮澄澈的眼睛轉了一圈,就站起來,就蹭蹭蹭的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了,夜搖光雖然不相信抓鬮,可還是很期待自己的孩子抓什麽。
白嫩嫩還帶著肉窩的手一把就抓起了一本書,另一手抓了他最愛的到現在還沒有解開的九連環,拿著書拿著九連環叮叮當當的搖晃著,一屁股坐下來,還機靈的挑了個沒有東西的地方,就認認真真像個小大人一般翻越他的書籍。
夜搖光失笑,轉頭就看到桃桃這個摸一下,那個摸一下,最後就把全部都扔了,就連她平日你最愛玩的東西也沒有吸引她的注意力,最後她竟然拿了三枚銅錢,擺弄了一下就往她衣服上夜搖光特意縫製的小兜裏放,把夜搖光逗得哭笑不得。
然後她又開始扒拉,似乎還想尋點什麽。
這邊溫桃蓁還在挑,那邊溫葉蓁已經將書頁翻完了,明明大字不識一個,卻仿佛看完了一般,而且不是一般的看完,是像他爹一般過目不忘,就把書本給丟了,又拽著他的九連環,去翻找更好的東西。
翻著翻著他就不動了,看著他姐姐。
溫桃蓁真是讓人目瞪口呆,她專門挑一些小的,能夠往她的衣兜裏塞的,其中包括溫亭湛刻出來的印章,還有針盒,而那些女兒家的東西,比如鐲子之類的,也不知道她哪裏學的,竟然往自己的手腕上套,能夠掛的全部往身上掛。
溫葉蓁似乎覺得姐姐這樣做真是聰明,就坐等著溫桃蓁挑,溫桃蓁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地方能塞能掛,心滿意足,帶著她的收獲,蹭蹭蹭的往溫亭湛的麵前挪過去。好在所有的東西,溫亭湛都是選擇最輕的木頭製作,不然夜搖光都懷疑她怎麽弄到這麽多東西。
溫亭湛笑得滿臉慈愛的將投懷送抱的女兒抱在懷裏,這個時候溫葉蓁終於動了,他竟然抓住撲在桌子上的綢布,將一邊抓上來,又換一邊,四個方向都被抓上來,他才挪出綢布的範圍內,而後就用綢布將所有的東西全部裹住,整個身子就撲了上去,緊緊的抱著。
夜搖光扶額!
“哈哈哈哈,令郎當真是聰慧可人。”榮朔南朗笑道。
才一歲就能夠想到這樣一勞永逸的法子,其機靈的程度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這怎麽算?”夜搖光將兒子抱入懷裏,側首無奈的問溫亭湛,旁邊準備好唱賀詞的人也是傻了眼。
“這叫十全十美,既然他要做個全能,那就讓他自個兒去努力。”溫亭湛其實也不看重抓鬮,隻不過是一個不能免俗的儀式,“走吧,我們去用膳,別怠慢了客人。”
抓鬮的事情就這樣落幕,夜搖光就給宣開陽整理了東西,也征詢了他的意見,要不要和她一道去蜀山,宣開陽果然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夜搖光覺得宣開陽是受到了他們夫妻兩共同的影響,對仕途也好,對修煉也罷,都非常的感興趣。
“那就早些回去,上了這個月的課,你父親自然是會為你向山長告假,待到國忌日放假之後再回來。”夜搖光當日就將宣開陽送走,月底就是國忌日,他很快就會回來。
而且宣開陽已經十四歲,加上身量高,看起來已經是翩翩少年郎,私下裏都已經有人來打聽他的親事,可把夜搖光弄得格外的無語。
宣開陽的婚事她不做主,宣家也和溫亭湛達成了默契不幹涉,就讓他隨緣吧。
兩個孩子過完周歲生辰之後,沈知妤從江浙奔波而來,尋了夜搖光和溫亭湛,將沈家大部分的財產交給了溫亭湛和夜搖光。
“單夫人,這是何意?”夜搖光看著麵前盒子裏一大遝契紙,不明白沈知妤的意思。
“我要去尋他。”沈知妤的目光堅定,“自知曉他被發配之後,我猶豫過,我徘徊過,我擔憂過。我自幼生在商賈之家,凡事都喜歡衡量利弊,都想要去計較得失。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告訴自己,我便是不去尋他,日後他回來依然不會舍棄我,我於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價值。可這幾日我輾轉反側,我曾經覺著那所為的男女之情虛無縹緲,哪裏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金錢權勢地位更重,且情之一物並非不顧一切的追求,就能夠得到回應……”
垂下眼,沈知妤的睫毛顫了顫:“自小長大,我謹小慎微,從未放任自己去做一件毫無勝算,甚至可能血本無歸之事。可這一次,我想要去努力一次,我想要去流放之地陪伴他,這三年我們都忘了是是非非,忘了利益身份,我是他的妻,他是我的夫,我給自己三年的時間,努力的認真的用心的不衡量一切去爭取他的心。這些是我沈家的身家性命,我交給溫大人替我保管,自然不白讓溫大人做一回保管人,這三年隻要是沈家賬上的盈利銀錢,可全交給溫大人支配。”
夜搖光看向溫亭湛,溫亭湛對著夜搖光點了點頭。
夜搖光便將之接過來,溫亭湛對著沈知妤道:“預祝單夫人能夠得償所願。”
“多謝溫大人。”沈知妤向溫亭湛和夜搖光行了禮,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