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9章 血咒轉嫁
“尋哥兒?”夜搖光心口一緊。
立刻和榮朔南趕往榮家,榮家這會兒已經一團亂。
畢竟榮尋是榮家第四代的嫡出,又是最為聰明伶俐的一個,就連榮國公都已經被驚動!
夜搖光到的時候,就看到了榮國公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渾身的寒氣足以令人心口發涼。
榮朔南的父母,榮家的大爺和大太太都是一臉喜色的迎上來,榮大太太更是抓住夜搖光的手:“溫夫人,求您救救尋哥兒,他才那麽小!”
敷衍的點了點頭,夜搖光就推開了她,也不理會其他人,徑直走進屋子裏。
看到榮尋的時候,夜搖光心裏一酸,他比廣明大一歲,但是身板卻沒有長多少。
也是那麽小小的一個人兒,他被四肢打開的用鐵鏈子捆住,旁邊是四五個高大魁梧,穿著盔甲,包裹嚴實的護衛,室內一地淩亂,還有多處血跡沒有來得及清理。
他眼睛依然隱隱閃爍著血光,身上貼了一張符篆,卻依然還在劇烈的掙紮,雙手雙腳都已經被磨破了皮,宣桐不顧人的阻撓坐在床榻邊默默流著眼淚。她衣衫淩亂,發髻鬆散,脖子上還有三道細長的抓痕,觸目驚心。
“溫夫人!”看到夜搖光,宣桐眼淚流的更凶,“尋哥兒他怎麽會突然這樣……”
夜搖光大步上前,掌心運氣,懸浮在了榮尋的身上,隨著她的五行之氣遊走,旁人看不到的一縷縷血色之氣也升起,和她的五行之氣交織著抵抗著。
“這股力量好奇特。”夜搖光感覺這股力量很身後很強大還很可怕,但她卻感覺不出這股力量的來源。
“這……這是詛咒之力。”魅魎有些遲疑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裏響起。
“詛咒之力?”夜搖光驚愕,她有些臉色難堪的從懷裏取出蚌精留下的那顆珠子。
氤氳著藍色之光珠子一出現,原本已經被克製住的榮尋瞬間發出了嘶吼聲。那睜著的眼睛紅光閃爍得更加明亮,又開始掙紮起來。
夜搖光迅速的用太乙神針將他震住。
“阿湛……”夜搖光眼眶微紅的喊著溫亭湛,側身抓住疾步而來的溫亭湛的手,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把掌心的珍珠攤在溫亭湛的麵前。
那雙懊悔、自責、內疚、痛苦的眼睛已經讓溫亭湛全部讀懂。
榮尋這麽小,怎麽可能是那幕後靈修,可是蚌精反噬的詛咒竟然應驗在了榮尋的身上。
掌心握緊了夜搖光的肩膀,溫亭湛給她力量,冷靜而又迅速的吩咐:“金子,去冥族請冥曦姑娘來一趟,衛茁你立刻去將桑姑娘叫來。”
“別擔心,會沒事的,我們一定能夠救得了他。”溫亭湛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榮尋,曾經夜搖光說他長得多像宣麟,溫亭湛還沒有放在心上,可這會兒看了,溫亭湛不得不感歎造物主的神奇,果然是外甥像舅,榮尋和宣麟的差別就在一個還沒有長開,一個定型。
照著榮尋這個輪廓,長大了必然和宣麟一個模子刻出來。
他知道妻子現在的心情,當年明光也是受他們所累,才會殞命。
如果這一次榮尋再有個三長兩短,隻怕夜搖光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溫亭湛沒有夜搖光那麽感性,他現在最想要弄清楚榮尋為何會是詛咒的應驗者。
自然,他和夜搖光一樣不懷疑榮尋。
桑·姬朽來的很快,她身在苗族,巫蠱之術都有涉獵,詛咒就屬於上古巫術。
“是轉嫁。”桑·姬朽聽了夜搖光的話之後,立刻就知曉了緣由。
“轉嫁?”夜搖光疑惑。
“因為汪淺月被施的乃是血咒,所以被反噬也是血咒,血咒之所以傷的血脈相連之人而非自己,就是因為這一重咒術關鍵在於血脈的延續,而要做到詛咒轉嫁,這個人必然和被轉嫁者血脈相連。”桑·姬朽麵色凝重的告訴夜搖光。
夜搖光的臉色一變,就連一直在屋子裏聽著的榮朔南和宣桐也是麵色大變。
“能否尋出這個轉嫁之人?”所謂血脈相連,並不是指父親兄弟姐妹,還有親叔叔,堂兄堂弟!
“我不行,隻能等冥族的大祭司。”桑·姬朽搖了搖頭。
夜搖光推開溫亭湛,轉身走出了屋子,直接走到榮國公的麵前,聲音冰冷:“國公大人,我們夫妻有話與你說。”
榮國公看著隨後走出來的溫亭湛,轉身朝著另外一邊兒去,夜搖光讓桑·姬朽留下來看著榮尋,她和溫亭湛跟上了榮國公。
到了榮國公的書房,夜搖光看著溫亭湛。
溫亭湛輕歎了一聲,下對榮國公拱手道:“國公爺,事情到了這一步,晚輩妻子對尋哥兒格外的看重,不會扔下不管。有些話,晚輩也就今日向國公爺言明。”
“你說。”榮國公的聲音聽不出起伏。
“晚輩因何而來江南,為何陛下破了先例將江浙江蘇兩省交給晚輩,國公爺是個睿智之人,晚輩想必國公爺心裏明白。”溫亭湛正色道。
榮國公麵色不變,而是幾不可見的輕歎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既然國公爺明白,晚輩和夫人今兒還願意和國公爺說這些話,是因著晚輩和夫人都相信國公爺的高風亮節,相信國公爺沒有同流合汙。但國公爺掌握著偌大的國公府,晚輩不信國公爺不知曉榮國公府到底有多藏汙納垢。”溫亭湛直白的說道,“今日,已經牽連到了子孫後代,國公爺難道還要這般坐視不管,任由其猖狂下去?”
“晚輩知曉,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許國公爺還有其他難言的苦衷,更甚者國公爺是為了榮家而不得不裝聾作啞,可國公爺要相信,自古邪不勝正。”溫亭湛語重心長的道,“歪門邪道能夠猖狂一時,但卻不能長存一世,否則這個世間早已經混亂不堪。孰輕孰重,還望國公爺心裏衡量清楚。”
溫亭湛的話音落下,榮國公卻久久不語,他的眼裏浮現出掙紮甚至有些痛苦的神色,最後沉重的閉上了眼。